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黄袍的男子靠着龙椅闭着眼睛,尽管他想尽一切办法的挽留,都无济于事,若不是她此次生病十分蹊跷,自己皇宫的御医全是饭桶,郝闫瑾是断断不会放她走的。
他甚至都想到了,自己该怎么给她一个惊喜,在一个月的大婚之时,迎娶八大部落之女的同时纳她为妃,当然,这只是他的第一步。他既然钟情于她,自然不会委屈了她,为了她,郝闫瑾都想到了三个月了之后,如何制造一处刺杀自己的戏码,届时身为他的妃子的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必然会拼死相救,自己便顺手推舟借此机会立她为后……
李公公轻轻地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她走了吗?”郝闫瑾问道,他不喜欢别离,所以郑梦琪走的时候,郝闫瑾并没有去送她,何况她昏迷不醒,即便他去送她,她也不会知道的。
“回皇上!郑姑娘走了!估摸着这个时候,郑姑娘应该已经出了咱们古荒的京都了!”李公公呵呵一笑,没有胡子的老脸上布满了褶皱,他的笑容倒有些违和。
“孤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这次走了,就不会回来了!”郝闫瑾闭着眼睛,俊美的脸上扫过一丝伤感。
李公公一愣,转而一笑。“皇上您想多了!大堂境地,人杰地灵,想必自有神医术士一定会救好郑姑娘的!”这本来是李公公讨好郝闫瑾的一句话,孰不知他理解错了。
“孤王游历大唐多年,自然知道大唐境地卧虎藏龙!只是孤王觉得她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到古荒了!”郝闫瑾轻叹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睛,眸子中的红晕,泛着淡淡的血丝,让人看了着实的心疼。
看来皇上对郑姑娘可是真的上心了,李公公跟了皇上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皇上会对哪一个女子如此倾心,如此上心,如此在意?看来皇上是一夜没有合眼了。
“怎么会呢?郑姑娘冰雪聪明,天资过人,又宅心仁厚,是菩萨心肠,必定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皇上对她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呢?”李公公尴尬一笑,安慰着郝闫瑾。
“孤王不要她知恩图报!孤王想要她的真心,回到了大唐,恐怕她都身不由己了,哪里还有她牵挂的人!”这才是郝闫瑾担心的事情,儿女情长,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李公公一愣,很快便恢复了平和,笑道:“皇上不必担忧!郑姑娘毕竟是咱们古荒人,她会回来的!”
关于郑梦琪的事情,李公公听手底下的那些小太监们议论过,知道她是前丞相郑振国的独女,自幼跟郑振国的义子李荆轩青梅竹马在丞相府长大,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有诸多版本的流传,总之一句话,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情。可是,郑振国毕竟是古荒人,虽然他叛国了,但是这个事实毕竟改变不了,而郑梦琪是郑振国的女儿,那么她自然而然也就是古荒人了。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她恨透了李荆轩欲杀之而后快,可是李荆轩不一定这么想!何况……何况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古荒人!”
郝闫瑾的脸上扫过一丝忧虑,他在怀疑自己当初编制的那个假话是不是有些偏激,让郑梦琪恨透了李荆轩的同时,也否认了她是古荒人的事实。
“什么?”李公公一脸的惊愕,看着郝闫瑾。
“好了!你下去吧!孤王想要静一静!”郝闫瑾再次闭上了眼睛,靠在了龙榻上。
如果当时自己不编那个谎话,告诉梦琪他的父亲郑振国就是古荒人,她也是古荒人,就算她没有那么恨李荆轩了,他跟她是敌对之国,而李荆轩是她的杀父仇人,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那么,自己便可趁机而入,对梦琪呵护倍至,许诺帮她报仇,是不是她很有可能接受自己?又或者自己编制另一个谎话……
可是没有如果,谁又能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叛臣之女有了感情,而且越发不能自拔,谁又能想到,梦琪会得重病,而他古荒的大夫郎中一个个的束手无策呢?
郝闫瑾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个月前,还是御书房里,郝闫瑾正在批阅奏折,突然一个侍卫来报:“皇上,一个姓常的年轻男子有事禀告,他说他是诸葛雨山的仆人!”
“诸葛雨山?”郝闫瑾微微地抬头,突然想起了郑梦琪之前挑战“孔家”武官用的便是诸葛雨山的名字,连忙道:“快请!”
