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瑾醒来是在一辆黄包车里。
她睁开眼睛,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隐隐记得自己当时想要走,却被瑜凌身边的人抓住,再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她定了定心绪而后向车外询问道“我这是在哪?”
只听拉车那人应道“小姐,您醒了?从我在冀州城外拉着你开始,你就睡着。”
“我在冀州?”翊瑾惊讶的向四周看去,只见一处处熟悉的地点映入眼帘,自己果然是在翼州的地界,可是记得昏倒那一瞬看着瑜凌憎恨的眼神,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走自己?
想到这翊瑾又问道“是谁把我送到你车上的?”
那拉着黄包车的一边跑着,一边说道“那时天还没亮,我从翼州外要进城来,就见一个男人将你送到了我车上,那人说是你腿脚不好,其实我知道你是在睡觉,不过,要不是他出手阔绰,我还不敢拉你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
他顿了顿想起那人扔给他十块大洋,那可是自己拉几年车才能挣回来的,不禁感叹道“不过他出手可真是阔绰啊……”那人侃侃而谈,丝毫不在意此时的翊瑾有没在听。
“那你看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翊瑾问道。
“啊。“那人思索着说道”那时天还没大亮,只是隐隐听出他是一个很年轻的先生。
“很年轻?”翊瑾听后疑惑着,心中不断猜想。
是哥哥……?翊瑾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如果是哥哥,肯定不会把昏迷的自己抛下。
是瑜凌的人?翊瑾摇了摇头,也不可能,她的人再怎么也要顾忌沈军,这里毕竟是沈军的地盘,万一她的人被发现岂不是会得不偿失?
这时黄包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翊瑾“啊”了一声。只听那人紧忙说道“对不起小姐,这边的路石子多,你没事吧。”
翊瑾揉了揉胳膊平淡的回应道“没事。”接着她向旁边的座位摸着,她“咦”了一声后,就把身旁的包裹拿了起来。
拆开后,翊瑾才知,原来那包裹里是宁芷晴的骨灰坛子,她小心翼翼的将它包好,这时从包裹中划出一张纸片来。翊瑾捡起,翻开看着,只见上面的字迹如行云流水般,翊瑾小声默念“义字当先。”
翊瑾诧异,竟然又是他,那个帮了自己两次的神秘人。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翊瑾思索着,不经意的向外看去,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并不在去沈府的路上。
翊瑾心中有些害怕,慌张的说道“你带我去哪?快停下。”
那人却没有停下去的意思,他慢悠悠的回到“小姐,那位先生说将你拉到锦记啊,这条不就是去锦记的路?”
他要自己去锦记?原来,他是怕自己有危险,没告诉那人将自己送去沈府,而是送自己送到与沈府隔了两条街的锦记。
翊瑾不禁感叹。他,可真是有心。
翊瑾下了车,看着眼前锦记硕大的匾额。深深的叹了口气。脸色也变得复杂起来。她揉了揉脑袋,无奈的说道:不过,有时有心也未必是好事。
自己怎么忘了,这里与沈府隔着两条街,却离段府很近。
那时的段之远常常带自己来这里,吃店里那道最出名的荷花糯米鸡。不知不觉,自己已有三年未去那了。当初自己与他度过的那些时光,也都是一去不复返,在脑海中斑驳起来。此刻自己又站在段府门口。却是另一番心境。
自从清江自己离开段之远之后,就在未见过他。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他,却没想到自己又被命运带到此处。
只见她看了看怀中的包裹,轻声说道“回来了,我说过,你会圆满的。”
这——是宁芷晴要回来的地方。她用死换回这里的安宁,回到这里也是她最后的遗愿。就让自己今天帮她完成吧。
翊瑾走到段府门口,敲响了大门。门把手比起以前腐朽很多,扣起来,却是闷声传来
良久,只听吱嘎一声,段府的管家推开沉沉的大门,走了出来,只见他看见翊瑾,愣了一下,探寻的问道“楚小姐?“
“段管家。“翊瑾应道。
“楚小姐,真的是你啊,你来找少爷吧。“管家脸上露出欣喜地表情,说着就要迎着翊瑾进到府中。
翊瑾看他这般热情心中百般不适应,想到那次来段府,他随段老妇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翊瑾这心里就充满着不安,便推辞了段管家的邀请。她客气的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之远他,在吗?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只见管家刚才的欣喜烟消云散,转眼愁云密布,他眼里露出悲伤之情恳切的说道,“楚小姐,如今夫人已经病倒,少爷独自一人撑着段家,夜夜睡得极晚,眼睛熬得越发严重了,老奴看得出,他这是在熬自己的心血啊。所以我想求楚小姐,去看看少爷。“
翊瑾听得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她点头说道“管家,带我去见见他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