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呢?”高云寒脱下外套后搭在沙发上,一边解开领口的纽扣一边走向丰文辉,他一大早赶过来就是为了在汪沉锋招供一切之前从小陈嘴里探得真相,汪沉锋是只半条腿踏进棺材里的老狐狸,而小陈有家人有父母,他相信说服小陈要比费心翘汪沉锋得嘴有用的多。
“看守所专门找了人看着,我这带你去。”丰文辉把手里没看完的文件放在桌上,他也知道事情的紧急姓,起身穿上外套就要带着高云寒去,忽然,走到门口的时候丰文辉顿住了,他一拍脑袋,说:“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小陈的父母那天来警局找过我们,因为那时候汪沉锋刚被行政厅的人带走,一来你没有回来,二来我也担心节外生枝,就没有让他们见小陈,你看今天要不然趁这个机会把他们喊来,正好小陈如果抗拒配合的话,也许他的父母在场就可以有一些用处。”
“可以,你提醒了我。”高云寒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丰文辉一看高云寒同意了,立马掏出手机给小陈的父母打去了电话,简单的说了两句后,告诉了他们具体关押小陈的地址,而高云寒他们二人也正好同时往那赶。
高云寒看到他立刻行动的样子也在心里暗暗的赞赏了他一句,果然让人成长最快的是经历,许久之前丰文辉还是刚进局子的那个不谙世事的莽撞小子,如今经过许多磨砺,特别是高云寒忙活着常常不在局里的这段时间,叫他自己都能觉察到,自己好像哪些地方变了。
两人即刻出发去看守所那里,临走之前高云寒还不忘根据多年的习惯带上了审问时必备的小本子,他这一路,脑海里都一直在回想着冯音昨天跟他说的话,和包括徐辉那一案件发生时所有的疑点,高云寒都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他不知道,是不是真像冯音所说的,小陈跟着汪沉锋为非作歹是有隐情。
经过一路的若有所思,高云寒坐在接待室里看到在看守狱警的协同下推门而入的小陈时,深邃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小陈的一身黄色劳改服和手腕上的镣铐,对着他身后的两个狱警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们有话要单独问他。”
门被关上了,高云寒往后靠了靠,随手翻开桌上的记录本,对一旁站着的小陈用平常的语气说:“坐下吧。”
小陈没说话,原地迟疑了两秒后走到高云寒对面的椅子跟前,缓缓的坐了下去,他知道高云寒会在审讯之前来找他一次,只是不知道这么快。
“冯音姐没事吧?”这句话在小陈嘴边犹豫了一会,他知道现在问这个一是不合时宜,二是自己曾经做的伤害她的事,如今又反过头来关心她,这样看起来有几分嘲讽,可是小陈还是闻了出来,事已至此他已经不用顾及什么,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无所谓了。
听到这句话的高云寒手上一愣,他抬眼意味复杂的看了小陈一眼,只见对方丝毫不躲避自己打量的目光,这让高云寒更加的捉摸不透,顿了一下,他说:“已经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小陈吐出一口气,然后把铐着枷锁的手抬到了桌子上,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在做着什么重大决定,良久,他眼底浮现了挣扎的神色,“高队,我跟您的时间不长,我也知道您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再隐瞒什么的必要了,我只是希望,我积极配合,您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高云寒面对突然如此坦率的小陈,眼里浮现了几分狐疑,不过他想了想,也没有说别的,而是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笔,对着小陈说:“你说吧,什么请求?”
“其实就算那天你不说,我也能猜想的出来,你们会去我父母家了,从一开始,我就想过后果,但是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再有回头路了,我也知道我手上有几条人命,我罪恶深厚,但是我保证今天你所问的任何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你,只希望你以后能经常去我父母哪里,我是他们的独生子……”小陈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竟然有一丝哽咽,他停住了话语,吸了吸鼻子没再往下说。
“我答应你。”高云寒看着低垂着头的小陈,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可惜的神色,他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郑重。
“所以,你现在该告诉我,汪沉锋构造一个‘咒语’的凶杀案的意图究竟是什么?”高云寒拿起笔,等小陈情绪稳定了后,才开口问道,在此期间,一旁坐着的丰文辉一直沉默不语,当他看到高云寒一边问一边记录时,忍不住拿手戳了戳高云寒的胳膊,他指了指本子,意思是让高云寒问,而他则来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