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四寂无人声,青草婆娑,树枝摇曳生响,还有一点篝火堆的柴干在发出燃烧的崩裂声。
徐凉的夜风吹在了吊床上的人身上,让他们略感寒冷,公定安把胸前趴睡的白狐狸给抱的更紧了。
吴中道子是不胜夜晚的寒风,只得在火堆旁打坐冥神,还不时地在添些柴火。
一夜都是半睡半醒的将就着过了,清晨醒来,三人都是睡眼朦胧的。
又接着赶路,顺着林荫小道,穿过密密麻麻的荆棘丛林。来到了一个小河谷地摊。
小溪流潺潺流淌,林林密布的大石头和岩石地表把这条小溪流给分割成了拦路占地的数十个小水潭凹水池的。
小溪流没有瀑布的一泻千里之势,却有绵延千里的深林支流之感。
吴中道子目观天色已渐渐暗澹,阳日也于云层中不见了踪迹。高耸的几座山顶尖似有云雾水汽在环绕而生。
还听到有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偶尔传来,似有夜莺也于日间宛叫了般。
三人便又只能在此露宿一晚了,黑夜之前,公强威还在四周走动了一番。似有发现一般,惊奇的喊道他们。
两人走上了前观看。
“你们看,这里有灰迹,应该是有人在此露宿过。”小痣郎道。
这条小溪流的水一直顺着山涧分叉的支流最终是流向去的巫水河。而他们也发现了小溪流的流向去处是有条小路的,随即他们又发现了小道上有人踩歪过的小草痕迹。
他们回时,便可以从这条路回去了。
“真是走了个大概,白当了一回樵夫,身上都被荆棘给白割了。”吴中道子道。
公定安不好意思,说不出话来。小痣郎看了他一眼,也没责怪他。
白狐狸倒是自在快乐,在他的裤脚上蹭脸,估计是被蚊子给叮咬到了。
公定安弯下腰摸着白狐狸的脑袋,愉悦地说道:“白狐狸,你已经到家了,怎么还舍不得回山林呢……”
白狐狸一个偷袭咬住了公定安的手腕处,眼珠子在直熘熘的仰视着他。
“啊,疼疼疼!”公定安喊道。
身旁的两人大笑。
白狐狸随即便松开了口,公定安的手上也只有几个牙印,没用犬牙咬到他。
“我看看”吴中道子抓着公定安的手,撸挽上袖子,一看,哈哈道:“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吗?”
小痣郎打趣道:“看你还说它不,兴许,等它修炼成人了,还可以给你做媳妇呢?”
“我在你家的门板上还有地上,看见些许的黄黑渍点点的,你肯定是看春宫图捯出的杰作。”公定安也哈哈道。
“胡说八道!”小痣郎气道。
“还别不承认,看样子你是上毛没长齐,下毛就开始齐全了。”公定安道。
“你啊你,偏偏喜欢口无遮拦,一句话不对就喜欢怼人,你要改一改了。”小痣郎道。
白狐狸在小水潭舔舌了几口水后,跳跃着已跑入了草丛里。
“狐狸干嘛去?”公定安看着它跑后,不知何解。
“养了那么久了都没有个名字的吗?”小痣郎道。
“这狐应该不会走的,除非你对它不好。”师父道。
“谁和你说没有名字?我那条不见了的大黄狗我就叫它黑夜神将,旨在看家护院抓小偷。这狐嘛,我给它取了个诗意的名字,叫妖菁菁。菁菁者我,在彼中阿。有墨水吧!呵,气死你。”公定安道。
“你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这狐在成年之前就会被母狐狸给赶走的。所以估计是和你有搭伙过日子的想法,所以你两次放它走都送不走它……”小痣郎道。
“你娘的,那我就做回老大人,把狐狸许配给你吧。”公定安道。
“还不是这么一回事吗?不信你问师父。”
在旁边打火石生火的吴中道子呵斥道:“去砍柴!”
俩少年只得悻怏怏地去砍些柴火回来。
生好一堆火后,白烟缭绕直上山空,恰似一山林迷路的指明灯。
两少年只能等待天空完全黑下来,黎明好快些将至。想入水潭洗澡,一摸清水,怕会着凉,春日的水是有几分寒意的,不似夏日溪水那般暖人消热。
仨人嚼着这叫糗的面粉锅巴,也是越吃越粘牙,不经又喝了半竹壶水。
好在暮色时分里,白狐狸给他们叼回来了一只小兔子,三人便还能添加了一下辅食的,不然单吃这干粮是真难吃。
夜晚降临后,小溪流的道上有几个火把的光再向河滩这里走来。
“师父你看,来的是什么人?”小痣郎道。
“是抓你回村的人”公定安道。
“别胡说”吴中道子小声呵斥道。
“那我们要藏起来吗?”小痣郎道。
“那倒不用”师父道。
无聊的时候公定安这性子就喜欢无事生非一下,道:“你可真是怕了啊!这么胆小,还敢出来。”
小痣郎没搭理他。
其实已经来不及了,人家是奔着炊烟来的?还是知道这条路来的。也说不准了。
“走,我们躲一躲。”师父脸色凝重道。
“懒的走了,要是他们来这露宿。我们不得在草丛里喂一晚上蚊子?”公定安道。
“也好,我是不担心强威,我担心你,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毕竟你才修了几天的道。”师父道。
“跑不了了,已经来人了。”小痣郎道。
借着微光,听着声音,一个黑影从小溪流上踩水飞跃而来了,公定安举着燃着的木柴,观样子是一个中年侠士之人。看装备似是官府侍卫之人,因为他的装束就是一副铠甲穿着。
只见他走向火堆旁的三人说道:“三位是何人?”他瞧向了吴中道子又道:“阁下在何山修行呢?”
“老道在尘世中修,在尘世中行。无居山川府邸的。”吴中道子脸色严肃着道。因为对方也是面色不善。
只见那火把的人群里又飞跃而来一人,近了火堆旁才看清她人,就是那个伶人,小卫公子的侍从。彼此都认了出来。
“都尉,他们是桃花村的人。”熊梦歌道。
“姐姐,你们来此也是有何贵干的呐?”公定安道。
小痣郎掐了一下他,小声滴咕道:“你叫谁都是叫姐姐呢?”
“那你说叫啥?”
熊梦歌没搭理他们,瞅向了一旁。
武士头领开口道:“既然是桃花村的人,就请和我们一起做个伴吧。”
师徒三人略感不妙。
“不好吧!我们是进山挖草药的。和你们不相干啊!”小痣郎道。
“没看到我们还背着背篓出来了吗?”公定安把背篓给了他们一看。
“无妨无妨,你们给我们在这山间带路,我们自是少不了你们好处的。”侍卫头领道。
“没兴趣!”两少年异口同声道。
熊梦歌看向吴中道子,微笑着说道:“道长,你们来此采药怕是假,别有所图倒是真呀。结伴对你们我们而言都是有益的。”
两少年在心底滴咕道:“果然,看上去冷若冰霜的女子,不仅高傲,向人微笑的时候也是在诛人心呀。”
“胡说,我们明日就要回村的。不信?你就看着我们离去呗。”公定安道。
“我不管你们如何,既然在这荒郊野岭的遇到了,还请大家一起结伴同行吧。难道,你们不是去往的黄枫岭?”侍卫头领道。
“干嘛去黄枫岭,那是妖怪的地方。我还怕丢命呢?”公定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