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的说完取出一个精致的长条银盒子来，在手里一托，道：“公子，你瞧瞧吧，他给我的时候就这么一个银盒子，里面有一个不到一尺长的玉佛，这是实情，看是至于里面空了，我可半字不知。”萧德言接过来，打开盒子盖，一瞧，里面空空如也，确实什么也没有，仔细看这盒子上下左右，也瞧不出个端倪来，问那老客道：“我说这位，这是你给他的盒子么？”那客商答道：“没错儿啊，就是这个，我买的就是为了配玉佛。”

萧德言托在手里这么一掂，心中疑道：“这盒子分量可不对，莫非这里面有什么机关？”伸手在这盒子上找，猛然间就觉得这盒子与众不同，盒子盖有点偏厚，一抽这盒子盖，在内侧一摸，摸到一个极细小的银扳手，不仔细摸可真摸不出来，轻轻一扳，就听低低一声机关响，盒子盖内侧分开两扇，萧德言手中一凉，一个物件就落在他手里，伸手出了盒子展目观瞧，那王掌柜的凑上前去，大惊道：“公子，这就是他给我的玉佛。”萧德言看这玉佛不到一尺长，雕琢得精致非常，是一尊如来佛祖佛像，托在手里温润莹绿，煞是好看，如来法身五官佛光均雕刻得精细无比，看得清清楚楚。萧德言抬头问那老客道：“我说这位，你在盒子里面藏了暗格要讹诈人家，是不是太过逾礼了？”赵掌柜的早就按耐不住，将那老客胸前衣服抓住，怒道：“我说姓孙的，我待你可不薄啊，你可真对得起我。”

孙老客见计谋败露，脸色也变了，口打唉声道：“掌柜的，我也是没办法，节度使大人搬下诏令，凡是在凉州做买做卖行旅客商须得教通商税金，我行走奔波，本薄利小，这才出此下策，赵掌柜的，您就饶我一回，成么？我可再也不敢起歹心了。”

赵掌柜的一听节度使三字，脸上变了几变，叹了口气道：“也罢，孙老客，你差点害苦了我啊。”孙老客听罢跪倒在赵掌柜的脚前，道：“赵大哥，我求你绕我这一回，这玉佛像我白送给你，你看成么？”赵掌柜的摇摇头道：“不是这位公子，你可就真把我害苦了，这玉佛我不能要，你要求，就把玉佛给这位公子，求他饶你。”孙老客跪爬半步，来到萧德言面前，萧德言忙伸手相搀，道：“你起来说话。”孙老客眼泪都快出来了，道：“公子，求你发发善心，可千万别把我送交官府啊。”萧德言点头道：“你起来，赵掌柜的，我看就算了吧，他是外地客商，养家糊口确实不易。”赵掌柜的抱拳拱手道：“全凭公子一句话，我说孙老客，你起来把，这玉佛就给这位公子了。”

孙老客忙站起来，将玉佛带盒子在萧德言手中一塞道：“公子，您收好。”说完闪身匆匆忙忙就要往外走。萧德言把他拉住了，道：“孙老客，你且慢走，这玉佛我不能白拿，这有一百两的银票，你拿着，我买下了。”说完摸出银票就塞在孙老客手中，孙老客可万万没想到萧德言能给他这么多钱，茫然道：“公子，这可使不得，太多了。”萧德言一按他手道：“你拿着吧，出门在外养家糊口确实不易。”孙老客千恩万谢走了。

赵掌柜的连忙看座，请萧德言坐下喝茶，萧德言喝了几口茶道：“掌柜的，我要看看首饰。”赵掌柜的吩咐伙计拿了一大盒上好的头簪珠花手镯给萧德言挑选，萧德言出身公门，对这些玩意儿自然独具慧眼，掂起一个珠花，唤过小枫，站起来给她戴在头上，小枫有些害羞，脸上微红，更显得娇媚生姿，萧德言点点头，笑道：“不错。”赵掌柜的嘿嘿一笑道：“公子，您可真识货。小姑娘戴上美貌得紧了。”小枫戴着珠花喜滋滋站在萧德言身后，萧德言又挑了一副玉镯，询问价格，赵掌柜的摇头道：“公子，若不是你我就给孙老客坑苦了，这些都送你，还挑么？还挑再拿几件。”

萧德言也一笑，道：“掌柜的，无功受禄，寝食难安，这有二十两，你拿着，我估摸着不差上下。”说完银子在桌上一放，往外就走。赵掌柜的也不敢说别的了，追到店门口，躬身相送，萧德言带着小枫走在街上，小枫道：“公子，想不到你对珠宝首饰这般了解。”萧德言道：“我娘的首饰很多，我小时候在她的房间玩耍，摸得熟了而已。”

