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高云寒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后面传来了崔老五的声音。
他怔了一下,转过身去:“你说。”
“明天开庭可不可以不让我的妻子和孩子来?”这是崔老五想了一下午唯一能说得出口的请求,他明白等待着自己的是无期的牢狱之灾或者延期处决,无论哪个他都不想让妻子承担他的痛苦,也不想给孩子树立一个坏的榜样。
“你要想清楚,”高云寒盯着崔老五颓废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也许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他绝对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他一字一句道:“这可能是你们见的最后一面,而且,这也需要征求她的意见。”
“我知道,”崔老五忽然背对着高云寒低了低头,让高云寒下意识的以为他是流泪了,“所以才请求你。”
高云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崔老五,持续了好久,直到守门的警察把铁门打开,高云寒迈了出去,才头也不回的答了句:
“好。”
也算是崔老五最后的心愿。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高云寒去汪沉锋的办公室跟他汇报了一声,自从抛尸警局那件事被媒体大肆报道后,高云寒就没怎么在警局看到他,此时案件已了,汪沉锋脸上却没有几分喜色。
这让高云寒感到十分奇怪,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果说之前汪沉锋面色阴郁、喜晴难定是因为接连的命案,那么现在案件了解一桩照理说他应该心情缓解一些才对啊,可是汪沉锋不但没有半分释然之色反而看着比之前更加忧虑了。
“贺林这事,到此为止吧。”在高云寒汇报完转身想要离去时,汪沉锋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让他十分诧异。
难道汪局知道自己还在追查贺林身上有关咒语的事情?这件事情高云寒根本没有打算告诉他,因为仅仅由一条短信,未知性还太大,万一是贺林编辑着玩的也说不定,尽管这种几率非常小。
“知道了。”高云寒应了一声,也没问些什么,便退了出去。
不过高云寒心里是怀疑的,这段日子,汪沉锋的消息,灵通的有些吓人。
高云寒瞥了一眼窗外,发现夜色已经深了,除了在岗的警察,其余的都差不多已经下班了,高云寒也回办公室收拾了东西,开车回家了。
整整一路,高云寒都在思索,最近这接连的几起案件,实在有些蹊跷,让他不由得觉得,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次日一早,法庭闭庭后,崔老五跟预想的一样,带下去等候审判结果了,而高云寒等人潮散去后,拦住了泫然若泣的贺父和贺母。
“您好,我们现在怀疑您儿子生前与另一起事件有牵扯,现在需要一些物证,可否方便去您家取证?”高云寒斟酌着说道,他知道现在很不合时宜,但是如果晚了,恐怕贺家人就把贺林的遗物一并烧了,毕竟现在老一辈的人还有这种思想。
“我儿子都死了,求求你们让他肃静一点吧,整天这么折腾,他泉下也难以安息啊……”贺母一说话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在她看来,找出了凶手,让他偿命,贺林泉下有知就可以安息了,没想到这些警察一次又一次的来说他的孩子牵扯什么案件,贺母从小就溺爱孩子,她也容不得别人说她孩子半点不好,所以听到高云寒说贺林生前还有可能涉及另一起案件时,贺母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我理解您的心情,也希望您能理解一下我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民众,为了社会治安,以防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高云寒耐着性子解释,可是贺母沉浸在悲伤中,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一般。
贺父扶着贺母往外走去,他虽然没有贺母那般失智,但眼眶也红了一片:“都不容易,想查什么你们就一起来吧,我们也正好带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