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与柳苏乔刚出了济福阁的门,李斯便及时出现了,笑着对秦始皇拱手道:“陛下,里边儿如何啊?”
秦始皇看着李斯:“李斯你行啊,故意给朕下套是吗。”
柳苏乔笑道:“不光是他,我也给你下了~”
秦始皇疑惑的看着柳苏乔:“爱姬?这,你俩是串通好的?”
李斯弯腰拱手道:“陛下息怒,不引陛下亲眼看到,臣恐陛下不信服,便与良人商议,将陛下引到此处,还望陛下恕罪。”
秦始皇运了一口气:“你何时知道的。”
李斯道:“就在今日,今日臣感觉心口不舒服,没去上朝,想上大街上走走透透气,结果就被这济福阁的人拉到了这里,臣这才知道在天子脚下竟还有买官儿卖官儿一事,而且赵大人竟还插手此事,臣本想直接奏明陛下,但又恐走漏了风声,到时赵大人死不承认臣也拿不出证据,便就想让陛下亲眼看到。”
秦始皇没有说话,沉吟片刻,道:“去国库拿万两黄金,把那字儿给朕买下来,带回皇宫。”
“诺。”
随后秦始皇便与柳苏乔回宫了,李斯从国库取出来万两黄金,吩咐人买来了赵高的那幅字。李斯前脚刚走,张景怀正守着一箱一箱的黄金高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秦宫的军队便来了,将整个济福阁团团包围了起来,当张景怀还在端详着黄金的时候,黄三儿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屋,张景怀不耐烦的说道:“跑那么急干嘛,再说了,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老爷我正忙着呢吗!”
黄三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
“什么不好了!好好说!”
黄三儿咽了口唾沫,道:“老爷,咱们济福阁,被,被围起来了!”
“什么!”张景怀扔掉了手里的黄金,:“谁给围的!”
“看样子,像是皇宫里的军队……”
张景怀心中慌了,紧忙问道:“领队的是谁?”
黄三儿摇头道:“不知道,不认识啊。”
张景怀左右思忖,最后颤抖着手抓住黄三儿,道:“走……随我出去看看……”
二人走出里屋,客厅里的那些官员也都慌了神,急忙蜂拥上前问道:“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办啊!出什么事儿了!”
张景怀顾不上理他们,刚迈出门口,守在旁边的士兵拿刀一架,道:“回去!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能离开此地!”
张景怀道:“我,我要见将军!谁是将军!”
这时一个声音道:“我就是将军,找我何事?”
张景怀一看从不远处走来一人,身着黑色铠甲,高大魁梧,眉目之间英气逼人,连忙说道:“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我乃章邯。”
“哟!章邯将军!早就听说过将军的大名,久仰久仰。”张景怀拱手笑道。
章邯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张景怀又说道:“将军,张某与赵高赵大人乃是……”没等张景怀说完,章邯道:“赵大人已被陛下召进宫中,有什么事儿还是等赵大人出了宫在说吧。”
张景怀背后一凉,又紧忙问道:“那!那我们何时能出去!”
章邯道:“那得等陛下下旨,没有陛下的旨意,谁都不许进出。”说完,章邯便走了,张景怀瘫坐在地,嘴里说道:“大势,去矣。”
而此时的赵高被召进了宫中,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为秦始皇是有事找他,来到政事堂,一个人都没有,自己便乖乖的站在这等着,片刻,秦始皇一手拿着一幅卷好的书法,一手拿着一根很粗的木棍,大步走了过来。
赵高连忙行礼道:“臣赵高参见陛下。”
秦始皇没有理他,坐在桌案前,看着他,不说话。
赵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便又说道:“不知陛下唤臣来有何要事?”
秦始皇冷冷一笑:“赵高,你好自在啊。”
一听秦始皇唤自己“赵高”,而不是“小高子”,赵高心里一紧,准知道秦始皇一叫自己全名就没有好事儿,连忙道:“陛下,臣,臣最近又哪里惹陛下不高兴了,还望陛下明鉴。”
秦始皇冷哼一声:“赵大人,也知道害怕啊。”
赵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听得云里雾里,拱手道:“陛下是何意,臣愚钝,实在猜不出啊。”
秦始皇这时站起身,道:“朕问你,你平常在大街上走的时候,可曾碰见过自己的同乡啊?”
