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帮主是上一任洞庭湖水帮帮主的长子,前前任帮主的外孙,钟家三代驰骋洞庭湖水域五六十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www.tsxsw.com”梅姨闻言点了点头,“尤其是钟帮主,执掌洞庭湖水域二十余年,在洞庭湖水域是威名赫赫,过往之人无不拜服,漕帮和官府多次进犯都被其击退。”
怜儿和白玉闻言,不由得再度对视了一眼,梅姨虽然说得极其隐晦,说什么钟家三代人驰骋洞庭湖水域五六十年,就是表明他们在洞庭湖水域劫掠了五六十年,而钟飞扬的威名赫赫,恐怕是他比他的先辈劫掠得更加得凶狠,使得过往的商队无不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这才招来了漕帮和官府的围攻。
对于洞庭湖年轻一代人来说,洞庭龙王钟飞扬只不过是一个历史符号而已,大家对其知之甚少,只是知道他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官府进剿中丧命而已。
钟飞扬有着巨额财富的事情是洞庭湖的机密,除了极少数核心人物知道外,其他的人对此一概不知,洞庭十枭已经寻找了这笔财富二十年,可惜没有丝毫的线索,它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或者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不过,洞庭十枭绝对不会认为这笔财富没有出现,更不相信它们会人间蒸发,除了尤五娘外,黄海波和叶海牛等人年轻的时候都跟着钟飞扬打劫过船队,也上岸抢过大户人家,那些劫掠来的金银珠宝都被运来了君山,可是后来他们谁也没有看见。
如果不算那支价值连城的千年雪参,那么钟飞扬家中的那个密室里只有区区一千余量的财物,这些与那些抢来的财富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黄海波曾经逼问过钟飞扬的家人,可惜没有一个人知道钟飞扬将那些财富藏在了哪里,而唯一知道这笔财富所在的是钟飞扬的长子钟正却在黄海波带人杀上君山时在心腹们的护送下趁乱逃离了君山,不知所踪。
黄海波和叶海牛原本还以为钟正会采取报复的措施,可是就像那笔财富一样,钟正近二十年来不知道去了哪里,杳无音信。
虽然不知道钟飞扬将那笔财富藏在了哪里,不过有一点黄海波和叶海牛都可以肯定,那就是它们一定还在君山,两人曾经在君山上翻来倒去地找过好几次,但是结果却令人失望,两人几乎将君山给翻过来了,可还是一无所获。
“梅姨,那个王道人与钟帮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替着钟帮主守着这笔财富?”惊讶之余,白玉想起了一件事情,不解地问道,钟飞扬都已经死了,他为何还要死守着这笔财富,反正他也带不出去,不如交给现在的洞庭湖水帮帮主黄海波,还能落一个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这我就不清楚了。”梅姨的双目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后冲着白玉摇了摇头。
其实,梅姨对王道人为何在这龙王庙里死守着那笔财富二十年,以及为何要将她骗来这里一清二楚,不过她却不能对怜儿和白玉明说,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二十年前黄海波和叶海牛的那场叛乱。
对于君山上的人来说,二十年,官军攻破了君山,杀害了钟飞扬以及起心腹全家老小,来了一个永绝后患。
可是对于梅姨,她却是从王道人那里得知,当年君山之所以会被官军悄无声息地攻破,是因为洞庭十枭做内应,杀了那些君山布置在外围的暗哨,使得君山的人对官军的来袭一无所知。
其实从一个情况上可以看出些许端倪,那就是当年官军登上君山后,杀得都是钟飞扬的心腹,至于其他人虽然也被官军抢掠了一番,但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而能精准地知道钟飞扬那些心腹家眷所住的地方,君山上绝对有内应。
至于王道人为何要将梅姨骗来龙王庙囚禁起来,是因为当时奉了黄海波的命令,动手杀了钟飞扬一家老小的正是霍老九,而王道人的真实身份却是钟飞扬的的三弟钟飞宏,一出生就被送去了武昌城,十几岁时来了君山,成为了当时龙王庙主持李道人的弟子,而那个李道人也是钟家的人,是钟飞扬的亲五叔。
对于那笔劫掠来的财富,钟家人最信任的当然是自己人了,因此从钟飞扬的爷爷开始就已经开始布下这个局,让自家人来守护这笔财富。
洞庭十枭杀了钟家老老小小,王道人怎可能会将那些财富交给自己的仇人,因此一直隐忍不发,寻找着报复的机会,而时常来庙里祈福的梅姨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他的目标,相比于洞庭十枭的其他人,王道人最为痛恨的就是当年动手杀光了钟家全家的霍老九!
