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姚文静带着人来了,好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同志直接把院门给撞开,屋子里这帮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控制住。
“统统都给我带回去,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要不是这小姑娘来报案,你们这帮人,是不是要闹出人命来了。”
谢元九躺在地上,整个人都晕了过去,他浑身好多地方都是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还是那帮打人的人的,不过他又感觉到了那个温柔的怀抱。
“元九叔,你别睡,你挺挺,很快就到医院了。”
谢元九费了老大的力气,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他们好像是躺在一辆拉煤的煤车上,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
他就那样躺在姚文静的怀里,她的手里拿着一块手绢,不停地给他擦嘴角的血,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他的脸上,温热的。
“大叔,你能不能再快一点,还有多久到医院啊。”
一个老大叔赶着拉蜂窝煤的煤车,前面是匹老马,他不停地甩鞭子。
“姑娘,我这老马比不得洋马儿,快了快了,第一医院就在前面。”
谢元九看着姚文静没事,竟然笑了,她没事就好。
“静丫头,你到底去了哪里,是这帮混蛋绑架了你吗,我怀疑,这些人可能是龚代财的人,他们就是冲着我这块玉来的,是我连累了你。”
姚文静哭得更厉害了。
“元九叔,你别说话,一会就到医院了,怪我,怪我没听你的话,跑了出去,不然他们不能拿我来要挟你。”
可当时的庄红梅说,是谢元九叫她过来的,她哪里会想那么多。
她只以为,如果不是谢元九去找了庄红梅收购虫草,庄红梅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住在这个招待所,压根就没有怀疑。
谢元九又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眼神更涣散了一些,姚文静直接哭出了声来。
“元九叔,你说了你皮糙肉厚,禁打的,你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还要带着我赚大钱的。”
姚文静的哭声又把谢元九的魂拉回来了,他竟然从怀里摸出了那个水钻发夹出来递给了她。
“静丫头,拿回来了,戴上。”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温柔地看着姚文静,就好像她不把发夹戴上,他就很失望一样。
姚文静接过发夹,抖着手往头上夹。
“好好,我戴上。”
这时,谢元九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告诉姚文静,这是卖虫草的钱。
“静丫头,我们的虫草卖掉了,价格还不错。”
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但这样子,像极了交代后事的模样,姚文静的眼泪吧嗒吧嗒掉,怎么都控制不住。
她没伸手去拿钱。
“你拿着,到时候我们一起花,一起做生意,赚更多的钱。”
马车终于到了医院,那车夫就是姚文静在巷子里找的一辆送货回来的拉蜂窝煤走乡窜户的煤车,但大叔非常淳朴,估计也是对这帮在周围欺负老百姓的混子们深恶痛绝,一直帮着医生把谢元九抬上了急救床,这才离开。
谢元九的外伤严重,现在还没止血,直接被送到了外科。
“送急救室,我来亲自处理。”
姚文静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一看,看到一个女医生刚刚从手术室出来,这是一张看起来很温婉的脸。
她认得这张脸,是外科的龙敏医生,只是前世里遇到她的时候,龙医生已经是外科主任,头发花白,可这时候的她,估摸着也就36、7岁,果真如自己当初想的那样,年轻时候的龙医生,是一个天生的美人。
美得温婉又大气。
姚文静冲过去就抓住了龙医生的手。
“龙医生,请你一定要救他,求你了。”
这种亲切感,让姚文静就好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就连龙医生也愣在了那,看着面前这个挂着眼泪的小姑娘,莫名就有些心疼。
“姑娘,你放心吧,我一定。”
姚文静靠着手术室外边的墙壁蹲了下去,把头深深埋在了膝盖里,有龙医生在,她心头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想起今天发生的总总,在这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庄红梅为什么要对自己那样做。
他们无冤无仇,如果仅仅是为了一包虫草,就如此兴师动众,大可不必,直到在煤车上,谢元九说出可能和龚代财有关,一切都是为了那块玉。
她这才明白了过来。
好在自己逃脱了庄红梅的魔爪,得以逃脱,还能返过来救了谢元九,也算是没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了。
只是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