赵高笑道:“这哪碰见过啊,咸阳城这么大,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秦始皇冷笑了一下,将手中的那幅书法往地上一扔,纸被摊开一看,只见四个大字:济世福民。
赵高立马腿一软跪倒在地,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陛,陛下,您,您听我解释……”
秦始皇没有说话,撸起了宽袖,双手握紧那根有一人胳膊粗的棍子,举了起来。
赵高一看立马喊道:“陛下!陛下!不要!陛下!您听臣解释!陛下!”
秦始皇举起棍子重重的朝赵高的肩膀打去,只听得咔嚓一声,肩膀的那块骨便碎了,紧接着就是赵高的一声惨叫:“啊————————!”
秦始皇一下又一下挥舞着棍棒,赵高的惨叫声回荡在政事堂,就连政事堂外的宫女都听的清清楚楚。
赵高惨叫着一边打滚,一边求饶道:“陛下!陛下!别打了陛下!臣知道错了!臣再也不敢了陛下!陛下!看在老臣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陛下!您就饶了臣吧!陛下!”
这时柳苏乔与李斯闻声匆忙赶了过来,只看到秦始皇挥舞着棍棒最后一下重重打在了赵高的一条腿上,只听得赵高嗷的一声凄厉的惨叫,棍棒被打折了,赵高昏死了过去。
秦始皇把断成两段的棍棒扔在了地上,挥了挥衣袖,冷漠说道:“拖下去,叫太医。”
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内侍,吓得哆哆嗦嗦的把赵高抬了出去。
柳苏乔看罢,对李斯小声道:“李斯丞相,看见了吧,嬴政就算是打死赵高,都不愿杀他。”
李斯看着柳苏桥,心中五味复杂。
二人进屋,柳苏乔道:“嬴政,你下手也太黑了,棍子都被你打折了。”
秦始皇坐了下来,冷冷说道:“就该打死他。”
李斯拱手道:“陛下,那济福阁该怎么处置?”
秦始皇不假思索的说道:“封了,里面肯定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员,挨个查出来是谁,列个名单,包括那个老爷,全都抄家,抄家所得之物全部归国库所有。”
李斯道:“那,赵高呢?”
秦始皇道:“他两个月内怕是下不了床了,那条腿,怕是也瘸了,这事儿就这么办吧。”
李斯看了看秦始皇,低头道:“诺。”刚转身要走,秦始皇道:“李斯啊。”
李斯回过身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秦始皇凝视着他,道:“朕,不是不让你们贪,当官儿的没有不贪的,只是得有个度,得有底线,明白了吗?”
李斯额头上冒出了冷汗,道:“臣,明白。”
“下去吧。”
李斯悻悻告退后,柳苏乔坐在秦始皇身边,道:“嬴政,你明知道他们贪,为何不治他们的罪?”
秦始皇笑道:“全治了罪,这朝堂上就没人了,再说,他们这些人当中确实是有人才,这个天下朕一个人治理不了,得有他们帮衬。”
柳苏乔道:“那李斯呢?”
“他也贪,不过是小贪,他没有赵高胆子大,而且李斯这个人,极怕失去自己的这个丞相之位,所以极其谨慎,要让他贪污一个巨款,他自己首先就得睡不着。”
柳苏乔笑道:“这李斯还挺有意思,可这赵高,就这么放过他了?”
秦始皇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泪花:“你知道朕为什么放过他吗?”
柳苏乔看了看秦始皇,好似想到了什么,往边上挪了挪:“你……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没看出来啊,你还有龙阳之好……”
秦始皇本来一脸严肃,被柳苏乔这么一说,噗嗤笑了,敲了一下她的头,道:“就你明白是吧,就你懂,都跟哪儿学的这些,朕在这世上除了喜欢你还能喜欢上谁。”
柳苏乔笑道:“那是为了什么啊?”
秦始皇轻叹一声:“爱姬啊,这事儿朕也就跟你一个人说,朕从小没有母爱和父爱,朋友,更别说了,小小年纪朕就去当了质子,受尽冷眼,受的苦多了,别人对朕的一点一滴的好,朕都想报答。这么多年,只有赵高会在朕过生辰的时候,匍匐在地,高呼秦王万岁,这么多年,只有他,会准时在朕过生辰的时日,第一个匍匐在地,痛哭流涕的高喊秦王万岁,你以为朕不想杀他吗?他犯的每件事都是杀头之罪,可朕每次想杀他的时候,总会想起他为朕高呼万岁的场景,朕就不舍。世人把朕传的都神化了,可朕,纵有万般能耐,终究也只是一个人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人该有的情感,朕也有。”
柳苏乔握住秦始皇的手:“我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