顾乘九推开门,屋子里点了丹香,烟雾鸟鸟,南宫鹤端坐在书桌前,正闭着眼下棋,宛若仙人。
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南宫鹤吐出一个字节
“坐。”
顾乘九盘腿坐在对面,扫了一眼棋盘,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大哥,你搞那么大阵仗,最后就下个五子棋啊。”
南宫鹤落下一子,苍白的指尖按在黑子上,还未收回手,睁开眼,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眸看着顾乘九,没好气的说到
“我倒是想下围棋,你看得懂吗。”
顾乘九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看向南宫鹤,说到
“我哥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局。”
南宫鹤皱了皱眉
“你哥怎么了。”
顾乘九放下一个白子
“我哥被凌轩宗的人抓了。”
说完,顾乘九又补了一句“凌轩宗的人说我哥偷了他们的功法,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南宫鹤收回手,看向她,漆黑的眼底看不出神色
“你是在质问我,还是怀疑我。”
顾乘九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南宫鹤垂下眼眸,冷声说到
“与我无关。”
算是变相的解释了自己并没有做局陷害邳洵,怕顾乘九乱想写有的没的,南宫鹤又补了一句
“我想杀谁,直接就杀了,用不着去做局陷害。”
……
你别说,身上背着天朝国半部刑法的男人,说话就是硬气哈。
确定了不是南宫鹤动的手,那么顾乘九就已经断定,邳洵去凌轩宗,确实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想救他,还要从事件起因开始入手。
顾乘九站了起来,说到
“是我唐突了,既然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那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眼见着顾乘九要走,南宫鹤叫住了她
“站住。”
顾乘九转身,看着南宫鹤,有些不明所以“有事?”
南宫鹤用下巴指了指软垫“坐下。”
顾乘九站着没动,语气里多了一些急切
“人命关天,我现在着急救我哥,冤枉了你,等我把我哥的事处理好,我在上门赔罪。”
南宫鹤按下手里的棋子,微微一用力,便在白玉棋盘上,按下一个凹坑,顾乘九眉心跳了跳,生怕自己惹恼了他。
他修为比自己高,权势比自己大,连百里赫都以他马首是瞻,甘愿效犬马之劳,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若是他真有心杀自己,自己根本跑不了。
顾乘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南宫鹤站了起来,向她走近一步,有些不解
“你怕什么。”
顾乘九:搞笑,是你你怕不怕。
明明心里慌的一匹,但是面上却是不显,硬着头皮说到
“我不怕,我只是着急。”
“呵。”南宫鹤冷嗤了一声“着急?着急你就把四百年的妖丹,用来突破一个破中乘?”
顾乘九自知理亏,小声地反驳到
“不是中乘。”
南宫鹤瞪了她一眼,顾乘九缩了缩脖子,缩着脖子说到
“是中乘二阶……”
“有区别?”说完,南宫鹤自觉自己语气差了些,咳了咳,说到
“走吧。”
顾乘九见南宫鹤兀自出了门,忙跟了上去,在他身后小跑着说到
“你去哪儿。”
南宫鹤脚步没停,步子却放缓了些,沉声说到
“救你哥。”
顾乘九一来总麻烦南宫鹤,妖丹也好,神息功法也罢,自己已经占了他不少便宜,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二来非亲非故的,他却屡次三番心甘情愿的把好处送上门,顾乘九也担心其中有诈。
便推脱着说到
“不用,已经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太不好意思了,这件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不好意思?”南宫鹤停下脚步,看着顾乘九玩味的说到“难得,你都开始要脸了。”
顾乘九???
说什么玩意儿呢,我不喜欢,撤回去!
顾乘九摇了摇头,坚定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万一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容易有生命危险,你何必白白卷进来,趟这趟浑水。”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还自己一个人去,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什么误解。”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未必没有赢面。”
“成事在天。”南宫鹤把顾乘九的这句话反复在嘴里咀嚼了两遍,原本普普通通的几个字,突然就多了几分特别的意味“凭你自己想从凌轩宗的手里救出邳洵,你还不如现在回去,焚香沐浴,然后早晚三炷香,求天降惊雷,把凌轩宗的人全部噼死绝了来的现实些。”
说完,不等顾乘九反驳,南宫鹤就带着笑意看向顾乘九,嘴角微勾,说到
“不好意思,我高估你了。以你的身高,凌轩宗那些人的骨灰都能把你活埋了。”
???
妈的,我就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心里好气,可是却无从反驳,顾乘九想想还真是那么个理,只能说到
“你打算怎么做,我想着最好是智取,尽量不要和他们交恶,以免激化矛盾,连累了明镜宗。”
南宫鹤笑了笑“放心,他们不敢。”
顾乘九:我劝你立刻停止这种装逼行为。
“为什么。”
南宫鹤迈步往前走着
“因为只有打不过才会选择智取,有我在,难道还不能让你耀武扬威吗。”
顾乘九点了点头,下次装逼,带我一个。
两个人开始往凌轩宗赶,虽然说是有三日的期限,但是凌轩宗摆明了是想搞事,未必不会提前动手。
所以两个人路上都不敢耽搁,一路飞奔而去。
而邳萱这边,也是一早就赶往凌轩宗,虽然凌轩宗的人没什么好脸色,但也只局限于一些言语上的刁难,最后,还是让邳萱见了邳洵。
一路昏黄的灯,勉强照亮昏暗的地牢,一股霉味直往人的鼻子里钻,邳萱皱紧了眉头,心里有些发紧,不知道邳洵现在怎么样了。
脚下紧走了几步,拐了一个弯,邳萱终于看到了被半吊起来的邳洵,他的头发散着,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被鞭子抽出了一道道血痕,衣服破烂不堪,人也蓬头垢面,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邳萱勐地扑了过去,疼得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难以置信的喊了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