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华有些错愕,只以为顾乘九是年纪小,不懂自己此番话的意义,便忍不住劝说到
“你可知,你再说些什么。”
顾乘九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到
“弟子明白,可是弟子不能,也不愿这样做,这些丹药虽然是从弟子的空间戒指里找到的,可是并不是弟子偷得,而是弟子近日刚认的师父给弟子的。”
邳萱冷冷的说到
“你说这些想证明什么呢,没有证据,难道我们不去相信眼前看到的,而去偏听偏信你的一家之言?”
顾乘九不为所动,拱手说到
“弟子斗胆想请师尊彻查此事,还弟子一个清白。”
邳洵也立刻上前一步,说到
“是啊大师伯,我相信我妹妹,绝对不会是行窃之人,我们邳家虽然算不上什么簪缨世家,但是在邳州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她若是想要,别说几颗一品丹而已,就是天上的月亮,我爹也会想办法去给她摘,她实在是犯不着去偷啊。”
秦之初也替顾乘九担保
“弟子也愿意为顾乘九担保,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希望师尊能给我们几日时间,让我们彻查此事。”
绫华不悦的说到
“我看你们就是查,也未必能查出来什么东西,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顾乘九看向绫华
“若是无法证明我的清白,弟子愿随你们处置。”
绫华虽然厌恶顾乘九,但是倒也不至于非得赶尽杀绝,这会儿被顾乘九这么一噎,刚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好,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查不出来什么东西能证明你的清白,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不给你留情面!”
绫华话落,邳萱有些不好的预感,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出声想劝绫华,不如现在就公事公办,何必平白多给她三天时间应对。
可绫华却只咬牙看着顾乘九,她还从没见过比顾乘九更嚣张的,今天她非得亲自给顾乘九上一课,让她明白什么是天黑路滑,人心险恶!
一摆手,绫华不耐的说到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不必多说什么,我还就不信了,我活了几十年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后还能折在这么个小东西手里。”
邳萱只得咽下了心里的不甘,不敢再劝,毕竟中老年妇女的反复无常和暴躁脾气,可不是她这么个娇嫩的花季少女可以承受的住的。
长华捋了捋胡子,沉吟了片刻,最后说到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只是为了公平,可能得先将你关押在地宫几日。”
说完,绫华补了一句
“就以三日为限,若是查不出来对你有利的证据,证明不了你的清白,就得按明镜宗的规矩办!到时候,谁求情都不好使。”
长华看着顾乘九,提醒她
“你可想好了,若是你现在愿意离开,还来得及。”
顾乘九摇摇头,谢绝了长华的好意,不卑不亢的说到
“清者自清,若是最后查明的结果,证明弟子是清白的,弟子也希望长华师尊可以替弟子主持公道。”
“你想要什么公道。”
一字一句,顾乘九掷地有声的说到
“弟子要今日所有构陷污蔑弟子之人,向弟子道歉。承认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冤枉了我。”
绫华刚想骂她想的美,就见长华一口答应了
“好,你放心,这事,我给你允了,既如此,这件事情就让邳洵和秦之初,百无涯三人着手去办吧。”
沉默半晌的夜华突然开口说到
“他们三人与顾乘九关系匪浅,只他们三人怕是不妥,不如就让凌霄也一起去吧。”
长华点了点头
“那好,便依你,由他们四人一起去办。若是没什么其他问题就都散了吧,来人,把顾乘九带下去,关押期间,任何人不准探视。”
明镜宗的地牢许多年都没写关押过什么了,黑漆漆,空荡荡,阴风阵阵,让人觉得头皮发凉。
摸了摸那石桌上厚厚的一层灰,顾乘九问刚才带自己进来的那人要了一块帕子,又端了一盆水,把牢房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才瘫在床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就在此时,一声戏谑响起
“知道的你是在坐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搬新家呢。”
“谁!”顾乘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警觉的将牢房四处都打量了一圈,最后在房梁上,看到了一个悠哉悠哉的人影。
顾乘九悄悄在手里蓄力,不动声色的问到
“你是什么人。”
“好人。”
呵,你骗你爹呢,崽种。
似乎知道顾乘九不会信,那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丝毫不设防的坐在了顾乘九对面,距离近的,顾乘九顷刻之间就能直击他的要害。
“别紧张,对你,我百分百是好人。”
顾乘九有些疑惑
“我们认识?”
那人倒水的手一顿,随后说到
“不认识。”
……那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话合理吗。
那人将手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往顾乘九怀里塞了一包糖酥,笑着说道
“吃吧,放心,没毒。”
怕顾乘九不放心,还当着顾乘九的面拆开吃了一口。看着那包敞开的糖酥,是自己最喜欢的藕花糕,顾乘九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问到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藕花糕?”
“是吗,我方才从房间里随便拿的,没想到你会喜欢。”
顾乘九皱了皱眉
“什么房间?”
那人却没再回答,而是催促顾乘九尝一尝,顾乘九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人
“我和你并不认识,为什么给我这个。”
那人摸了摸鼻子,说到
“从你们明镜宗借了点东西,心里过意不去,这个就当是我给的利息。”
借?
顾乘九从上至下扫了一圈那人的打扮,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面具,和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你确定是借,而不是偷?
听到外面有动静,那人冲着顾乘九匆匆说了一句
“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我明天还给你带。”
顾乘九心里想着,我和你又不熟,你给我带的东西,我敢吃吗。嘴上却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句
“龙须酥。”
那人藏在面具下的眼里漾起一抹笑意,说了一句
“好。那你明天乖乖等我。”
随后,在顾乘九的视线里,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顾乘九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排斥,相反她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心,顾睡鹤,是你吗?
这个大胆的想法一闪而过,顾乘九便否定了,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与顾睡鹤不过大半年未见,他不可能转瞬就比自己高了那么多,再者顾睡鹤当时为了救自己,被人废了筋脉,这辈子都不可能修行。
可是就凭着他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地牢之中,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能在明镜宗的禁制下来去自如的,修为至少得在大乘之上。
可是,自己真的很希望顾睡鹤还活着,看着怀里的藕花糕,脑海里全是顾睡鹤面无表情的咽下藕花糕,然后在自己期待的眼神中说难吃时的表情。
顾乘九想着他那时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即眼里便有了泪意,是呀,顾睡鹤最讨厌的就是藕花糕了,可刚才那个人吃的时候眼里明明全是笑意,想必他是极喜欢的。
所以,顾睡鹤,我可以奢望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