原本,关于王道人的身世以及这里的财富是一个巨大的秘密,王道人绝对不会允许它泄露出去,而只有死人才能更好地保守秘密,因此他在玩腻了梅姨的侍女小杏等人后残忍地将她们杀害。
如果仔细留意一下那几名女孩就会发现,她们都是当时参与杀害钟家人的湖匪的亲戚,王道人在用这种方式来向仇人进行报复。
洞庭十枭参与了二十年之前的那场致使君山被攻陷的事情属于绝密,就连梅姨先前也没有从霍老九那里得知一点儿消息,如果不是王道人的话,她现在依然蒙在鼓里,自然而然就不能让怜儿和白玉知道,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怜儿和白玉都从梅姨的那丝异样的眼神中觉察到了什么,感觉梅姨好像知道其中的原因,不过既然梅姨不肯说的话,她们自然也不好问,只是暗自记在了心里。
“梅姨,你这里有绳子没有?”与梅姨寒暄了一阵儿后,怜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娇声问道。
“绳子?”梅姨闻言觉得有些惊讶,不解地看着怜儿,不清楚她要绳子干什么,难道想从那个滑道上去?
“梅姨,那个李公子吃了千年雪参后丧失了理智,变得力大无穷,如果一会儿他醒了再发狂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白玉明白怜儿的意思,娇声解释着。
“绳子没有,不过可以用床单。”梅姨这才会意过来,微笑着说道,她刚才听怜儿和白玉说了谭纵的事情,觉得这个李公子可真够倒霉的,不仅搭乘商队的船在城陵矶被怜儿用“神仙倒”迷晕,而且在君山更是被白玉的跟班不慎弄伤了头部,智力受到了损害,更是误服了千年雪参,导致整个君山鸡飞狗跳,乱成一团,沦落到一个要被怜儿和白玉捆绑起来的地步。
怜儿和白玉闻言点了点头,将梅姨拿来的一张床单用剪刀剪成了几条,沾上水后回到了滑道所在的石室,将依旧在那里呼呼大睡的谭纵的手脚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绑牢了谭纵后,怜儿和白玉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沾水的床单,那么谭纵休想轻易挣脱开。
“这里有些凉,将这床被子给他盖上吧。”这时,梅姨抱着一床被子走了进来,递给了怜儿,虽说谭纵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但他怎么说也是洞庭湖的客人,需要进行照顾。
“谢谢梅姨。”怜儿闻言,连忙向梅姨致谢,随后将被子给谭纵盖上,她先前光顾着怎样防备谭纵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儿。
现在形势十分复杂,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万一谭纵要是给冻病了的话,那么可就麻烦了。
白玉见状,连忙俯身帮着怜儿一起给谭纵盖被子,望着两人既小心翼翼又局促的模样,梅姨先是微微一笑,恐怕这是怜儿和白玉第一次照顾人,盖被子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随后瞅了一眼谭纵,将视线落在了怜儿的身上,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来尤五娘这是在为怜儿的终身大事谋划了,作为一个女人家,总不能一辈子留在洞庭湖当湖匪吧,而谭纵的无论是样貌、品性还是家世都足以令尤五娘放心。
梅姨在没有被王道人囚禁在龙王庙的这个石室之前,与尤五娘曾经打过交道,知道尤五娘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否则的话如何能当上洞庭湖的大管家,周旋于黄海波和叶海牛之间。
虽然梅姨嫁给霍老九的时候,怜儿已经两三岁了,不过她还是从霍老九那里知道了怜儿的身世,知道尤五娘是怜儿的生身母亲,至于怜儿的父亲是谁,恐怕除了黄海波和叶海牛之外,别人无从得知,即使是身为洞庭十枭的霍老九。
不过,从尤五娘曾经是武昌府花魁一事中,梅姨可以肯定怜儿的生父不是家世显赫的名门子弟就是才华横溢的才子,否则岂能入得了尤五娘的法眼?
片刻之后,梅姨的目光又落在了熟睡中的谭纵身上,柳眉微微一蹙,从这个李公子随身携带这么多银票来看,想必出身于江南名门,既然这样的话,能否容得下湖匪出身的怜儿?
可是,尤五娘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如果不是有把握的话,是绝对不会将谭纵引来君山的,她究竟打算如何解决这一障碍呢?
尤五娘将来准备让怜儿认祖归宗?猛然间,梅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双目不由得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