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况摇着火鸟不停地说着“很危险”诸如此类,火鸟则“啾啾”个不停。
凤九歌对这一人一鸟上演的戏码视若无睹,可终是受不了郭况的大嗓门,不耐烦到了极点,一把将他们拎起扔出。
惊无缘在外面静静等待,她笑着走向他,两人紧紧相拥,“九歌,要快点回来,回到我身边。”
“好!别担心啦~我可是猪脚。慕家那些杂、碎,只是帮猪脚提升修行的炮灰而已,是我的踏脚石。”她哈哈大笑,眼中上涌的雾气,却怎么也止不住
“带好面具,别让慕家发现。”浑厚的声音,浓浓的不舍。
“嗯。”她已经易容了。
“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慕紫渊跳出来,打断了两人。
真是讨厌慕紫渊,而且越来越讨厌!凤九歌觉得他们两人就是天敌,一见面就想开打,“我知道!急什么?!”她冲他喊道。
“我走了。”凤九歌转身上马,惊无缘则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九歌……”
凤九歌远远回望,怪不得古人将离别写得那么惆怅,如今,她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使劲摇了摇头,将那种不舍吞下,她还要去救晚枫!
两人一路无言,却是互看不爽,心中各自损着对方,凤九歌更是每天以特殊的方式、特别的语言问候慕家祖先。
直到慕紫渊实在无法忍受凤九歌的“磨叽”,他毫不客气地讥讽:“你是乌龟吗?走得这么慢!”
凤九歌眼里蹿起一簇火苗:“走得慢的不是我,是我这匹马,你有什么意见对它说,反正你们俩也是相通的。”
她是骂他畜生?!桃花眼眯气,嘴角处缓缓蔓延出令人惊骇欲死的阴冷,下一瞬,长剑出鞘,人已近身前,连续几日来的悔、恨、怒,如洪水决堤,化作杀意汹涌而至。
凤九歌也毫不示弱,将所有的情绪覆在刀间,狠狠、压、向对方。
刀光剑影,看似虚无缥缈,实则是锐利无比,周遭草木皆毁!
只听“啪”地一声,凤九歌大刀被剑锋斩断,她暗骂晦气,这刀价值不菲,却被眼前碍眼的东西给弄坏了。
“破刀!”慕紫渊讽刺道。
凤九歌心中抑郁至极,反唇相讥,“破人!”
两人瘫在地上喘着粗气,恨恨地望着对方,可心中包袱却卸下了不少。
“慕紫渊,你不是慕家少主吗?你,就阻挡不了他们?”这也是她一直想问的。
慕紫渊没有回答她,脸上一片漠然,阴识不知用什么办法说动那些老家伙,将他困住,而且玥由祭司亲自来押,防的就是自己。
“该死的老家伙!” 他忍不住骂了出来。还有那只臭虫,他算什么东西!一向都是他把别人耍得团团转,这次竟然遭他算计,还失去了玥。
此仇必报!
“你们家主亲自出马,阴识还真有点蛊惑人心的本事。”甚至还蛊惑了晚枫,下次见面,先把他的嘴缝上,然后将他砍成八块。
“不是家主,是专门负责祭祀的死老头。”
“那……家主呢?”
“那老家伙啊~和你有什么关系?!”
“切!”凤九歌又将他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一遍,不禁问自己,她怎么会和慕紫渊合作?!当初应该叫洛来的,额,这一点也只能想一想。那家伙,是不会离开郭圣通半步的。
一只信鸽飞至慕紫渊手中,他拿出信笺看了一眼,目光玩味:“刘秀攻下长安,赤眉军灭。”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赤眉军数量庞大,战斗力也不会弱到这种程度,短短时间就被刘秀打败。何况,郭圣通也在暗中支持赤眉军,消耗刘秀兵力。
“赤眉军,刘秀怎么处理的?”若是刘秀收服了赤眉军,他兵力何止增强一个层次?!
“全部坑杀。”
凤九歌微松口气,却听慕紫渊说道:“这个时候,刘秀打倒赤眉军,是巧合吗?”