郝闫瑾手臂一挥,侍卫退了出去。常天一进来便跪在了郝闫瑾的面前,双手抱拳,一脸难过地道:“皇上,求求您救救我家主人!”
郝闫瑾一愣,一把扶起了常天,“常先生快起!郑姑娘怎么了?”
“回皇上!草民不知!请皇上跟草民过去看看究竟!”常天泪眼婆娑,郝闫瑾便点了点头,随他一同看到了诸葛雪的寝室。
刚一进门,郝闫瑾便看到了一袭白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脸色煞白的没有丁点的血色,干裂的嘴唇泛着一些血丝,郝闫瑾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平日跟他斗嘴的郑姑娘吗?这还是那个不拘一格我行我素的郑梦琪吗?她怎么犹如一个没有生命体征的死人一般躺在了哪里?她这是怎么了,昨日明明还好好的,不过一夜的功夫,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一旁的林平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郝闫瑾身后的常天眸子里泛着泪花。
郝闫瑾慢慢地走近,走到了诸葛雪的床边,握住了诸葛雪的小手。这是他第一次握着她的小手,白皙娇嫩,绵软的好似没有一根骨头似的,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宛若仙子的诸葛雪,郝闫瑾的心里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滋味,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为什么会这样?”郝闫瑾惆怅了半天,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回皇上!今日一早,草民有事跟主人商量,发现主人还没有起床,就让平子先去厨房给主人准备一些吃食,自己回了屋,心想主人可能昨日里有些累了,让她多睡一会!不料,半个时辰之后,平子的早饭做好了再来敲主人的房门,主人还是这么安静,没有起床的征兆!若是平日里的这个时辰,主人必定会在后院的小山上练早功。此时,草民方觉不对劲,让平子一脚踹开主人的房门,之后,便是皇上您看到的这样!”
“请御医了没有?”郝闫瑾有些激动,大声问道。
“御医刚走!他说……”常天欲言又止,不忍心说下去,“扑通”一声跪在了郝闫瑾面前。
“说什么?”郝闫瑾似乎感觉到了郑姑娘的病情不太妙。
“他说主人的这场病病的蹊跷,他实在查不出病因!请恕他无能,让草民另请高明,草民是在是没有办法,才跑……跑去惊扰了皇上!还望皇上看在跟我家主人相识一场的份上,救救她啊!”
“求皇上救救我的雨哥吧!”这时候,林平也跪在了郝闫瑾的面前。
“照顾好你们主人!孤王必定请来古荒最好的大夫救好她的!”郝闫瑾撂下一句话,匆匆地走了出去。
事与愿违,郝闫瑾费劲周折,将皇宫的所有御医都派了过去,还在民间张贴告示,将民间所有的大夫以及江湖郎中纷纷请了过去,折腾了整整一个月,诸葛雪的病还是没有丝毫的起色。
之后,常天便跑到了郝闫瑾面前,告诉他自己曾经游历大唐之时碰到了一个隐士,那位隐士乃是一位神医,据说这个世上没有他治不了的病,他曾经亲眼看到他将一个频临死亡之人从阎王的手里拉了回来。或许他可以救他家主人。
郝闫瑾大喜,他告诉常天自己可以派人去请他来,哪怕花费大量的金钱他都在所不惜。常天告诉郝闫瑾,这个神医脾气古怪的很,他早已退出江湖,更不愿跟朝廷中人打交道,若是郝闫瑾强行请他来,会激怒了他,他是一个不惧生死的主儿,大不了一死,他都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郝闫瑾毕竟是游记过大唐之人,见多识广,他明白有一些能人异士自恃清高,本领过人,必定有些脾气,便不再强求,同意了常天的请求,允许他带着郑姑娘前去看病。由于不放心,便将自己的贴身侍卫中的三十六金刚派到了郑梦琪身边保护,至于是不是真心的保护,恐怕就只有郝闫瑾一人知道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长,待郝闫瑾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温暖的阳光穿透了窗子,斑驳的洒了进来。郝闫瑾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聚拢了意识,顿觉全身上下一阵酸痛,或许是因为昨晚自己在这龙榻上睡了一晚的缘故,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走到了窗前。
“希望,三十六金刚不要让孤王失望吧!”郝闫瑾的脸上扬起了一抹不明深意地微笑,看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