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回头,是隗嚣。“你不应该守在南阳外吗?”
“调了一半兵力回来。”隗嚣走到她面前,就地坐下,“安心,刘秀不会趁机打过来,我射了他一箭,但被暝祭司救走。啊~那死王八命大,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额,死王八?他竟然和凤九歌这丫头学得粗鲁,毫无风范了?这样,不好!
凤九歌听到“暝祭司”三个字杀意暴起,血气翻涌,但很快被压下。
隗嚣仿若未察觉,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问道:“暝祭司,不只是慕家祭司吧?”
“你知道?”
“之前在慕家时,就有所察觉。他可不像荼祭司那样,事事为慕家打算。”还以为他会让慕家走向覆灭,结果那人比慕家还作恶多端。
也许,慕家的存在,就是那人的手笔。
“暝祭司。”凤九歌幽幽地吐出这三个字,“昨晚,我差点就抓到他。”话到最后,带着颓然挫败。
她真是个废物!想杀阴识,屡屡被他逃了;想杀刘秀,也只砍了他一条胳膊;想杀暝祭司,呵!第一次她亲自放了他,后来,竟又亲眼看着他逃走。
“喂,你是个女人啊~”隗嚣转头望着凤九歌的侧颜,熟悉又显陌生,“女人,就不要那么逞强。”
他依然记得初见时,那双皓眸璀璨夺目。
她以真容走近,似画中神女,光芒万丈,曾经困在炼狱的他,甚至不敢直视。
她挑了魄攞门,回来后高调地讲述那离奇的经历,他和惊云骑所有将士一样,都是钦佩,崇敬的。
如今,他竟和她坐在一处,开导她。因为,她迷路了。
其实,她是所有人都一样,只是凡人。心中的执着,却超越了任何人。
“女人,先估量自己能做的,和做不到的。”
凤九歌更想用现代那番“不要小看女人”之类的话来反驳,却听隗嚣说:“所以,就因为让暝祭司逃了,你在这里坐了一夜,让大家担心了一夜。那人很担心你,惊云骑的人也很担心你,看他们缺胳膊断腿地去找你,嗯,很感人~”
果然,她的思维异于常人。在她面前,他的任何话,都苍白无力。
凤九歌瞬间红了眼眶,她在这异世,最感激的就是惊云骑众将士,那种真挚的感情,那种不依靠血缘,却是生死之交的感情……如今,还存在吗?
她猛地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回去了。”
“奥,忘了告诉你。”隗嚣拖着长腔,“安阳公主把北汉的二十万大军交给惊无缘了。所以……”你们又有兵权了,昨日的事情,他听说了,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不值。
“不一样的。”凤九歌喃喃道。因为命令而服从,和因为心底的崇敬而服从,是不一样的。
隗嚣叹口气,深感世事炎凉,想着日后也给自己寻个退路,既能护好手下那群兄弟,又能不卷入朝堂纷争。
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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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歌回到营帐,一群人就迎上来,喊道:“凤帅!”
“凤帅,没事吧?”
“还以为凤帅看我们没用,跟人跑了。”
她差点落泪,回吼道:“说什么屁话!还有,一个个出来做什么?!伤成这样,还不快回去养伤!”然后,她故作神秘地说道:“我昨天发现了一个秘密,唔,是刘秀那死王八的事,想听八卦,就赶紧回去养伤。”
她眼眸似冬日暖阳,华光流转,将众人心中的黑暗照亮。那原本摇摇欲坠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他们知道,凤帅不会抛弃他们!
在凤九歌的强令要求下,众人一步三回头地散去。随后,她大步流星地去找邳彤,“老头儿!”
“唔,是你啊~”自那事出现后,邳彤就莫名的心虚。
“上次让你研究的,你搞出来没有。”凤九歌从暝祭司那里知道了一重要信息。
“那个啊,嗯,差不多了。”
凤九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死老头装神弄鬼,开门见山,“我这里有好的药引,但,只能给惊云骑的士兵用。”
“?!”
凤九歌再出去,脸色苍白得吓人,走路都有些不稳,天啊,眼前的星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周围景象都模模糊糊的?
恍惚间,她听到了熟悉的“啾啾”声,是火鸟。它飞到她面前,在她肩上蹭了蹭,凤九歌烦躁得很,一把将它抓住。眼前闪过什么,她问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该不会,这鸟也参与了洛阳事件,若真是这样……眸光闪过的杀意让火鸟缩了缩。
“到底去哪里了?”难道它听不懂人话,可它不是和郭况那小子交流得很好吗?
火鸟将爪子上的红果子,放在凤九歌手上,示意她吃掉。
凤九歌打量了果子半响,这果子看起来和圣女果差不多,“不会有毒吧?”
