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成亲
韩馥喝了一阵,已是醉醺醺的了。他只觉天旋地转,天上的星斗似乎都落到了地上,他心中憋闷,人又大醉,行事起来便格外的肆无忌惮。当下,他哈哈一笑,跃上酒桌,掌风到处,登时将桌上菜肴扫去大半。众人见了,忙停下杯盏,上来搀扶韩馥。
谁料韩馥却不领情,他一手一个,将那些人尽数扔飞,还笑着:“一个……两个……嗝儿!三个!”
众人一瞧,知再不劝阻韩馥,势必要酿成大祸,他们对视一眼,纷纷出手来擒韩馥。韩馥修为虽高,但此时喝的酩酊大醉,半点力道也用不出来,他哈哈一笑,正想出掌将身旁的大高个推个跟头,谁料那高个力道奇大,竟捉住韩馥肩头叫道:“副教主!你清醒些!”
“我清醒你姥姥!”韩馥骂了一句,大袖一摆,登时将那人甩出三丈,正好甩到那些要攻上的人面前。众人还未反抗,便摔得七零八落,菜肴酒水洒了一地,好不狼狈。韩馥瞧得心喜,随手拎起酒壶,大口饮尽道:“痛快!”
正此时,忽听一人冷喝道:“谁在撒野?”
众人闻言一喜,忙道:“颜统领!”
那人“嗯”了一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见他白衣款款,身形潇洒,正是月重阳魂奴颜行书。颜行书一见韩馥,立时皮笑肉不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副教主大人么?”
韩馥“呸”了一声,挥拳便打:“副你姥姥!”
颜行书轻易闪过,冷笑道:“副教主,您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可别怪行书动武了。”
韩馥含混不清的骂了一句,蓦地双掌相交,直取颜行书鼻梁。颜行书对相貌极是自负,尤其是一张俏脸可以称得上百般爱惜,他一见韩馥出手如此恶毒,登时心头大怒,也就再无忌惮。却见他双掌一分,轻巧错开韩馥手臂,蓦地大袖一摆,直取韩馥前胸。
韩馥喝的昏天黑地,哪有能力防抗?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他胸口已挨了颜行书一掌。韩馥登时闷哼一声,委顿在地。颜行书冷笑道:“副教主,这可是你先动手的。”
韩馥却不答他,只听鼾声顿起,他竟是沉沉睡过去了。颜行书不料韩馥说睡就睡,脸上登时挂不住了,他冷笑道:“副教主,你这是小瞧我么?”
“呼呼……”韩馥睡的正香,哪还有空理他?
颜行书脸色一变,蓦地提起掌来,朝韩馥头顶拍落。“且慢!”正在此时,忽听一人叫道。
颜行书一愣,登时自觉不妥,赶忙收起掌来道:“是谁叫嚷?”
那人嘻嘻一笑,分开人群走了出来。颜行书眼神一亮,冷笑道:“酒统领,你好端端的不去成亲,跑这里作甚?”
来人笑笑道:“这不是烁玉说我们单独成亲忒没意思,非要来个双喜临门么?”
颜行书冷笑道:“这么说来,酒统领是要带走副教主大人了?”
阿酒望向一滩烂泥似得韩馥,苦笑道:“正是。”
“哼。”颜行书冷哼一声道:“莫非酒统领忘记了,教主有言说你们不许一起行礼了?”
阿酒嬉笑一声道:“这自然不敢忘,月大小姐贵为教主之女,自然比我们尊贵,他们两人先行礼,我与烁玉紧随其后,不就成了?况且教主也就在当场,由他主持,再好不过。”
颜行书一怔:“教主也在么?”
阿酒嘿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赶来做主。”
颜行书默然半晌,这才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带着副教主去罢,我等下自然会派人去请新娘。”
“这可好。”阿酒嬉笑一声,架起韩馥便走。
就当他路过颜行书身畔时,听颜行书冷冷道:“我不知你要耍什么花样,但若是让我抓到把柄,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阿酒理也不理,头也不回的去了。颜行书盯着二人,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二人走了一阵,韩馥的鼾声越发的响亮。阿酒听后摇头苦笑道:“你这人,可真是由着性子。”正说着,忽然前方吵杂声渐渐传来。阿酒微微一笑道:“可算到啦!”
却见前方红毯铺路,张灯结彩,数不清的大红灯笼,将炼魂教装饰一新。一群人聚在一起,正觥筹交错。那在之中,一个女子身着绣凤喜衣,头戴玉凤珠冠,相貌艳绝无双,正是烁玉。烁玉见到阿酒,忍不住埋怨道:“你去哪了?”
