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莲点点头,又问道:“我们要在太乙山待多久?”
任远道略一思忖:“三年吧。”
花莲点点头,任远道又说道:“以后,我们以师徒相称,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师父,你可愿意?”
花莲笑道:“愿意,你说什么我都愿意。”
任远道淡淡笑了笑,一挥手,手中便多了一套衣服,递给花莲:“这是你的衣服,穿上它。”
花莲接过衣服,一脸欣喜:“原来这就是衣服啊,穿上它就能跟师父一样了吗?”
任远道笑而不语,默默转过身,道:“穿好了叫我。”
片刻,花莲道:“师父你转过来吧,我穿好了。”
任远道一转身,只见花莲穿着和他相似的白衣白靴,纯净的白衬着她的容颜,犹如天仙一般。任远道静静的凝视着,良久才回过神来。
自此以后的一年四季,他都与花莲在这太乙山上,白天他教花莲打坐练剑,晚上授予花莲大道之理。
一日,任远道问花莲:“花莲,你可知日月星辰运作的规律?”
花莲答:“不知。”
任远道:“我说了,你可要记住---
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申命羲叔,宅南交。平秩南为。
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分命和仲,宅西,曰昧谷。寅饯纳日,平秩西成。
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鸟兽毛毨。申命和叔,宅朔方,曰幽都。平在朔易。
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鸟兽鹬毛。明白了吗?”
花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明白了……”
任远道:“重复一遍。”
花莲笑道:“师父,别闹。”
任远道伸手摸摸她的头:“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花莲道:“我现在就已经长大啦!”
任远道笑着摇摇头:“还没,不过,这样也是好事,长大了就会有长大的烦恼,我也希望你永远这么无忧无虑,永远不要长大。”
花莲道:“但是我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师父了!”
任远道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师父不用你保护,师父保护你一辈子。”
花莲笑道:“好啊!这样也行,反正跟师父永远不分开就行!”
任远道淡淡一笑:“好了,这些日子给你讲的大道,懂些了吗?”
花莲摇摇头:“似懂非懂。”
“哪里不懂?”
花莲思忖道:“我不懂,什么叫情,情为何物?”
任远道正色道:“情是有些人不能碰的,一旦碰了,就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花莲不解:“为什么会被惩罚?情到底是什么?”
任远道:“现在先别问,还没到你知道的时候,以后会讲给你听的。”
花莲继续追问:“那师父你怕情吗?”
任远道一征:“怕,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花莲看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稍许沉默,花莲伸出手握住任远道的手:“师父你别怕,有花莲在!”
任远道看着她,眼中好似多了一些什么,又微微笑道,伸手抚摸花莲的头:“傻孩子。好了,继续讲道,坐好。”
花莲挪了挪地方盘腿端坐。
任远道坐在花莲的对面,细细为她讲道:“纯则粹,阳则刚。天行健,两仪遵道恒长,固有长久者不自生方长生之讲。百丈峰,松如浪。地势坤,厚德载物之象,故君子不争炎凉。大道无形,生育天,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花莲听罢:“师父,道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老对我讲道。”
任远道:“道可道,非常道。现在你听就好,以后自然明白。”
花莲:“师父,道是不是分很多种,有天道、人道、鬼道、畜道、魔道、妖道。我属于什么道?”
任远道:“你是妖道。好好修炼,以后会晋升为神。”
花莲想了想:“我不想当神,我就想跟师父永远在一起。”
任远道笑了一下:“当了神也依旧可以跟我在一起。”
花莲:“那到时候师父也会一起去吗?”
任远道笑而不语。
这时花莲把腿伸直向空中蹬了几下:“师父我腿都麻了,整天不是打坐就是练剑,还有就是听你讲道,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这样吗?”
任远道:“不耐烦了?这才多久你就不耐烦,你可知为师修行了多少年。”
花莲挪到任远道身边,把头枕在任远道的膝上:“可是日复一日的总是重复同样的事情,一点意思都没有。”
任远道看着她:“静心是修行的一大关键。”
花莲撒娇道:“哎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一直这样下去嘛!”
