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顾斯白的挑战,现场已有人开始暗自惊奇,打探着他的名号。说来这人从没有在玖霖州的传闻中出现过,没翻出什么水花来。甚至竟无人见过他出手。
座上彩云城世公子陈守道,“我依稀听过这人,似乎是师从繆烟阁韩老阁主。出师后一直跟在陛下身边。”
尉子阳在围场中站定,直视着这位身着白色劲装的少年。想来他也就比子寒大不了多少,可他却多出了几分经世浮沉的气质来。
顾斯白的眼神也毫不飘忽,拱手行礼,“还请将军赐教。”
待子阳还礼后,顾斯白并未等众人反应,运起轻功,抽出佩剑刺向子阳。
子阳躲过斯白的招式,当下也没含糊,取剑迎上。他从来不因对手是个无名小辈而轻敌,相反的越是未知的人在他心里越是需要警惕的,越强的人越能引起他的期待。这就是武者的心态。
刹那,两人如行云流水的招式在场上引起了声声赞叹。人们仿佛有预感,今天这一场比武可能是会载入史册的啊,而那位不曾听闻的顾斯白即将会被列入玖霖州与尉子阳齐肩的绝世高手之列。
“这一黑一白的俩人,较量起来也挺好看的。”千熹终于找到了一件比欣赏晋渊美色来说更有趣的事情,于是拉着水仙离开了坐席,走近一点围观。
她一带动,各城派的权贵纷纷离开了位席,里三层外三层的,有点让晋渊手足无措。
晋渊扯了下身边伺候的吴公公,“围成这样,朕还能看到个什么东西,叫他们给朕让一让。”
“哎呦,陛下,这事奴家可不好办。在场的哪个权贵门派,不都是陛下您想极力争取的对象嘛?因这事冲撞了哪一个的,倒显出陛下气度小了。”
晋渊听着人群里不断传出来的喝彩声却看不到战况,显得很烦躁,“要不叫人把朕的座椅往前挪挪,朕就不信了!”
吴公公笑着遵命,这位皇帝陛下,打小经世机敏过人,又有一副绝美超凡的相貌。可他的骨子里却是个真性情。
好一番折腾后,晋渊总算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舒舒服服地看到了战况。
虽说顾斯白的一招一式几乎完美得没有破绽可言,但他的力量和实战经验却是不及尉子阳的。这点若是再得以磨练个一两年,估计火候也就到了。
百余招后,尉子阳用以一掌将顾斯白击倒在地。
“承让了。”
人们见那少年略微颤抖地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微微施了个礼,“多谢将军提点。方才在八十招时,将军本能把我的繆烟剑法击败,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引领我领悟到了繆烟剑法的第八层奥义。将军可是师父的故人?”
子阳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家父与韩老先生是故交。没想能再次目睹繆烟剑法问世,子阳心生感叹。阁下年级轻轻,便能有这般造诣和心境。如若多些时日,将不可估量。”
晋渊今日派出顾斯白出面试探尉子阳功力,果真没让他失望,心里更坚定了把尉子阳这等大将纳入麾下一事。
“结束啦?我估摸着要找什么借口回驿馆睡觉呢。”千熹拉着水仙往回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鬼秋猎让我卯时就起床了,但能看了晋渊一个多时辰的美色,还能目睹榆木头跟人打架,倒也不亏。接下去应该没什么戏看了。”
水仙差点要把千熹的嘴捂住,“郡主讲话注意分寸呐。”
“榆木头好不容易将尧女官打发回去,水仙你能不能让我自由一点呐。”
“哎呀,郡主!您怎么······”
主仆俩人说笑玩闹之时,围场里又生出了一阵骚动。
一红衣女子降着烈马,横冲直撞,直接闯入了围场之内,并似乎特地朝着千熹的方向,越来越近。
水仙慌乱十分,眼里四下找着尉子阳的踪影。
“郡主小心啊。这女子——”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烈马的嘶鸣。
棕色的烈马在几乎接近千熹身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围场中心尉子阳收住刚刚情急之下用来让马匹停下的内力,人们才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子阳面色冷峻,瞬移到千熹身侧。
厉声质问道,“这就是晋王室的待客之道吗?”
马上的红衣女子笑得嚣张,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们一眼,“怎么,在本公主的地盘还有人撒野?”
“你刚才差点要伤了我家郡主,幸亏尉统领在。即使你身份尊贵,也不能仗势欺人。”水仙听说来者自称公主,但也没几分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