阿酒无奈的朝韩馥一瞧,耸肩道:“接新郎官去了。”
烁玉眉头一蹙道:“他怎么喝的这么醉?”
阿酒嘿笑道:“人生大喜,醉一场又何妨?”
烁玉呸了一声道:“等下你若敢喝醉,瞧我饶不饶的了你。”
阿酒嘿嘿一笑,忽听一人朗声笑道:“来的正好,现在正是良辰吉时!”
二人脸色一变,忙朝那人拜倒道:“参见教主!”
月重阳今日一袭红色长衫,极是喜庆,他哈哈一笑,摆手道:“不必不必,哪有要新人下拜的道理?”
阿酒抱拳道:“那多谢教主了。”
月重阳点点头,忽然发现了烂醉如泥的韩馥,他不由得眉头微皱道:“他怎么了?”
阿酒笑道:“副教主今日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现在却是醉倒了。”
月重阳脸上表情微微缓和道:“这小子,一点也不懂节制么?”
阿酒笑笑却没有答话。月重阳正要再说,忽然一老者走了上来。月重阳一点头道:“到时辰了么?”
那老者拜倒:“回禀教主!现在正是良辰吉时,适合两对新人行礼!”
月重阳眉头一挑,意气风发道:“既然如此,那拜堂仪式正是开始!”他修为奇高,这话又不觉中用上真力,登时远远送去,在群山中回荡。
众人一听,纷纷拜倒道:“祝副教主大婚如意!祝酒统领大婚如意!祝教主功兴永茂,昌盛圣教!”
月重阳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好不快意。阿酒朝烁玉使一眼色,烁玉立时心领神会,朝礼堂走去。
礼堂之前,月重阳坐于上座,面上笑容不减。众教众在堂下拜倒一排,静静看着这一幕,几位教中好手,立在两侧,表情各有不同,这些人中,便有颜行书、洛媚儿几人。忽然间,听一人用尖锐的嗓音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话音未落,韩馥便经由人搀扶走了上来。洛媚儿一见韩馥,登时变了颜色,眼中尽是黯然。
韩馥醉酒颇重,借着那人搀扶,仍不能好好走路。主持人呵呵一笑道:“新郎已到,有请新娘!”
说着,一位女子从后堂转了出来。却见她一袭红衣,衣服上牡丹刺绣,巧夺天工,朵朵盛开,无比漂亮。她头戴凤冠,面上用红盖头遮住,众人一见,纷纷叫好。
韩馥微微失神,便想去揭月若盈的盖头。那主持人一见,登时喝止道:“哎呦!副教主大人,那可接不得!”
韩馥一愣,堂下众人已笑了出来。
月重阳抚须呵呵直笑道:“好啦,他也不过是心急罢了,咱们这便开始罢。”
“是。”那主持人应了一句,搀着韩馥道:“一拜天地!”
韩馥脑内一片混乱,被那主持人扶着拜了一拜。主持人微微一笑,又道:“二拜高堂!”
说着,二人便朝着月重阳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韩馥和月若盈齐齐一拜,心中却忖道:“我若这么成了亲,岂不是要助他围攻耀月宗?”他这么一想,登时心浮气躁起来,忍不住挣脱那主持人的手臂。
谁料就在这时,忽听月若盈幽幽道:“韩馥……你不后悔么?”
韩馥脑中“嗡”的一声,力气却怎么也用不出来了。
“礼成!”随着话音落地,炼魂教内登时一片欢腾。
月重阳哈哈一笑,拉着韩馥和月若盈的手道:“韩馥,盈儿乃我独女,如今交托给你,从今往后,她的事便是你的事,炼魂教的事也是你的事,你可不许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韩馥一愣,堂下已山呼道:“副教主福泽天下!光耀圣教!”
韩馥望着堂下众人,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痴了。月重阳呵呵一笑道:“罢了,副教主不善酒力,今日便让他早入洞房罢。”
众人一听,忙跟着起哄道:“洞房!洞房!”
韩馥出神之际,已有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他搀着服了下去,月若盈一言不发,也跟着走下大堂。
望着背后的歌舞霓虹,看着眼前的一片寂静,韩馥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该怎么表达才好。二人走了一阵,来到新房之前。那侍卫恭敬的将韩馥送到房内道:“副教主,我们二人便在门口守着,若有什么吩咐,喊我们便是。”
韩馥昏昏沉沉的点了点头,拉着月若盈的柔荑便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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