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诸葛雪的脸上掠过一抹惊愕，“这怎么可能？他们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江湖高手啊？怎么会……”

刚刚有了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诸葛雪心里的那种落差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谷底，自己千辛万苦地追查凶手从大唐追到了这里，到头来他们却是这么一个结果，诸葛雪实在是无法接受。

原以为这条线索会这么断了，不料，那男子接下来的一席话，却让诸葛雪的心里突然有了方向。

“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他们是死在大唐京都十里之外的一个小镇，而且是几招之内，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还手便被人给杀死了，他们……”

男子刚说到了这里，诸葛雪眸光一闪，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道：“这么说，他们是在没有防备的前提下被人杀死的？”

男子点了点头。

诸葛雪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若是真的如此，自己心里的那个怀疑对象便更加可疑了。

“你刚刚说他们是死在了哪里？”

“大唐京都雀仙镇的一座破庙里！”男子看了一眼诸葛雪，缓缓地道。

“雀仙镇？雀仙镇！”诸葛雪不停地又来走去，嘴里喃喃道。

突然间，她的眸子一闪，停在了原地。这不正是自己从刑场逃走之后藏身的那个小镇吗？

不等诸葛雪缓过神来，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们应该是在你师父被杀之后被杀的，而且相差的时间不会太长，应该在两天之内！”

诸葛雪的脸上泛着一抹疑虑，皱着眉头问道：“这就奇怪了，他们为什么不回古荒？他们的雇主郝闫瑾都离开大唐了，他们为什么不随着他一起离开？”

男子看了一眼诸葛雪，轻叹一声，“他们……他们很可能在郝闫瑾离开之前就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个男子本身便是一个淡漠之人，他的这一表情，倒是有些出乎诸葛雪的意料之外，让她不由得猜想他们“复仇者”组织的冷漠与无情。毕竟这些江湖人是他们的成员，难道他们死了，他们，上官飞一干人就一点都不难过，就不想给他们报仇么？

殊不知，不是他们不报仇，而是他们无法报仇。

诸葛雪还是决定试探一下，便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大声质问：“他们不是你们‘复仇者’的人么？难道你们就不想查出他们的死因？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一个公道吗？”

诸葛雪话音还未落下，男子已经缓缓地转过了身。殊不知，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那原本淡漠的眸子流下了两行无奈的泪水。

不是他无情，而是他的职业让他不能有情，更不能让人看到他伤感、脆弱的一面。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男子突然地回过了头。看着诸葛雪，故作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缓缓道：“他们都是我的手下，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他们出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比我的心里更难受，可是……”

说到了这里男子没有说下去，从他那闪烁的眸光中，诸葛雪能够感觉到他言语之外内心的疼痛。

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像自己刚刚所认为的那么无情！

“干我们这一行，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行走！过的是有今日没有明日的生活，他们在从事这一行业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雇主的利益高于一切，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男子顿了顿，他的变脸速度非常快，绝不亚于任何一个专业的演员。仅仅一瞬，他的脸上便恢复了之前的平和与淡漠，只是，诸葛雪再次看到男子脸上的淡漠的时候，非但没有之前的厌恶，反而多了一丝心疼与理解。

“只是……”男人突然苦笑一声，接着道：“恐怕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不是死在执行任务期间，而是死在了自己的雇主手中！”

自己的手下被杀，上官飞为了“复仇者”的长远打算，不敢得罪将他们灭口的人，于是决定不予追究。

可是，作为培养他们出来的凌墨，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自己精心培养的一精英，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人给杀害了，哪怕他是皇帝，他都不怕，他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给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这就是凌墨为何亲自登门拜访诸葛雪的原因，在这之前，他早就将这个品仙阁阁的品行打听的清清楚楚的。因此，才故意将上官飞肆意隐瞒的事情跟诸葛雪兜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了男子的话，诸葛雪犹如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似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们的雇主？不是郝闫瑾么，这么说杀害他们的人就是郝闫瑾了？”男人没有说话，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告诉诸葛雪，事实就是如此。“可是，郝闫瑾为什么这么做，他为什么杀害自己雇来的这些江湖中人？他有什么理由杀害他们，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诸葛雪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了，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朝着她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要说是郝闫瑾骗人，诸葛雪相信；要说是郝闫瑾心狠手辣，高傲冷漠，诸葛雪也相信。可是要说是他杀害这些江湖中人，诸葛雪就有些不太相信了，动机，他的动机是什么?

尽管之前自己也曾怀疑过郝闫瑾杀害了自己的师父，那是因为自己的师父狂妄自大，多次不顾场合不顾脸面的侮辱了身为古荒皇帝的郝闫瑾。可是，这些江湖中人，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若是为了灭口呢？”男子的眸子闪过一抹异光，“嗖”地一下落在了诸葛雪的脸上。

“灭口？”

诸葛雪的耳边不停的循环着男子的话，她的脑海迅速陷入了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快速的搜罗着一些杀人的理由与动机，自古杀人无非就是名利仇恨情杀，还有一种就是，就是灭口！

诸葛雪的眸子突然瞪得跟核桃一样大，看着那男子一脸狐疑地问道：“灭的什么口？”

男子戚了戚眉，淡淡地道：“墨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