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烽三人,均是赶到,御风门前,人山人海。
皆是大大小小的剑道宗门,那些在平日里如同蝼蚁一般的小人物,反而是叫嚣最为严重。
钱财和名利的驱使下,在保证自己的性命前提之下,老子就是吼破了嗓子,那自是没有所谓。
御风门内,老叟盘坐,屋内均是檀香木,袅袅缕烟,缓缓尽燃。
老叟如同佛僧禅定,一言不发。
对于这些喽啰的问剑,自己的那位首席弟子,早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自己师父的门前,早已来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手未碰门,门自开。
“人孑,进来吧!”
老叟缓缓道。
千人孑抱拳而问:“师父,今日前来御风门捣乱的大大小小的剑道宗门,不止比昨日多了一倍!”
这位首席大弟子,语气急促,显然是着急了。
“怕了?”
千人孑故作镇定,让自己的慌张神色,在自己师父面前,表现得淡定自若。
“师父,我.......”
千人孑欲言又止,老叟便是挥了挥手。
“你去看一下后墙,客人来了!”
千人孑疑惑问:“后墙?”
老叟点了点头,千人孑急速而去。
果不其然,后墙站立三人,熟悉面孔,正是武烽三人。
武烽抱拳打过了招呼,千人孑便是将武烽等人带往师父屋中。
楚夜显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尾随罢了,所以,在老叟的房间只有武烽和林弋游两人。
“前辈真的是好淡定,家门皆是剑道宗门的人,集体问剑,前辈波澜不惊,若无其事,小子佩服佩服!”
武烽抱拳说道。
老叟起身,抖了抖自己的黑色锦袍,双手负后,朝前走去,笑道:“这不是有你这个小子前来,老夫才能淡定不已!”
武烽有些尴尬,这回首的马屁,越听越不对劲。
“前辈,若是将整场局势交给小子,是不是有些胆大了?”
老叟微笑道:“赌大赢大!”
林弋游嘴角一扬,老家伙还会那个老叟,让人赏心悦目。
“向来有赌就有输,前辈,不怕输了?”
对于武烽这一问,老叟仍是一笑,看向林弋游,大爷有些慌了。
咋滴,我没话说呀,你老头赌的也不是我!
“这不是有坐庄的林兄弟在此,坐庄的人,都在我的屋中,我老叟看来这场赌局,想输都难!”
武烽和林弋游皆是笑了起来,这老叟就是如此,坐怀不乱,对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小小剑道宗门,集体问剑而已。
怎么?军神立于自己屋中,还会怕了?
武烽和林弋游皆是抱拳致敬眼前这位前辈,林弋游更是满心欢喜,一句林兄弟,叫得心底那叫一个舒服。
之前问剑御风剑术,见识到了御风剑术的可怕,这位大爷便是打了退堂鼓,游历剑道江湖,这位大爷觉得脸要了作甚。
命最重要!
如今老叟称呼自己一声林兄弟,这他娘的问个卵的剑,真想拉着老叟喝着酒,说着那些荤素不忌男人话,那他娘叫一个快意。
屋内窃窃私语,在屋外细若蚊蝇;屋外,两人竟是干瞪眼。
楚夜和千人孑,楚夜扛着自己的符文剑,瞅着那位首席大弟子。
“你这小子,我脸上有花?”
楚夜呸了一句,“你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人长得,细看都是一种残忍!”
千人孑打量了一圈楚夜,鄙夷道:“你也不怎么样呀!怎么说话就如放屁一般,好臭,好臭!”
“怎么?继续问剑,继续挨打?”
楚夜急眼了,你他娘的哪壶不该提哪壶,提老子的囧事?
“不要以为如今,我们和你们御风门站在同一立场,老子便不敢打你,武烽揍得了你,老子同样揍你,轻而易举!”
千人孑在楚夜的面前继续晃荡,这御风门风不大,但是某人的口气恁大。
“是呀!憋屈了问剑的烦心事,我千人孑正是皮子痒得很!”
楚夜默然,这嘴皮子的功夫这位首席大弟子不赖,楚夜便不想多费唇舌,要不是看在那位老叟的面子之上,楚夜根本不会随着武烽一起盗墓验尸。
“你小子嘴别硬,我要是你,早就烧高香了,有一个好师父,不然你会见到你楚大爷在这跟你掰扯掰扯!”
千人孑拍了拍手,挑衅道:“哟呵!我有个好师父,那是我千人孑凭借自己的双手挣来的,你如今站在这里,你同样不是有个好师父?念及香火情,要不是师父的命令,你说你小子能在这跟我说话吗?”