火鸟幽怨地看着她,它怎么会毒死她呢?
“洗了吗?”它爪子的卫生,她可不敢相信。
火鸟的眼神更加哀怨,“好好好,我吃~”凤九歌夸张地摆摆手,一口吞掉,还差点噎着。令她惊讶的是,很快,她周身通畅起来,好似有一股暖流萦绕,头不晕了,眼不花了,让她爬500楼都可以。她惊喜地抓过火鸟,“这,这是什么东西?”
它骄傲地挺挺胸膛,“啾啾啾”说了一顿,可惜,凤九歌没听懂,“算了算了,赶紧去找郭况吧,它也很担心你。”那家伙一直在念叨着“火鸟哪里去了”被她一个暴栗打出了眼泪。现在想想,她做得有点过分。但,她绝不会道歉~谁让他来烦她!
火鸟给凤九歌抛了个飞吻,把她好一顿恶心,然后飞走了。
凤九歌干劲十足,想着继续指挥救人,却发现自己能帮得很少,安阳公主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将大小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她这个经历过地震的现代人都做不到。
女强人!怪不得后世那样传唱,这样的女人,的确值得。
但,在东汉史上,她……凤九歌心中叹息,这历史长河,到底埋没了多少惊才绝艳之人。好在,历史被改变了,呈现出它该呈现的样子。唔,也不能这么说。
话说,郭圣通失踪,身为母亲,她不担心吗?自己都忧心着呢。
安阳公主淡淡说了句,“有那人在,通儿不会有事。何况,现在救人才是第一位。”
凤九歌心中佩服得堪称五体投地,也加入救人的队伍,自己亲自上阵,顺带拉上火鸟,从废墟和裂缝中寻人。
也许,惊无缘和隗嚣说得对,一人的力量太渺小,但,关键是尽全力。
期间,她多次装模作样地发表讲话,鼓舞众人摆脱灾难的阴影,俨然一副领导人的样子。对此,安阳公主没多说什么。
凤九歌想起现代某地震发生后,全国人民团结一致的情形,就跟安阳公主说了这事,她点点头,让人着手去安排。
唔,凤九歌本来还想建议怎样让那些世家大族出力,想了想,人家可是长公主,怎么可能不懂这个理儿,索性没说。
她忽然想起老板娘,也就是陌鸾。那人之前鼓动各世家贵子支持刘扬,若能借助陌鸾的力量,事半功倍。这事让恭海阁去办吧,烨总会的老板,她猜到了。
一直忙到半夜,回营帐时惊无缘刚好在等她。他皱了皱眉,问道:“你受伤了。”
凤九歌一阵心虚,“没有啊。”
“我闻到血腥味了。”他直直地盯着她,仿佛已经看穿她所有掩饰。
凤九歌装作脸红,羞涩道:“是……生理期啦~”丫的,为了打消他的疑心,她也是蛮拼的。
“不是这时候。”他根本不相信,而且,他怀疑她做了什么,惊云骑的不少伤员,突然间痊愈,明明昨日还是重伤在床。
凤九歌脸红脖子粗地反驳,“生理期日子不准啊!”她一顿,“你记我生理期干嘛?”那眼神像在看怪物一样盯着惊无缘。
惊无缘脸上表情不自然,掩唇咳嗽了下,随即正色道:“九歌,别胡闹。”
“我才没有胡闹呢!”凤九歌狡辩道,“你看我活蹦乱跳,哪里像受伤的样子。我只是生理期而已,不信给你看看!”
惊无缘蓦地脸红,不去看她。
而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凤九歌,直想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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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慕家
暝祭司看着被控制住的殡葬祭司,暗骂:“废物!”他都帮他到那份上,竟然还被慕紫渊给抓了,甚至慕紫渊都没有亲自出马。不过,若音无(乱神)和殡葬祭司联手,肯定会有一场好戏。
“真是惨,竟被逼到这份上。”他幸灾乐祸,却又带着恨铁不成钢。
殡葬祭司抬头看了眼,“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根本不是暝祭司,分明是这人一步步将慕家算计得分崩离析。
“我?我是来帮你的。”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你应该知道怎样让慕家恢复往日的繁华。”
殡葬祭司沉思,他是知道,也曾计划过,却以失败告终。而且,那样做也等于中了这人的算计。但,也唯有如此!
“你的目的?”
“我,我想得到一个人的心脏……凤九歌的心脏!”
暝祭司挥手,殡葬祭司周身的枷锁解开。他将阴识和阴丽华扔向他,“他们两个,会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不再管殡葬祭司,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