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划过暗夜的流星,逝于岁月长河。
莫叹刹那芳华,浪花一朵。
我曾来过,便是丰碑一座。
“他是谁?这是什么地方?”金金乍一见到眼前情景,有点没回过神,是以并未从阿土背上下来,仍是将脸贴在阿土耳边说道。
“你们闯过了幽冥涧,却不知道这里是黄泉?”那黑袍人身形未动,就那么盘坐在地原地转了个圈,面向金金和阿土淡淡的说道。
“卧槽,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在装神弄鬼?!”金金隐约见那黑袍人干瘦的脸颊上竟没有眼睛,眼眶里只有两个看似深不见底的黑洞,顿时心生警觉,从阿土背上跳下来双手叉腰,摁着腰带说道。
“我是人是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想做人还是做鬼?”黑袍人说话间机械的扭了扭脖子,将头转向金金,眼眶里透出两道摄人心魂的寒意,上下扫视了金金一遍,直盯得金金浑身汗毛乍起。
“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划过暗夜的流星,逝于岁月长河。
莫叹刹那芳华,浪花一朵。
我曾来过,便是丰碑一座。”
阿土一边朗声说着,一边伸手再次握住了金金的小手,度给金金一丝温纯的内力,助她平复了心绪。
“很好,暗夜流星,刹那芳华。看来你已想明白了,那就上路吧。”黑袍人说着身位再次移动,让出身后一条泛着点点幽暗蓝光的小道。
阿土见状轻轻松开金金的手,并不再说话,径直沿着那条小道走向前方。
“阿土!”金金一时却没回过神,直到阿土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这才惊呼出声,随即冲扑向前,想追上阿土。
只是金金从那黑袍人身边跑过再向前数米,却发现脚下小路已断,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并隐约可见阿土的身影正飞速坠落。
“你这妖孽!竟敢害我家阿土!你给我纳命来!”
金金微一愣神便回过味儿来,定是这黑袍人对阿土施了迷魂之法,刚才自己也是险些中招。阿土定是体内蛊毒突然发作,内力不济,未能抵挡住这黑袍人的偷袭,这才被其所惑自寻死路。
想明白了这点后金金猛的回过身,一边怒斥黑袍人,一边双手连挥,将腰间三十六件神兵一股脑全顺了出去,誓要灭了眼前这妖邪为阿土报仇。
奈何诸般神兵齐出虽有狂浪滔天之势,却似着力在了空处。那黑袍人和那铭刻黄泉二字的石碑竟然只是幻影,金金倾尽全力的一波攻击根本未击中一物。待金金收回神兵,眼前只余一片迷雾茫茫。
正在金金不知所措时,虚空中徐徐飘来那黑袍人苍老的声音: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海誓山盟言犹在,何曾相伴到终老,何曾相伴到终老……”
“何曾相伴到终老……不,阿土,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不同意!”金金不自觉的跟着耳边声音重复了几遍,心里泛起阵阵悲切,一时间万念俱灰。片刻后,猛的转身高呼一声,随即纵身跃入深渊。
耳边风声赫赫,如自由落体下坠的金金心里却并无半分惧意,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再快些,快些与阿土相聚,哪怕等待她的将是粉身碎骨,仅余一缕残魂也要相伴阿土左右。
只是下坠的过程实在太长,在身体长时间失重与急迫心情的双重压力下,金金最终还是于虚无间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金金悠悠醒来,朦胧间睁开双眼,便见阿土英俊的脸庞就在眼前,并且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双目中含着一丝笑意,款款深情。
金金盯着阿土凝视了片刻,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一时间只觉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只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吻我。”
阿土闻言微一愣神,随即便俯下身子,微温的双唇印上了金金略微发凉的小口。四唇相接的一刹那,金金只觉一股电流瞬间通便全身,不由微微颤栗了一刹。
紧接着便觉从头到脚一阵酥麻,整个人都似瘫软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三魂直飞出天外,七魄亦飘上云海。
也许只是片刻,也许已过了很久,双目微闭的金金已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只感觉阿土的双唇似乎要退走,忙奋力抬起双臂,环住了阿土的脖子,倾尽此刻身体里仅存的一丝力气,示意阿土自己还要……
良久,良久之后,阿土扶金金坐起身,金金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片草坪上,四周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白云绕山巅清风拂枝蔓,远处挂着飞瀑玉带,近处淌着溪流蜿蜒,此情此景好一幅如诗画卷。
“这是哪里?地狱还是天堂?”金金看着眼前美景顿时有些懵逼,没办法,落差实在太大,刚才还在九幽黄泉,一眨眼又身处如画仙境,金金的脑子实在是转不过弯来。
“这里既是地狱,亦是天堂,所谓境由心生,在这里,你看见的是什么,就是什么。”阿土还未开言,那黑袍人的声音先传了过来,不过这次不是飘忽在虚空,而是就在身边。
“你这个妖孽……”金金乍听见黑袍人声音,下意识的就想站起来动手。
“金金,不可对前辈无礼。”阿土忙伸手摁住金金肩头,阻止她起身动武道。
“前辈?”金金听阿土这么说可就又懵了,这才转头看向那黑袍人声音传来之处。
入眼却并不是黑袍怪客,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虽身形消瘦,但精神炯烁,深邃的双目中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老者穿着一件浆洗得有些发白的清灰色长袍,并未束发,赤脚盘坐在数米外的一块平整的大石上,正面含微笑着自己。
“他是?”金金看这老者怎么都不像个恶人,可刚才那声音分明就是从他那里传来,心中自是疑惑不已,只得再转头看着阿土问道。
“这位是地皇一脉的传人,暗星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