两人走进一家成衣铺，给小枫买了几件新衣裳，小枫自是高兴不已，这时候就将近午时，两人腹中饥饿，走到两条大街的交叉十字街，萧德言抬头观瞧，心道：“好一家酒楼。”这酒楼上下两层，匾额上鎏金大字上书“西凉楼”三字，迈步走进去一瞧，高朋满座，跑堂的伙计穿梭不断，厅堂上高谈阔论，很是吵闹，萧德言迈步就往楼上走，伙计赶紧在前引路，登登登上了二楼，一瞧，二楼也是满满登登，萧德言对那伙计道：“伙计，你们酒楼生意够好的。”

伙计笑道：“可不是么公子爷，您赶上饭口了，要不我给您商议商议，拼个座您看怎样？”萧德言想想也只好如此，点点头，伙计来到靠窗这张桌，一瞧，有两个客人，一主一仆模样打扮，正自谈笑风生，过来哈腰笑道：“两位爷，扰您一下。”其中一个主人模样的就一皱眉，抬头道：“怎么，说吧。”伙计笑呵呵道：“大爷，您看看酒楼上人实在太多，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您能不能行个方便，跟那两位拼个座，您看成不成？”

那主人一听脸露不愉之色，伙计赶紧一指萧德言和小枫，道：“大爷，您看就是他们，您就行个方便吧。”那主人顺他手指方向看看，一眼瞧在萧德言脸上，又看看小枫，点点头道：“好吧，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让他们过来坐吧。”伙计一听大喜，道：“大爷，您真是个外场人，我谢谢您了。”转过身来对萧德言说道：“公子，我给您说好，过去坐吧。”萧德言心里稍稍有点别扭，心道：“看那桌上人好像不大乐意。”两人走到桌前，萧德言抱拳拱手道：“这位兄台，实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主人也站起来还礼道：“不必不必，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请坐吧。”两个人互相一打量，萧德言瞧着那主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材较常人瘦小，脸皮白嫩，说话细声细气，两个眼睛眨眨很是灵动，心里就一动，心道：“这人可有点奇怪。”坐下来伙计过来点菜，萧德言点了四色菜肴没要酒要了一壶香茗，那主人与他客气几句便和仆从聊起来，小枫道：“公子，咱们在凉州住到九月九么？”

萧德言点点头道：“凉州虽不比京城，却也繁华得紧，你没来过西域，我带你好好瞧瞧。”“真的么？”小枫心中一喜，对面那仆从对他主人道：“少爷，西域尽是些黄沙黄土，有什么好玩的，不及咱们江南万一。”那主人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在家里久了，出来瞧瞧也好，黄沙黄土虽然难看得紧，可我最近瞧着可舒服多了。”

萧德言一听稍有不悦，心道：“这主仆二人可真是，我们说话也插口搅乱。”他涵养极好，喝了口茶也不言语，小枫从小长在东瀛，对中华知之甚少，不禁问那两人道：“二位，不知江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那主人眨眨眼睛，道：“好玩的地方可多了，江南花红柳绿，草长莺飞，景致美得紧那。”说着将江南风光说得天花乱坠一番，那仆从嗓音细细，在旁边时不时插言，小枫听得入神，那主人说得差不多了，道：“只是说就没意思了，你叫你家公子带你去瞧瞧，诶，你们方才说得九月九是是什么？九月初九有什么好玩的事么？”

小枫性子单纯，道：“我听公子说得，也不大清楚。”萧德言听那主人提到九月初九，心中一动，那仆从口快，道：“少爷，他们也是去小西天拜佛祝寿的。”

萧德言将茶碗一放，道：“兄台，你们也要去小西天么？”那主人瞪了一眼仆从，笑道：“可不是么，我们从江南来就是来瞧瞧小西天佛会的。”萧德言道：“不知公子是哪一派的名门高弟？”那主人摇摇头道：“我哪一派也不是。”他忽然拿过个酒杯来，斟上酒道：“江湖上相逢便是缘，我敬你一杯。“举杯递给萧德言，萧德言见他岔开话题，这杯酒看来不接很是失礼，也就接过来了，道：“多谢兄台。”一饮而尽。

那主人眼珠灵动，看他喝净了酒，脸露喜色，又给慢上一杯，道：“公子，不敢请问你贵姓？”萧德言答道：“小可姓萧。”那主人道：“姓萧可不错啊，我近几天在西域听闻有一个少年公子，好生了得，统领西域，好像也姓萧，年纪也与你相仿。”说完用眼睛瞄萧德言，萧德言微微一笑道：“是么？想不到那位萧公子与我同宗，我这姓氏少见得紧。”欲知后事，请看下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