楚夜无言以对,这话说得没毛病。
淡然一笑,附和道:“彼此彼此,我们都有一个好师父!”
先前紧张气氛,稍微缓和,两人皆是大笑起来,继续等候师父以及武烽三人商议完毕。
楚夜瞪了一眼千人孑,怒道:“不过,师父是师父,徒弟是徒弟,你小子那些时日揍我和大爷,这笔仗,老子可是记着的!”
千人孑一脸可怜样,还真不是怕了这位楚夜,而是对于怀恨在心,这个小子说不定,这个小子真的是这样。
千人孑拍着楚夜的肩膀,悻悻然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那馊主意是谁出的,要问剑御风门,硬的不行,软磨硬泡,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楚夜抖动自己的肩膀,直接闪开千人孑,我和你很熟?
这个高大少年,有些尴尬,这在御风门问剑,主动挨打,都是那位该死的大爷的馊主意,至今都没有想通那位大爷是什么脑回路。
剑碑处问剑,老叟的出现,让楚夜先前的挨打,更是心间如同火上浇油,他娘的问个捶儿的剑,自己和大爷那几月的挨打,原来正主都不在御风门。
想到于此,楚夜就有些愤慨,大爷坑了自己,不过一想那些日子,挨了打便是去楼坊温柔乡中“疗伤”,想想便是欣慰了几分。
算了算了,这事休要再提,谁提跟谁急。
千人孑对于二人挨打的死磨硬泡,没有继续嘲笑,反而觉得两人比那些傻乎乎前来问剑的流浪剑手好得太多,那些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说出了一些唬人的名号,千人孑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想起来就头疼,吃了自己一剑,还不是屁颠屁颠的走了。
这就是问剑最为简单的事宜,先自报剑门,如何唬人,再问及对方听过没有,怕了没有!
一剑之后,那些人皆是提着自己裤腰带,溜之大吉,对不起,先前报的一切唬人名号,就是一个玩笑!
千人孑继续凑近,好奇问:“若不是屋中那个小子的问剑,你们打算继续挨打到何时?”
说罢这位首席大弟子,捧腹而笑,楚夜闭口不答,笑个捶儿!
等候片刻,武烽和林弋游出了老叟房间,楚夜跟随三人,再次原路折返,依旧是后墙。
老叟出门站立,千人孑肃然道:“师父!这事?”
“不用担心,交给那几个小子吧,不过这样一来,可能御风门那就要欠那几个小子莫大的人情了!不仅仅是赤神!”
千人孑默然驻立,继续听着师父言语,时不时看向师父的神情,显然,自己的师父要比以往神采愈发。
老叟继续道:“那个小子不简单呐!赤神的眼光独特!”
千人孑抱拳作揖:“师父,那位赤神不过是当年与师父对敌一个浩瀚天下的剑手,对于那人的称赞,弟子想得明白,可是师父对于那个小子,不过见了数日,师父为何对此有这么高的评价?”
老叟转身回屋,千人孑在后恭敬跟随。
“那个小子,要是老夫没有看错的话,浩瀚天下的剑道修为不止一家!”
千人孑惊慌,虽然对于浩瀚天下的剑道修为了解不那么具体,师父所言不止一家,那便是有着足够大话语重量。
“师父,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子,不止是那位赤神的传人?”
老叟摇了摇头,解释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也并非如此,他既然称自己是赤神的传人,这点做不得假,但是这小子其他的剑道修为,我猜测不是自己拜师所得,看来这个小子的长辈缘还是不错的!”
千人孑缄默不语,在自己师父的屋中杵着。
随后老叟黑色衣袖一挥,告知千人孑下去忙吧。
千人孑在离开之际,问了自己师父一个问题,“师父,我还能胜那个小子吗?”
老叟当时看着这位首席大弟子,淡然道:“难!”
千人孑并未垂头丧气,一扫脸上不快,告辞离去。
老叟站立,他知道自己这位首席大弟子对于御风剑术的领悟,难以拔高,若是论及对于剑术的刻苦修炼程度,那这位首席大弟子,那将是无出其右。
可是,对于剑的领悟能力,老叟实话实说,要比那个小子,相差甚远。
况且那个小子并未因为自己对剑天赋而随意挥霍,而是不断精进,这也就是那老叟直接否定了自己弟子的问题。
难!是真的。
即使自己那位弟子有朝一日领悟御风剑术在上一个台阶,那个小子估计早已在千人孑不可企及的高度。
剩下的只是仰望!
老叟真正想要传达自己大弟子的意思,老叟仍旧忍住没有说破。
那便是四个字:无妨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