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话音刚落,大侍女立刻上前,“少主,荼祭司吩咐过,你不能带走这人。”
慕紫渊连一个眼尾都懒得赠送,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他还犯不着和一个卑贱的婢女来气。
抬眼看着凤九歌朝向自己那挑衅的表情,他心中顿时燃起怒火,“本尊管你死活!”若不是这人的血魂与玥息息相关,他才不会踏入这地方!
“哦~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凤九歌装作一脸好奇,她扫视了慕紫渊几眼,渍渍~他还穿着大红色新郎吉袍呢。她换了副表情,摸着下巴做思考状,“新郎官,今天可是你大喜日子啊~怎么突然来这地方了,莫不是新娘跟人跑了?”说着,脸上“悲痛万分”,“同情意味”十足,然后捂着脸颊,一副不忍逼视的样子。俯下身,双肩颤抖,让周围侍女皆以为她在低声啜泣。
其实,她早就笑得肚子痛了~
慕紫渊脸色倏然铁青,指头捏得“咯咯”作响,终是忍无可忍,一掌将凤九歌面前的木桌震碎。
几名侍女立马跪下,“奴婢死罪。”
凤九歌一个激灵蹿起来,本想要破口大骂,可看到慕紫渊那副比死了爹妈还难看的表情,心中大雨转晴。
“下去吧。”她挥挥手遣退侍女,然后抱胸点着脚尖,欣赏着慕紫渊自骨子里发出的痛苦。
慕紫渊也注意到凤九歌的动作,什么时候,竟有人敢如此对他!若是在以前,那人早就尸骨无存。
呵呵!他这个慕家少主都已经沦落到此等地步,他居然还放任此人的存在!
“是你在搞鬼!”他还真不信那傻小子有那么大本事,还知道自己和玥成亲。
“是啊~”她极其大方地承认,可脸上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嘛,也没必要掩饰。
从侍女口中得知慕紫渊要大婚,新娘绝对是晚枫!她当时那个气啊,晚枫是不会嫁给慕紫渊的,肯定是他卑鄙地胁迫晚枫。她立马通过那羽毛联系上郭况,火鸟能感应到自己,何况那羽毛也很神奇。
她咬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那羽毛上,并轻轻写道,“慕紫渊背叛,胁迫晚枫,速去阻止两人大婚,救出她,来找我。”
当然,她不仅做了这一件事情。
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慕紫渊,因为那个梦境显示,晚枫因他而死!
尽管后来两人一起上路,她曾经也将他当做同伴,可发现他对慕家的执着后,她就放弃了这一想法。他们与慕家始终是敌人,慕家少主自然也就是敌人
进入慕家,她也一直小心防范着他,直到自己被抓。只是这其中,有慕紫渊的手笔,也有公子洛和自己的谋划。
她离开藏书阁,一路按着羽毛的指示寻找晚枫,然后遇上他。那四周静得诡异,就算他是慕家少主,也无法瞒过众人撤掉所有眼线,特别是荼祭司那老东西。那只能说明一点,他早就和那个死老头达成协议。
之后见到晚枫,她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看到晚枫的真容,都吓了一跳,而慕紫渊却没什么反应,因为他已经见过晚枫的真容了。
那羽毛更是令人生疑,怎么就刚巧那时候给出指示呢?
至于慕紫渊和死老头为什么要兜这么一大圈,而不是将她直接抓起来,估计是走个过场,顺便骗骗晚枫,也不排除那两人互不信任对方这一因素。
而她做的,正是将计就计。公子洛的第三个锦囊里写的是祭坛,接近祭坛最好的途径,就是作为祭品被送上祭坛。
原本她也是犹豫的,万一自己真被活祭了怎么办?可见慕紫渊如此轻易地算计自己,实在不服气。哼,本帅可不是随便被人利用的!且看谁利用谁?
凤九歌抬眼瞥了眼公子洛,其实,他们两个都陷入他的算计之中。
唉~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公子洛算计自己,她原谅了他;而慕紫渊算计自己,她势必要算计回来。
虽然,也只是装作被抓而已……
“对了,晚枫呢?”她豁然想起,忙问向公子洛。这人,就差开天眼了。
公子洛一愣,哑然失笑,“我可没在她身上安定位。”
凤九歌大骇以至低喊而出,“你没有派人去接郭况?”
公子洛摇首。
她心中一沉,刚才的得意荡然无存,没来由的恐慌占据心头。
抓住最后的希望,她转向慕紫渊,却听他不靠谱地说道:“没人敢伤害她。”
放屁!却没心思和这人呕气。晚枫能去哪里?郭况不应该来这里和自己会和吗?
公子洛剑眉微皱,“虽然慕家家主和殡葬祭司正在闭关,荼祭司也在掌控之中,可还有一个人。”
“暝祭司!”慕紫渊猛然反应过来,冲凤九歌伸手,急急喝道:“把羽毛给我!”
