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以萱得了大皇子的应承,第二日便将消息传回了左相府。
接到消息,柳氏不由面上多了几分喜色。
上次凌以慕将她房里搬了个空,柳家又已经败落,再没办法给她送银两。
这几日,柳氏在府里也是过的很不如意。
柳氏当家时,吃用皆是上乘。
即便后来交出中馈,但她手上还颇有些家底,缺了什么,使唤下人去买便是。
如今没了银两,连能当银子的物件都没有,柳氏已经几日都没进补过了。
此时听得柳家的事有了着落,不禁喜上眉梢。
柳氏这一高兴,凌以慕就不太高兴了。
凌以慕一直记得,原主和原主的娘亲,可以说是都死在了柳氏手上。
一直没对她下狠手,也是不想让柳氏那么轻易就死了,反而落的个痛快。
此时看柳氏有些跃跃欲试地想翻身,凌以慕顿时又起了些坏心思。
"无始,咱们好像有些日子没去德善堂了吧?
怎么说,那也是本小姐的产业了。
走,去看看去。"
留了青叶看家,凌以慕带着无始出了门。
"东家,您来了。"
凌以慕一踏进德善堂的大门,郝掌柜便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凌以慕简直怀疑郝掌柜是不是一直就盯着门口看,才能这么快就发现她来了。
她哪里知道,赐婚圣旨的事,虽没声张出去。
但郝掌柜毕竟曾是景千寒的手下,此时虽说东家换成了凌以慕。
但在知道内情的长安看来,东家是王爷还是凌大小姐都没什么分别。
反正将来肯定是一家人么!
圣旨的事,长安便也给郝掌柜提了个醒。
郝掌柜得知这个消息,足足愣了一刻钟才消化掉内心的震惊。
这下好了,凌以慕不但是新东家,还可能是未来王妃,可不得上着点心。
特意交待了药堂内的众人,一见东家来了,便要立刻通知他,这才能这么快来迎接凌以慕。
郝掌柜一路将凌以慕带上三楼药室,却没退下。
"东家,小人正有事想向您禀报。
咱们药堂一直与白氏药行合作。
前些日子,药行突然来了人,将我们的药材价格降到了八折。"
"奥。"凌以慕想起来了,白云的确说过要给她打折来着。
"白氏药行是我表哥经营的,表哥知道我是德善堂的东家,便给打了个折扣。"
"原来如此,那老夫就放心了。"
郝掌柜点点头,是了,白氏药行,可不正是侯府世子的生意。
"还有一事,柳氏药行最近压了不少货,想要便宜出掉,回拢些现钱。
老夫去看过,那些药材品质不错。
只是其他药材铺子都不敢接手那些药材,老夫担心,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是表哥给我准备的货源。
你尽管去收便是,只是这价格,尽量压低些。"
"是,老夫知道了。"郝掌柜得了话,也是放了心。
见凌以慕要配药,便下去叫了刘星上来伺候。
凌以慕向来是偏爱研究配药的,尤其是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药。
虽说现在她的万毒体可以生成她需要的任何药性了,但她仍然很享受配出一味新药的那种满足感。
在德善堂呆了整整一日,凌以慕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坐在马车上,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几个小瓷瓶,脸上是恶作剧般的坏笑。
无始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坏笑,不由抽了抽嘴角。
再看看凌以慕手中的几个小瓷瓶,不着痕迹地往远挪了挪。
方才主子配药的时候,可是说过这几味药的药效。
都不是什么剧毒,但是听那药效,却足以让人心里发麻。
美梦还没做够一天的柳氏,突然就开始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第一日,脸上生满了红疹。
第二日,突然大量脱发,梳个头发的功夫,一头秀发竟是一根都没剩下。
第三日,浑身发痒,好似痒在心上,怎么挠都不起作用,浑身上下的皮都不知挠破了几处。
第四日,看见任何食物都犯恶心,不仅吃不下,还几乎将胆汁都吐出来。
第五日……
负责下毒的无终从一开始的不忍直视到后来的面不改色,对自家主子的腹黑有了十分深刻的了解。
这些症状,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张大夫几乎都快住进满福院。
然而柳氏的症状,他一样都诊不出原因。
方子也开了无数,一点作用没有不说,甚至还有加重的。
被换着花样连续折磨了数日,柳氏终于扛不住了。
将张大夫赶了回去,柳氏拖着千疮百孔的身子,挪到了幽苑,跪在院中。
"大小姐,妾身不知是如何得罪了大小姐。
大小姐想妾身怎么样,还请明示,只求大小姐不要如此折磨妾身了。"
"柳姨娘何以突然说这样的话?"凌以慕一脸无辜地从房里出来。
"呀!柳姨娘这是怎么了?"凌以慕惊讶地瞪大了眼。
嗯,熟悉的浮夸演技,还是那个配方,还是那个味道。
柳氏此时的模样着实有些凄惨。
头上带了帷帽,透过薄纱,隐约可见满脸的红点。
裸露在外的手上满是抓痕,有几处还破了皮,渗出血迹。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衣服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撑不起来。
"看柳姨娘这模样,似乎是生了重病啊。
都如此严重了,姨娘不去请大夫,来我这里做甚?"
"大小姐,您何必明知故问?
妾身已经在这里,要杀要剐您尽管说,只求您给个痛快!"
"姨娘这话好没道理,什么叫明知故问?
合着姨娘这意思是,您这副模样都是我做的?
若真是如此,姨娘更不应该来我这里了。
你见过哪个下了毒还巴巴地给解药的?"
"你……"柳姨娘简直目瞪口呆。
凌以慕的话,就只差说,就是本小姐给你下了毒,就是不想给你解药。
但偏偏她就是不承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柳氏深深吸了口气,伏低了身子。
"妾身一时情急,说错话了,请大小姐不要和妾身计较。
妾身身患怪病,特来求大小姐为妾身医治。"
凌以慕掏了掏耳朵,这话就中听多了。
只不过……
"本小姐可是左相府千金,岂能随随便便就给什么阿猫阿狗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