她心中一惊,慕家竟然插手到如此地步!若不是慕家,刘秀不会有这种力量。
他下一步会怎么做?是攻打惊云骑还是愧嚣?惊云骑与愧嚣已经联盟,这一点该好好利用。还有……
“无论你想多少都是没用的。”慕紫渊打断了她心中所想,“何况,他们也不是没用到需要你来担心的地步。”顿了顿,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邪魅,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以为没了你,就不成。”
凤九歌权当他在放屁,丝毫不理会。
果然是在战场待久了,一离开,甚是想念那种南征北战的日子,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她呢喃着,怪不得古代那么多将帅都渴望战死沙场。
西面的太阳,火红,仿佛要把整个生命燃烧殆尽,将半边天空染上血色。
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哪怕在自己注目下,它还是在颤抖着。
不是害怕,不是惊惧,而是兴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战场杀敌,她不再恐慌,不再胆怯,不会去忧伤“一将功成万骨枯”,只剩下期待。
果然每个人心里,都有好战因素,连自己这个现代人也不例外。其实,她算得上是古人了吧
“晚枫,等着我。”她最期待的,是和晚枫并肩作战才对。“走吧!”说着驾马飞奔而去。
蓟城
皇后玉念瑶生辰,虽不是整寿,却是刘扬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且皇后备受皇帝宠爱。
朝堂上,百官送上恭贺。夜晚,则在宫中举行宴席,邀请命妇家眷赴宴。
“瑶儿,今日是你的生辰。“刘扬拥着玉念瑶坐在床榻上。他想和她单独过,可如今两人身份大不相同,她是皇后,一国之母。
“皇上,妾身……”
“瑶儿!”
皇后脸微红,他说过在他面前不要自称妾身,也不要称他皇上。每一次她“犯错”,他都要提醒她。他格外的固执。
她埋在刘扬胸前,“这宫里也要添些人了,是时候热闹一下了。”
“要那么多人做什么,我只要你。”
“可是。”他征战天下,要依靠各方势力,联姻更是必要。
“之前看着你在后宅,十分不易。若再有其他妃嫔,你处境更难。”
“妾身……我应付的来。”
刘扬摇首,“我舍不得你劳累。瑶儿,别的不要去管,今后,只你、我两人。我们错过了二十年,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年呢?”
他当这个皇帝,就是为了瑶儿和孩子们。若是因此失去瑶儿,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至于那些大臣,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德儿还未娶妻。”
“可德儿对通儿一往情深,他不会同意的。”
“那就得让他自己解决了,我只是给群臣传递一个信号罢了。”敦厚的双目,此时却充满算计,还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儿子刘德,他再了解不过。平日很是懒散,可被逼急了,也会把人整得很惨。唔,就由他去应付好了。
刘扬,这样算计自己的儿子真的好吗?
“疆儿、辅儿也需要玩伴,男孩、女孩都可以进宫,今日早朝,我提出了。”想想某些人闻此的表情,他顿觉好笑,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大臣们的眼睛可是变得雪亮啊!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抓住这机会往上凑。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那可不是一般的深厚。家中有女孩的,则想,日后定会出个太子妃、皇后,最次也是个王妃。家中有男孩的,则想着自己那野小子会位极人臣。
也不怪大臣们想多,刘疆刘辅年纪虽小,可却十分聪慧。特别是刘疆,有眼色的都知道刘扬暗中深意,刘德没有被立为太子,只被封为安王。
虽然自古立嫡立长,可刘德那个性子,还有严重的脸盲,真是难堪重任。据说,他记住的人不超过五个。总不能日后上朝,大臣奏请完毕,他反而问:“你是谁来着?”
所以,刘疆日后为帝王的概率是极大的,他们的机会也是很大的。
于是,群臣和各世家目光基本都转移至刘德、刘疆和刘辅这三支潜力股上,刘扬暂时被抛在脑后,皇后受宠,且有三个儿子,他们再往宫里送人,几乎等于白搭。至于有些不开窍的,那也是少数,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刘扬这几招真是高明,只是三个儿子可苦了,特别是刘疆刘辅,日后对着一群小屁孩,深绝头疼。
“时间不早了,我过去了。”玉念瑶说着,就要起身。
刘扬揽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这?”倒不是与理不符,只是皇后设宴,皇帝在场,诸位女眷实在不方便。
“今日,你寿辰,我要陪你过。”也为了向那些夫人昭示皇后的荣宠,省的她们嚼舌根说闲话,让她难过。
夜宴上,各命妇相互间谈着官方话,心里却想着帝后的二人。在来之前,家中夫君,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讨好皇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