凤九歌拿出羽毛,狐疑地看向慕紫渊,“之前它有反应不是你搞得鬼?”
“我可没那么无聊!”说着,慕紫渊一把夺过羽毛,没反应!而且,怎会……?!
见此,公子洛也拿出自己的那根,脸上笑意敛去,十分凝重。“有点,不太好!”
“喂喂,快放我们出去!”郭况抓着铁栏杆大喊。真是的,为什么他老是被抓?先是一个死老头,又是一个怪小孩!
慕晚枫坐在后面闭眼休息,今日之事实在耗费了她太多心神。“安静一会吧。”
“可是,火鸟……” 郭况眸光黯淡,担忧地看了一眼火鸟,它正趴在自己怀里,气息微弱。
“它没事,只是被施了异术。”
“什么?!”郭况更担心了,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画面,那是凤九歌给他讲的鬼怪故事。
“只是施了一种异术,不让它传递信息罢了。只在慕家有用,出了慕家,就会自动解除。”她的那根羽毛也是如此,所以感应不到九歌。
只是,她不解,背后之人究竟在想什么。如果那人要禁止他们传递消息,为什么九歌能感应到自己?
她曾怀疑是慕紫渊在搞鬼,但已经否定了这个想法。很显然,抓他们的白袍少年才是!他究竟是谁呢?在慕家,谁有那么大的能耐?
“真的吗?”郭况小心问道,眸底的担忧却丝毫未减,一是为火鸟,二是因为凤九歌。他都不知道她脱离险境没有,火鸟目前无法感知她的存在。
“嗯。慕家这地方,很适合使用异术。”嘴角浮上嘲讽,“不然,火鸟在外面怎么不通过羽毛传信呢?”话锋一转,“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他不是该待在惊云骑?
郭况便将她被荼祭司抓走后的事大体说了一下,包括凤九歌离开惊云骑,取血救人,和慕紫渊联盟来到慕家,自己偷偷跟来,在慕家又闯进慕家祠堂。慕晚枫心被狠狠揪住,九歌的血竟然……她甚至还流了那么多血。
郭况继续自顾自地讲着。他和凤九歌在慕家祠堂捣乱,他掉到了一间黑屋子,被上次欺负阿姐的一个怪老头抓住,免不了地来一场恶战。说到这里,他微微得意,他打了那死老头一掌!
尽管自己被他打了好几掌,胸口处现在还痛着。
他以为自己要被打死时,有人喊走了死老头,他耳尖地听见慕紫渊这三个字。“慕紫渊和死老头有什么话可说?哼!这两人就是一丘之貉!”
慕晚枫捏紧双拳,心中撩起惊天的恨意!
后来,火鸟接收到凤九歌用血传来的信号,让他去阻止两人大婚。他便拼命逃脱,挖坑、撬锁,什么都干过。
郭况完全陷入回忆,没注意到慕晚枫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底滚滚的杀意呼之欲出。
他自己已经忘了如何逃脱的了,只知道要把慕晚枫带走,然后去找凤九歌,那丫头处境十分危险。
两人一路狂奔,却被一带白色面具的死小孩拦住去路,怪里怪气地说,“两位急着去哪里,不如到我府上一叙。”
再后来,他们就被那死小孩关在这里。
“气死我了!”郭况气得跺脚,“死小孩,你给我出来!”
“真是吵啊,还没有那只鸟安静。”只见一白袍少年款款走来。
郭况几乎头顶冒烟,“你这死小孩,快把你那邪术去掉,不然,我、爆、你、菊、花!”
“什么东西?”少年被郭况搞糊涂了。
额,郭况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凤九歌说过,是一句骂人的话,比“杀你全家”还能气死人。
慕晚枫突然站起,“暝祭司!”一语道破来人的身份。
“啊啦啊啦~竟还有人记得我?”少年似是不可思议一般,轻叹着。
真的是他!暝祭司虽是魄攞门两大祭司之一,却向来不爱理事,行事神出鬼没。突然出现……
“慕家最近这么热闹,我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慕晚枫眼神一冷,“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少年摇着折扇慢悠悠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枉我花了这么多精力。”
慕晚枫心中一个咯噔,这人又要掀起怎样的风浪?!
郭况看两人说着意味不明的话,就是不理自己,急得跳脚,搜索脑海中骂人的话,“死孩子,矮冬瓜!”
少年却走近,和郭况比了比身高,“哦~你确实比我高一点点。”他指着郭况的鞋底,“奥,你穿得鞋子高啊。”
郭况伸出拳头准备给他来个熊猫眼,少年轻转身形躲开,却被郭况将面具掀掉
慕晚枫看清那少年的面容,大吃一惊,他竟然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