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在李圣人面前装出很清高的样子,因为她见过太多,所以表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反而能把事情简单化。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出手……腿时还是会出腿的。
“芷涵!”
会议室的门从里面被人推开,老师英姿飒爽地出现在门口。
我松了口气,怀璧其罪,黄金能不要还是不要。
“大家都在等你。”
“我知道了。”
李芷涵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就朝会议室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她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但是,那么大一间会议室,也只有她出来透透气。不是因为她看不起这场交流会——我笃定李芷涵对任何事都是全力以赴的——或许只是有点闷而已。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觉得闷,被一群人围着,吵吵闹闹,光是想想就头大。能毫不犹豫奔赴那战场的李芷涵果然非同一般,就连可爱的黑长直酱此刻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要是能摸上一摸该多好。
我的目光随着黑长直酱移动,身体也朝会议室走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我就被老师伸出的一只手给拦住了。在李芷涵进入会议室后,老师反手就把门关上,站在门口的她露出熟悉的微笑说道:“没人在等你哦。”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我还是知道的,可同老师单独相处是很危险的,我一直都觉得男孩纸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孤男寡女的时候。
“我还要给大家添茶水。”
毕竟是陛下你亲自吩咐的任务。
“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老师朝我步步逼近,我后退两步,背后就抵在了窗台上。
老师你放尊重点,我可要大喊了。
“你们在聊什么高兴的事?”
老师一直手撑在窗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是被窗咚了吗?那画面太残酷我不敢看。
“没聊什么,就是互相问候一下。”
和气生财的那种。
“真的只是随便聊聊?”
“真的。”
绝对比珍宝还真。
或许是我无辜的眼神起了作用,老师总算松开手,站在了一旁,也学着我的样子,背靠窗台。
“我看颦儿笑得那么开心,还以为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我的心刚放松下来,就被老师一句话提到了嗓子。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在笑了?这分明就是钓鱼执法,诽谤。还是说你能从她那一成不变的脸上读出各种情感?那我可真的对老师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笑?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把她逗笑,也不会想现在这般感到棘手。老师,你说是让一个做错事的人走上正路容易,还是让一个做对的人走上邪路容易?”
“自然是让人走上邪路更容易一些。浪子回头金不换,而让人犯错,可能五毛钱的成本都不需要。”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想学着李圣人那般叹息一句,结果还没出声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说话老是拐弯抹角的,跟谁学的?”
我揉了揉挨揍的地方,说是跟谁学的,老师功不可没。
“还有,你要是敢把我家颦儿往不好的方向带,老师绝对会把你吊在旗杆上。”
“我哪敢?再说我也没本事给她指引方向吧。”
“是实话,我家颦儿天生的领导者,小凡你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对于宠爱之情溢于言表的老师,我只能说,事情变成这样你也脱不了干系。
“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说,或许李芷涵缺少的就是犯错。”
“嚯嚯,你的想法到是新鲜,怎么说?”
我摊开两手,耸耸肩说道:“我只是这么感觉而已。”
“什么嘛,白凡同学也不过如此。”
哦哦,继续小瞧我该多好,最好小瞧到忽略我的存在,那我可得烧高香。
可惜事情的发展总是朝着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尤其在老师面前。
“但这也不失为一个方向,你就朝着这个方向披肝沥胆、呕心沥血,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虽然老师一脸真诚地鼓励我,但你老人家确定不是在拿我的小命开玩笑?
我刚准备反驳来着,老师就继续说道:“但我觉得很难。我想,在那个时候,颦儿她就下定决心不再犯错了。”
看着老师露出追忆的神情,我就知道老师说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为什么?”
老师摇摇头,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将双手环抱胸前,双腿交叉叠放着,她微微抬头,视线越过会议室的大门,看向有点惨白的天花板。
“颦儿她从来都没说过,但我和远丫头都觉得,颦儿她将她父亲的离去这个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对她来说,如果自己更优秀一点,那么她父母或许就不会离婚。”
我一时哑口,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真把自己当小说的女主角了?地球离了谁还不是照样转。
“就算她当时真这么想过,但也不至于现在还这么认为吧。不,她现在肯定不会这么认为的,李芷涵才不是那种固执的人。”
因为李芷涵比谁都更清醒地活着,才不会轻易就被自己的过往所迷惑。
“嗯,果然还是小凡更了解颦儿。那我就更不能把颦儿轻易交给你,不然三条腿都给你打断。”
我直接无视老师的威胁,根本就没有的事。不过老师也没有否决我所说的,意味着我的推断还是正确的,所以我试探着说道:“那是不是说其实还是可行的?”
有方向总比没头的苍蝇乱转来的好,至于具体的实施,我像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人吗?比起那个,我更喜欢船到桥头自然直。
望着我希冀的眼神,老师只是摇摇头,说了一个字——难。顿了顿,她又为难似的补充了一句:“不被允许啊。”
还有什么隐情吗?不过还好,至少老师没有全盘否定。
我还在琢磨着的时候,老师突然就换上了标准的笑容。
显然是预判了我的预判,老师一直手牢牢拍着我的肩膀。
不好,又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