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郝闫瑾坐在上位,“这事因何而起?常天你给孤王一五一十说清楚。”这事无论真假闹出去搞不好就会落得一个暴君或昏君的名声。
常天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家父向来心善不可能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而那批粮食确实被军中将士搬走了。”
郝闫瑾不认为常天会撒谎,他没这个必要,“孤王会给你一个答复。”说完就走了,也没什么心思留下吃饭了。
诸葛雪拍拍他肩膀,“此事多半牵涉朝中权贵,你爹运气不好做了他人的替罪羊,放心吧,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这饭给吃了,来人,把饭菜端下去热一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醒来的时候这副身体是虚脱状态,所以才导致了诸葛雪现在一心扑在食物上。
郝闫瑾回到书房,“给孤王把国师和大将军叫来!”他不记得有姓常的罪犯,但是他记得刚上位的时候确实处理过一件通敌叛国的案子,那时八部族的人还建议过驱逐汉人,认为汉人狡诈还是会帮着汉人。他不堪其烦,就下旨将那一家人满门抄斩了,不过听刑部说跑了几个人....
“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请起,来人给国师赐座。”郝闫瑾相当看重这位国师,他不仅精通文理能夜观天象预测风雨,也能占卜吉凶甚至还懂歧黄之术。至于大将军雷嘉孖是他发小更是左膀右臂,就不用这么多礼节拘束了。
“不知陛下找我等有何事?”说话的是一黑袍男子,即国师。
“我等定当为陛下解忧。”雷嘉孖习惯的摸向腰间的跨刀,手抓空菜想起殿中不许带刀。
“行了,别酸溜溜的。我问你们,可记得孤刚登基的时候处理的一桩叛国案子,是一个常姓商人将大批粮食送给大*队。”
雷嘉孖低头走了几步,“印象中似乎是有这么回事,这件案子已经结了,不知陛下为何要重新提起?莫非其中有冤情?还是说另有牵扯...”
“确实是另有冤情,他的儿子找上门来了,向孤王讨要他父亲的命来了。”郝闫瑾别有意味地看着他。
“放肆!一个布衣汉人岂敢跟陛下这般放肆!陛下,把那小子交给我,我要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雷嘉孖瞬间暴躁起来。
郝闫瑾是故意想看他反应的,偶尔逗逗这个五大三粗的发小也是一种乐趣,“你就不能跟国师学学什么叫文雅?孤王看姓常的比你顺眼多了。或许这真是一件冤案,孤王怕真的要落一个昏君的名声的了。”
“他敢!”雷嘉孖说着又要撸袖子干架。
郝闫瑾瞪他一眼,“你急什么!孤王想听听国师的看法。”
国师起身作揖,“陛下,以臣之见此事必须还他个清白。臣在南边游历的时候也曾听说过一个常大善人,若常天所言属实那极有可能是冤案。既是冤案必定要大白天下才能安古荒汉人的心,古荒民族与汉人的纷争已久,若以此事为契机倒也不错。凡事皆有源头,哪出的事就从哪处着手,想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郝闫瑾露出赞赏的目光,“不愧是国师,果然拨开云雾见青天让孤王茅塞顿开。”
“陛下谦虚了,臣不过是把陛下心中所想说出来,想必您早有决策。只是能否让我见一见今日您带回来的贵客?”
