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袁绍带兵入宫缉拿蹇硕。
蹇硕知事不可为,慌乱中走入御园,花阴下为中常侍郭胜所杀,其所领禁军,尽皆投顺。
此时张让等人心知事急,慌忙进入后宫找到何太后诉苦:
“始初设谋陷害大将军者,仅赛硕一人,并不关臣等事。今大将军听袁绍等之言,欲尽诛臣等,乞娘娘怜悯!”
何太后见张让等痛哭流涕,恻隐心起,“你们也勿忧,我保你们不死,以后得长点记性了。”
当下何太后急召何进入宫。
一会,何进出宫,叹息着对众臣说道:“蹇硕设谋害我,可族灭其家。其余不必妄加残害。”
他耳根软,见不得自家妹妹愁眉苦脸的。
再说,谁身边没几个好使用的人呢!区区几个阉人,能翻天了不成。
袁绍急道:“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之本。”
何进微感不喜,“某意已决,你不用多言。退下!”
袁绍等人无可奈何,只好交出兵权,依次退出。
此时张抗心有灵犀,猛地扯着淳于琼上前道:“大将军,中校尉淳于琼,骁骑校尉张抗,愿率府兵一百,前往缉拿赛硕余孽,族灭其家,以绝后患。”
如此丧尽天良的主意——
为了进步,张抗也顾不上好不好意思了。
三年之内《成为一方霸主》!
那可难了。
我只是一翩翩富二代好不好?
成为一方霸主?
我又凭什么当上一方霸主呢?
如果以日后三分天下的魏、蜀、吴才算一方霸主,那他死定了。
区区三年,强如大耳刘都还在惶惶东奔西跑中。
“淳于琼?张抗?”
大将军瞅瞅眼前这俩年轻人,其势如虹,斗志昂扬的样子。
有点面善?
何进直接就点头,“准!”
此时他脑瓜子里烦杂事千头万绪,有人分担一点麻烦最好不过。
这两人他有印象,能经常在府中进出,是自己人无疑。
他身为帝国大将军,日理万机,那管这些小事。
想进出大将军府,自然有下边心腹负责甄别。
两人直出中宫。
一路上,张抗给淳于琼盯得心里发毛,终于忍不住立定: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张校尉,你何苦要讨这份见不得人的差事?啊?你是蹇硕的人?”
淳于琼意外想到这点,满脸诧异之色。
张抗一愣。
对啊!
自己既不认识几个官员,又能事先获悉灵帝要驾崩的信息......
这等惊天消息、连大将军尚不得而知。
除了宫里有内应,似乎绝无他法?
“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刚才要是有这股机灵劲,袁本初这场功劳就是你的啰!可惜......”
张抗摇头晃脑,他是真替淳于琼可惜。
虽然何进的下场也挺悲催,但官本位那是一步先、步步先。
“是啊!刚才我脑子懵了。”
一想到白白让袁绍捡去这场功劳,淳于琼也是懊悔难当。
此时此刻,他正需要一场功劳证明自己。
“淳于兄,我是谁的人,这并不重要。我且问你,蹇上军与大将军,谁是好人?”
张抗脸色凝重,紧瞅着淳于琼。
问出这等问题、不是疯子就是傻瓜。
如果淳于琼铁了心要投靠大将军,自己无形中就成了他的投名状。
“谁是好人?”
淳于琼顿然一愣,跟着“呵呵”两声便不再解释。
张抗放心了。
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史载:淳于琼。好人啊!
“你与蹇上军都是灵帝一手栽培的心腹。假若今日你在宫里,而灵帝想废长立幼,那么......你除了先剪除大将军一系,别无选择。”
张抗微微停顿,组织一下词语:
“要说蹇上军勾结十常侍,买官卖官,扰乱朝纲,迫害忠良?哈!别家就没干这些事?所谓迫害忠良,只是铲除异己也罢!这是人吃人的地方......”
张抗轻拍淳于琼肩膀。“不是狼,就是羊!”
淳于琼大吃一惊,急急说道:“张校尉,慎言。”
他再迟钝也知道张抗说的“别家”是谁,此番言论传出去,张抗休矣!
张抗微微一笑。
老实人就是好欺负!
两人不再说话,回到将军府传达大将军之令,迅速点齐一百府军。
想通了就好。
蹇硕一脉,绝不会因为自己不接任务他们就能安然无恙。
等一百府军排列完毕,张抗从队列里找到他的目标,快步上前拉一人出来,“文远兄,借步说话。”
“张校尉有何指示?”
此人跟随张抗走到淳于琼旁边。
“叫我一鸣。”张抗快速把大将军的命令描述一番,又说道:“文远兄,我与淳于校尉只做壁上观,一切调度行动、就拜托你了。”
张抗瞅着眼前这名稳健如山般汉子......
他投靠大将军,一半一半、也是为了此人。
张辽,字文远。五子良将之首。
此乃世之枭雄曹操所判定,其能力自然无容置疑。
只是张抗明白,这些牛人能力再强,那也是一步步从血与火中成长起来的。
此时的张辽,蹲在大将军府,眼下只是一名小头目,正是他人生最落魄之际。
甚至因为他的来历——
大将军手下心腹无数,短时间内、也根本轮不到他上位。
张辽自幼经历边塞战乱,少年时便成为雁门郡吏。
中平五年三月。
并州刺史张懿在抵御胡人进攻时,战败被杀。
继任为并州刺史的丁原因为张辽武力过人,既召其为从事。
后命他带兵奔赴京城,接受大将军何进差遣,正好给张抗赶上了。
眼下,为了《成为一方霸主》这隐藏任务——
他的想法很简单。
那怕最后不能收服其人为己用,与张辽交好,凡事留一线也是必须的。
万一以后张辽仍按历史走向发展,必然会与他的使命产生冲突。
此时这份情义在,分分钟性命攸关。
想想日后武圣关羽在华容道之变是怎么来的。
“一鸣兄,我替兄弟们谢了。”
张辽即刻领悟张抗的意思,心里只觉暖烘烘。
这等差事,张抗此举等于赤果果送钱来了......
他在将军府时间甚短。
郁郁不得志不说,一文钱难倒英雄的日子更是常有。
当初丁原送他过来,无非是为了讨好大将军。与他是张辽李辽无关、谁来都如此。
“谢个屁,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张抗走回队列前,“兄弟们,此趟任务由张文远全权指挥。违令者斩。出发吧!”
倾刻,张辽接过指挥,大手一挥,一众人趁着夜色,直奔蹇府。
路上,张辽还在想着:
“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