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叫做大千世界的角落,有一个叫“捣蛋男孩”的好孩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叫做这种名字,在时间和空间的角落里,他只记得睁开眼睛前那片被光影片离的幻象。
“天使?”
那双翅膀在捣蛋男孩的身边迎合着温柔的风降落,她的翅膀并不美丽,却好像承担起了整片世界。白色的羽毛中,杂色凌乱了所有的不安。
“嘿,孩子,你为何孤单一人?”被叫做“天使”的生命落在了他的身边。周围的世界很不真切,捣蛋男孩静静躺在一片草丛里,树荫把耀眼的阳光碎裂,恍惚着眼前的一切。
那是场梦?又或许真实发生过?
连捣蛋男孩都无法给出真正的答案。
“什么是孤单?”捣蛋男孩并不知道天使在指代什么,如果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这不算什么值得可怜的事。
“我只是看着你在哭。”天使周游了整片大千界,她是一位伟大的寻找者,将实现别人的愿望,当作自己存在的意义。
“哭?”捣蛋男孩的眼角的确有冰凉的液体流过,原来这个样子就是“哭泣”吗?
“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吗?”温柔的声音似乎好久没有听过了,在捣蛋男孩的灵魂里,也有个那样模糊的记忆。
那个记忆里的女孩,站在画板前,午后的阳光很温暖,照着模糊的身影尽情在纸面上用色彩留下痕迹。
捣蛋男孩站在石膏像留下的阴影里,不曾上前,却希望着时间就这样停下,停留在只有他和那女孩的过去。
“你是在为她哭?”天使看穿了捣蛋男孩的回忆,她可以切身体会到某种情感,她看见那个阴影里的男孩站在原地,还听见女孩亲切招呼男孩的名字,那名字模糊不清,和那女孩的面目一样。
捣蛋男孩仍旧呆滞的站在原地,忌惮着阳光一样,缩手缩脚。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回答又是同样的模糊不清,好像这段回忆估计抹消了那些本该存在的东西。
“你为什么待在这里。”
“我在等她。”
“等她?”
“为了一个约定。”捣蛋男孩已经不记得这约定已经隔了多少时光,他只记得该来这里,在这里等着他。他本来因为那个女孩回来,没想到第一个发现的人却是……
一百四十四年,一个大轮回时,多少个日夜,抱歉数不清了。
捣蛋男孩只是静静睡在那里,那颗大树的叶子已经绿了上百遍,枝头上的雪不止一次掉在男孩的鼻尖,引得一阵冷颤和不舒服的喷嚏。
“她或许不会来了吧。”捣蛋男孩的眼睛越来越沉,没关系,就这样一边做梦,一边等着,总有一天,她会来的。即便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也没关系,自己现在存在的意义,似乎也只是为了她而已。
如果她不回来,那就沉睡在美丽的梦里,逃避在幻灭的梦境里,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等待这个世界分崩离析的那天。
“你不能再睡觉了,孩子。”天使说,有温度的手停留在捣蛋男孩冰冷的脸颊。男孩猩红色的眼睛很美,只可惜太多的人忌惮于那份鲜艳。
“有个女孩找到我,我想她就是你要等的人。”那个女孩希望寻找者可以实现她的愿望,但那玻璃瓶里却没有一个愿望是写给她自己的。
天使得到了那个瓶子,那上面用某个国家的文字留下了六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她希望你能——忘掉之前的一切。”
随瓶子附带的还有一本破旧的笔记本,那上面的纸张已经泛黄,但永远无法忽视那份被寄托的感情。
某年某月某日,是个讨人厌的炎夏季节。
我又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他们总爱跟我开恶作剧。说实话,我并不在乎这些,毕竟它们也是太寂寞了,难得有我是可以知道它们存在的人。
这次遇见的东西很特别,这不是我第一次注意它了,它和那些家伙不一样,它不会打翻我的颜料,也不会跟在我身后,找机会吓唬我。它经常出现在校园的那片小树林里,穿着很早之前的白色衣服,短袖短裤,静静站在树荫下面,看着操场和教学楼。
我打算多注意一下它,毕竟这么安静的存在现在真的为数不多了。上课了,它还在看着教学楼,不知道它会不会看我们画室的窗户。
某年某月某日,那个讨厌炎夏的第一场雨。
这是我观察它的第五天,我真的很佩服它如何忍受着无聊,就待在那片小树林里,那棵树下,只是像个笨蛋一样不曾变幻视线。
雨势不是很大,今天老师的课程很无聊,数学是我最糟糕的科目,估计这次的成绩又会被老师请去到办公室伺候吧。
说实话,虽然它那个样子很无聊,但总比数学老师那张满嘴公式的感觉好太多了。我的雨伞被它的同类换了位置,这次是被藏在了仓库里。
诶,这些家伙啊……
某年某月某日,炎夏受伤的体育课。
我果然是个不擅长运动的家伙!扭伤了脚踝,只能被朋友驾到操场外的树林边。我也想打网球啊,难道说我人生剩余的二十五分钟,就要和树下的它度过吗?可是它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也是,我又没和它打招呼。
……
怎么可能打招呼啊!
某年某月某日,数不清的第几场雨。
雨季总是这样,潮湿是主流,我的雨伞这次是彻底丢了,天知道这次是谁干的好事,小黑?小青?小白?好吧,只能用颜色区分我也没办法。
幸好天没有打雷,这次画室没课,我跑到了树林里的凉亭避雨。本来我是想趁雨小,一鼓作气冲回家,但是老天不放啊,哪知道更凶的一场雨又把我浇回来了!
怎么办啊,天快黑了,那些东西天黑会越来越多的啊……
它还在那里,站在最靠边的树下,看着操场上带伞的孩子们。没人知道它在想什么,我也不感兴趣。
某年某月某日,出现新情况了。
它第一次出现了别的行动,不过好像是别的同类逼迫的。它们好像在打它,我不认识它们,应该从别的地方来的。
我看见它被它们踹在地上,一人一脚碾在身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那样告诉自己。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不过它们为何这样对它,让我倒是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