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这一年的春节过得极其快活。
皇帝喝醉了,风老爷一向酒量好,但今日过于高兴以至于也是喝醉了。
众人都住在了王府的小院里。
夜深人静,小月钩刚宽衣躺下便察觉到门口有人影走动。
她微微勾了唇角,立刻睡得安安分分。
门口那一道黑影左顾右盼,最后进了屋子
看到榻上躺着的小月钩,风衣澜小心翼翼上前。
“睡着了?”
小月钩确实“睡”的很沉,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小团。
风衣澜走到榻便边坐下,眼底无尽的柔意。
“月儿,嫁给我好吗?”
这句话开口小月钩整个人便被吓到了。
她呆呆的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风衣澜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香,他淡淡的笑了笑,忽然间低头,唇落在了小月钩的眉心间。
许多年之后,小月钩依旧忘不掉大年初一的那个雪夜,那个眉眼含着笑容的男人对她说:“月儿,嫁给我好吗?”
……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东阙的冬天变得越发寒冷,刺骨的冰凉浸染了骨髓。
木流云在王府常住了下来,清早不见人影的去采药炼药,到了午后再给欧阳逸治腿伤。
这些日子,皇帝也经常派太医前来。
逐渐的,王府越来越热闹,这份热闹也跟随着风晚清害喜害得厉害。
吃一点便吐,整日里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气儿。
欧阳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自从有了身孕,风晚清体质也越来越差,隔三差五便生病。
现在这人将养着,可是却越发的难伺候,欧阳逸时常伴随左右。
想要给她诊脉,她却不肯,说一些小病没什么要紧的。
欧阳逸总是不放心,可每次都奈何不了风晚清声音软软诺诺的一声撒娇。
原本上一刻还板着脸,但下一刻却忽然间丢盔弃甲。
抱着臂弯里越发好似小女儿家一样的女子揽入怀里。
“阿逸……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我现在,好满足……”
“好。”
“阿逸,你说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欧阳逸笑着抚上风晚清的眉眼,寸寸眉眼,手底下的力道那么轻柔那么温和。
这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啊……
他说:“只要是晚晚生的,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咱们现在就给他们起好名字……好吗?”
风晚清嘟囔着点头如捣蒜:“阿逸……这是我们的孩子,真好啊,起什么名字好呢?”
“这是一件大事,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千万不能马虎了。”
“好,一切都依你。”
“阿逸,我好困了……”
“我抱着你,睡吧!”他指尖轻轻抚着女子满头黑发。
风晚清闭上眼,满足的嗅着他身上的药香。
“想着睡一觉,可闭上眼却又睡不着了。”
“时间过得快,阿逸……你说,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是像你一些还是像我呢?”
“自然是都像的。”
风晚清满足的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暗光。
却转瞬消失。
她不敢睡……
不敢睡下去。
……
她怕……
欧阳逸的腿治疗的越来越好了,换药的时候看到膝盖上的烂肉已经换成了长出来的新肉。
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行动谁也不知。
这件事情就好像一颗炸弹埋在心底深处。
谁也不敢提及。
而风晚清,似乎越来越忙了,也总是王府风府两头跑。
这一日,她又去了风府。
看着前天刚来的女儿又回来了沈月仙眼底闪过疑惑。
自从有了身子之后,风晚清越来越喜欢吃一些酸辣的东西。
沈月仙先是亲自下厨做了一些出来,又将人带到了内阁。
这些小衣裳都是这几日他得空下来之后一件一件做出来的,衣裳的料子,用的都是最好的桑蚕丝。
料子柔和轻薄,适合孩子贴身穿着。
男女的都做了成套的。
沈月仙眉眼欢喜,拿着小衣裳给风晚清看。
“清儿快瞧瞧,这些小衣裳可还喜欢?”
风晚清满心欢喜,每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明显的回温和下来。也许这便是母爱的天性。
谁也不知道是如何赋予,就是在自己肚子里多了一个小生命之后,忽然间变得慈和了下来。
“好看,真好看,摸着也舒服,阿娘待他(她)也太好了。”
方才吃下去的东西风晚清吐的差不多了。
看着风晚清越发单薄清瘦的背影,沈月仙心疼了。
“孩子,你这脸色也太差了一些,要多将养着一些,若是这般孱弱下去,生的时候可怎么办?”
风晚清宽慰的开口道:“阿娘尽管放心,这些真的没什么,我就是看着甚至说了一些其实挺好的。”
“毕竟有了身子的女人,谁不是这样呢?阿娘当初怀我的时候必定也是遭了一番罪。”
沈月仙叹息,拽着风晚清的手往外走。
“这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啊,不一样,阿娘一想起当初生你的时候,便有些心疼你了。”
风晚清抿了抿唇,闻言皱起了眉头:“阿娘,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怕了,可是……这是我和阿逸的孩子,我觉得很好很开心。”
“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呢,一定是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沈月仙望着自家闺女抚着肚子一脸母爱泛滥的模样。
忍不住笑了:“你呀。不提这个说,说说阿逸,现如今这腿可是好了一些?”
风晚清如实点头:“应该是好了一些的。”
“那……你和他,这几日可还相处的和睦?”
风晚清有个聪明的头脑,有时候任何事情她总是能够一点就通,此刻听到自家娘亲这么说,她自然是一下子便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
拍了拍沈月仙的手背:“阿娘放心好了,我和阿逸好的很。”
“那……那个木姑娘,她整日里总是跟阿逸待在一起……”
“阿娘。”风晚清轻轻打断了沈月仙的话,“阿娘就别胡思乱想了,流云是阿逸的好朋友。”
“况且这次阿逸的腿伤也多亏了她在外辛苦找药,又不眠不休的治疗。”
“这些我都明白的,他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