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陆的耳朵听到了远方传来的一声爆炸，爆炸的味道扩散到夜风里，和犬神恶臭的涎水味混合在一起，通过方陆灵敏的嗅觉刺激着自己鼻孔里每一个细胞。

“呵，真是一场令人期待的“嗅觉盛宴”！正是我想要的更多的臭味！”方陆自嘲道，他相信食堂里放了一天的泔水味都能比犬神那下水道一样的口气好闻。

方陆腰轴一弓，脊柱酝酿爆发出的力量全部不可思议的压在他的双腿上。“你这只毛绒玩具老老实实的从老子身上滚下去！”

犬神的身体硬生生被佝偻着身子的方陆用双腿架起。紧接着一瞬间，方陆竟故意折断自己骨头一样，自残一样的肩膀使力把自己的双手从犬神嘴中和爪下挣脱。

“去舔你主人的脸吧！小土狗！”方陆似乎把所有的动作都精确的计算在内，自残挣脱双手的同时，方陆的双手撑住地面，双腿弯折，力量汇聚在膝盖，一致瞄准犬神到底胸口，奋力一起蹬出。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这是方陆在黑五区打擂赛最常用的招数。这种自残一样摆脱钳制的方法，只有肉体质量强化的芬里尔可以成功做到。钢铁不会骨折，方陆完全不用担心这样会伤到自己，尽管这种方式，会让方陆感到一些伤害带来的小小痛苦。

犬神的身体朝黑桃A替身的方向飞去，它快速调整姿势，四肢踏住地面，锋利的爪子和坚硬的地砖不住咬合摩擦，刺耳的几乎要戳穿方陆的耳朵。

“看来感觉灵敏有时候也不是好事！”方陆看着自己破掉的新衣服，眼睛里全是不甘，他好像看到了夏梓淼伤心的表情，心里难受远比刚才犬神落在身体上的攻击刺痛的多。

方陆的牙齿从嘴中露出，严丝合缝的牙齿间，几颗不属于人类的獠牙犹为明显。

“知道吗？小土狗你做了一件这个世界上最错误的事！”方陆站在原地，和黑桃A一样靠在栏杆上，一双手轻轻背了过去。

“居然敢毁掉梓淼送给我的东西！！！你这个没有智商的牲畜！！！”方陆的脸开始阴云密布，声音低低的压着，比调侃艾迪时俨然是不同世界的语气。

金属制品扭转的声音传来，栏杆被方陆的双手生生卸下了长长的一段。生锈的红色表面摩擦着方陆手上的老茧，他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诚实的把熊熊燃烧的愤怒火苗点起。

一声爆喝从方陆胸腔冲出咽喉，两段栏杆分别被他紧紧攥在手上 ，一个疾跨夺步冲上前。“不准毁掉小爷珍贵的东西！”

犬神自然也不甘示弱，硬着势头再次咆哮上前。一人一兽，铁杆和利爪对撞在一起。那一声爆炸似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开幕，方陆和犬神正式的开始了交战。

“铛！！！”

宣告对战结束的钟声在遥远的时空响起，方陆有力的右钩拳刚刚在十秒前把自己擂台上的对手击倒在地。他刚才不懂收发的力道估计已经足够把对手的下巴彻底击成骨折。

这是十年前的打擂赛场，方陆却和现在一样，依旧是个十六七岁少年的模样。黑狼的面具摘下，和现在相同的面容露出，只是眉宇间戾气同现在相比浓郁了太多太多。

“胜利者是鬼面狼！！！”裁判如往常一样，举起了方陆的手。方陆冷冷的瞥眼四周，完全对自己的胜利提不起任何高涨的兴致。

黑五区的打擂赛场，一个不关心角斗士生死的赌场。方陆的视线微微停留在了趴在场上的对手身上，直到医疗人员带走了这个可怜的家伙。

后台，方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上身的累累伤痕遍布全身，显然方陆以前没少受过伤。正打算套上外套的方陆，肩膀轻轻一个力道爬过。一股熟悉的铜臭味冲进方陆鼻孔，他的嗅觉正准确的告诉他谁过来了，雇佣自己的老板。

“韦德，下次你再不敲门进休息区，小心我把你整个人塞进我的储物柜。”方陆皱着眉，示意的指了指大门。“就算是我这样的“杂种”也是要有个人空间的。”

“维安部应该是个很守纪律的机构吧，守护全人类安全的你们也不能擅闯民居吧。”方陆点着韦德的胸口，力道努力的控制到很小。“你说对吧，韦德少校。”

方陆故意把少校两个字压的很重，好让韦德意识到他是军人这一点。黑五区的打擂赛是违法进行的，参与赌博的韦德应该知道这要是被维安部发现会是什么下场。

“好啦，好啦，别紧张过度，我是给我们特邀的小狗狗发钱的。”韦德一如既往，把钞票递到了方陆手上。“又是一场好戏，不过我想那个下巴被你打碎的先生要在医院躺一阵了。”

“诶？你干嘛？”

方陆从钞票里拿出了一部分，丢给了韦德，这个行为让韦德非常不解。

“把这些钱给那家伙当医药费，毕竟是我打的。”方陆套上了外套，拉上了拉链。

“噗。”韦德在笑，“你在同情他吗？”

“同情在战场可没用啊，伙计，想想那些被炼化的同类，他们罪有应得。”

“在这里也一样，黑五区可没有几个好东西。”韦德点了点方陆的鼻尖，“多亏你灵敏的鼻子我们才能抓到那些携带拉尔拉祜血脉的人类，和你的力量一样，你拿这个挣钱，我拿这个达到目的，我们是合作伙伴。”

“所以？”方陆不明白韦德想表达什么。

“哎呀呀，老伙计，多简单的关系啊，我们才是命运共同体，利益共同体。”韦德回答，“他和你没有任何亲密的关系，他是一个对手，你懂？你如果不击倒他，可能在医院哀嚎的人就是你，也许你哀嚎的比他还惨。”

“这就好比那些看似无辜的拉尔拉祜，如果我们不处理，也许他们哪天就会血脉觉醒，杀掉我们所有的人类！”韦德举了一个例子，看着方陆的黑发里拱起一双狼耳。“当然啦，我面前的这位摇钱树除外咯，毕竟没几个人能把血统纯度协调的像你这么出神入化。”

大概是方陆自小受过人类和拉尔拉祜双亲的两种教育，导致了他拥有了这个别人很难拥有的协调能力。

方陆没回答他，却也没收回那些给韦德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