任远道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要,那为师就带你离开太乙山,这么久了,你也该下山去看看了。”
花莲听到任远道这么说,蹭一下就坐起来了:“真的吗真的吗!去哪去哪!我们去哪!”
任远道笑道:“云游四海可好?”
花莲连忙点头:“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带我去哪都行!”花莲一想到马上就要去外面的世界了,内心激动不已。
任远道:“你这丫头,怎么练功的时候没见你那么积极过。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这云游四海可不是四处玩乐,外面危险重重,可不像这太乙山般清静。一旦下山,可是会碰到各种妖魔的。”
花莲:“没关系,这几年我跟师父学了不少本领,我不怕!”
任远道:“好,那我们明天就下山。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走。”
花莲点点头:“好!”
深夜,花莲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地方很美,但是很陌生,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恼妄想,忧苦身心,但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梦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花莲醒后,把这个梦告诉了任远道。任远道一脸凝重,若有所思。
花莲不解的问:“怎么了师父,那个人说的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任远道抬起头对花莲讲道:“没什么花莲,别往心里去,我们下山吧。”
任远道带着花莲离开了太乙山,茫茫路,没有方向。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镇口竖立着一块石碑,写着“林溪镇”。
“师父,我肚子饿了,我们去镇里找些东西吃吧。”花莲摸着肚子说道。
任远道点点头。
走进镇子里,这镇上冷清异常,街道上没有人。家家户户窗门紧闭,不免有些蹊跷。
花莲来到一间客栈门前,眼前的客栈依旧也是窗门紧闭,花莲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回应。
这时,他们看到有两三个人背着包袱低着头急匆匆的往镇口走。
花莲上前拦截问道:“艾,你们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啊,怎么你们镇上都家家户户锁着门呢?”
那两三个人被陌生人突然拦截住有点惊吓,结结巴巴的说:“镇上马上就要有大灾了……不走不行……”
任远道一听,走上前询问道:“是何大灾?”
两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不说话抓紧自己的包袱就要往前走。花莲继续拦着他们说:“我师父问你们话呢,不说明白你们可不能走。”
任远道:“花莲,不能无理。”
两三个人闭口不言,突然其中一个人说:“这镇子名叫林溪镇,以前甚是热闹,镇子东边有一条河,叫风荡河。三年前,来了一个妖精,兴风作雨,跟我们说必须每个月给他献上一名妙龄女子,如果不献就会让河里的水把整个镇子淹了,这三年,镇子里的姑娘跑的跑,献的献,年轻的都跑了,镇子里除了镇长家,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明天又到了给那妖精献女子的日子了,如今镇上的妙龄女子只有镇长家的女儿,这镇长的女儿一献,镇子里就再也没有女子可以献给那妖精了,镇子马上就要完蛋了。” 说完,旁边的那几个人拽了拽说话的人,就全都急匆匆的走了。
花莲看着任远道:“师父,这事儿咱得管,不能眼看着这镇子完了呀,一个河妖而已,两三下就收拾了,而且如果咱们把那河妖给他收拾了,这镇长肯定会好好款待咱们,给咱们好多好吃的。”
任远道笑笑:“你这丫头,就知道吃,走吧,去镇长家看看吧。”
花莲跟任远道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座大屋门前,花莲拽拽任远道的衣角:“师父,这屋子这么大,一定是镇长家,我去敲门。”
花莲走上前敲了敲门,门内有个声音沧桑的说道:“近日不见客,来客请回。”花莲扭头看了看任远道,任远道说道:“听闻镇长为爱女一事忧愁,我等特来解围。”
门内没反应,突然,门开了,只见开门人四五十岁上下,眼神深邃,体型消瘦,尽显沧桑。开门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任远道:“我等四海遨游,路经此地听闻镇上妖精一事,特来解围。”
开门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任远道和花莲:“进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