“哦?”郝闫瑾眯着眼看他,自己请人回来动静不小,有心之人也会知道,何况国师能掐会算,“不是不行,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为你二人引荐。只是她性子有些开放,国师有个准备。”
“无碍,若陛下无事臣先告退了,司南宫还炼着丹药。”
“去吧。”郝闫瑾挥挥手,他一开始就知他冷淡的性子也不会计较他的失礼。
于是殿里还剩下郝闫瑾和雷嘉孖。
“雷子,你说这事会跟谁有关?”郝闫瑾私下里与雷嘉孖不分大小,谈话多以朋友口吻。
雷嘉孖虽然是武将,但大事上不马虎,“这事若没有几分权利怕是难以遮掩,所以能做到的人不超过五个人。”
“雷子,你知道这朝堂真正服我的不多,我能信任的只有你。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去办一件事...”郝闫瑾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递给他。
雷嘉孖看完之后,神色严肃,“放心,我定帮你办妥当!”说完将信纸放在烛火之上点燃,直至燃成灰烬。
晚上诸葛雪和常天下完棋就准备回房睡觉了,打了个哈欠,“好困呐,你们要玩的话就接着玩,我先睡了,晚安。”
“等等,诸葛。我有事问你?”常天从吃饭的时候就憋着的问题这会终于忍不住了,他一直等着诸葛雪自己来说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坦白的意思。
“什么事?快说快说!”诸葛雪动动肩膀,不锻炼真的是不行了。
“我是真心实意想跟着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对我坦白你的身份,让我明白我跟随到底是什么人,平子也是这个意思。”常天一点不带犹豫地托了林平下水。
“哎,师父你...雨哥,我,我.....”林平没有准备地被常天给出卖了。
“平子,你几个意思?不信任你雨哥了?”诸葛雪斜眼看他。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听皇上他叫你‘郑姑娘’,然后你没有反驳,所以我们就......”林平说着说着越来越没有底气,慢慢低下了头。
诸葛雪心里哀叹一声,这姓郝的忒会坏事了!罢了,他也不知这俩人不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说?”
“哎?”林平眨眨眼睛,这意思是雨哥他承认自己是‘郑姑娘’了吗?
常天遇事比较冷静,“诸葛为何是皇上口中的‘郑姑娘’,可否诉说一二?我并非对姑娘家有偏见,我原有一姑姑行事作风不拘泥小节是我儿时崇拜的对象,我会出门游历也是受了她的几分影响。”
诸葛雪点点头,“不错,我就是郑姑娘。”说完潇洒地将头上绑着的绳子解了下来,脑海中回放着电视古装剧中被惊艳的画面,奈何对上的是两人纯洁无辜不解的眼神。
说好的解开头发就是漂亮妹子呢!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骗子!来了这里之后,发现很多东西都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
“咳咳,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刚开始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后来遇上诸多事情也没有可以坦白的契机。当然这不是我该隐瞒的借口,这事是我欠缺了考虑,所幸你们不曾怀疑我的用心。我自幼便觉得凭什么女子不能上阵杀敌,凭什么女子不能入朝为官!若我有那本事,何苦拘泥于后宅的三寸天地!我不信上天安排的命运,你想要的只能自己去争取!”
一番话说的二人都有些激动,“诸葛果真不是...一般女子,我常天也不是迂腐之人,纵然诸葛是女子我也跟定了!天涯海角,任君调配。”
林平有点拘束,“雨哥,不是,雨姐,我也跟定你了,打都打不走的那种。”
“你俩还真是好骗...几句豪言壮语就跟着我走了,那我也不能辜负你们的一片心不是?”此时诸葛雪已经丝毫没有困意了,“皇上之所以会叫我郑姑娘,是因为我不是古荒人,我乃大唐前宰相郑振国之女,后来全家被大唐皇帝李荆轩所杀,我逃了出来遇上郝闫瑾,也就是你们的皇帝,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俩才认识的。为了掩人耳目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诸葛雪,后来觉得以男子身份行走江湖方便,便穿了男装,名字也将雪字拆开化做雨山。”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大的惊人,而且好像还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常天呐呐开口,“原来如此....那诸葛你父亲也是含冤而死吗?”如果是的话,那他俩还真的是同病相怜。
诸葛雪摸着下巴,“应该是吧......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不妨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我的未来计划里有一项就是杀掉大唐皇帝李荆轩。”
“噗通”林平吓得没坐住椅子,从上面滑了下去,“啥?雨哥你说啥?”
“杀李荆轩,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是郑梦琪的原话,诸葛雪复述了一遍。
杀皇帝诶,林平吞了吞口水,他雨哥还真敢想呐!
“你小子认怂的话,我就给你送回家去,给你大哥看铺子去!”
“谁说我怂了!才不怂!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突然,雨哥要杀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不是好人,那杀便杀了。”林平挺着胸脯装硬气,仿佛刚刚那个吓傻的不是他。
常天来回踱步,“这不是易事,需要时间打算打算。”
诸葛雪看他,知道他已经把这事放心上了,“我知道这很难,凭我现在的情况简直天方夜谭,所以一切能利用的力量都没理由放过。古荒与大唐向来不对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常天如醍醐灌顶,怪不得诸葛今日如此顺从的跟着那几人进宫,怪不得要去那孔武馆出风头怕都是为了接近郝闫瑾所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