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以慕伸了个懒腰，正想着起床收拾一下，恭候柳氏大驾光临，一转眼却见青叶跟只小哈巴狗似的蹲在床边，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青叶这是怎么了？”凌以慕好笑地问道。
“小姐何时会的这些？又何时研究出了什么’笑一笑，十年老‘，青叶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小丫头闷闷的，仿佛要被抛弃了似的。
”呃……“凌以慕哑然。
是了，凌以慕和青叶几乎都在一起，她这乱入的灵魂，会的那些本事可还要想个办法糊弄过去才是。
转了转眼珠子，凌以慕瞟见了西屋里那几本医书，顿时有了主意。
“就是平日里看医书学来的呀，你忘记了？字还是你教我认的呢！"
这话不假，凌以慕没有过老师，幸好青叶以前也曾是官家小姐，父亲犯了事才被发卖了的，也曾学过认字。
凌以慕因着身体原因，想方设法地寻了几本基础的医书，在青叶的帮助下，将几本医书翻来覆去地读了个遍。”是吗？可是那些书青叶也看过，不都是些药材介绍，基础医理吗？“
青叶仍有些迷茫。
她教的小姐认字，那书她自然也是看过的。
可惜单单是药材介绍，小丫头都要被那各种各样的药材形态、功效等等搞晕了。
更别提那些医理了，每个字她都认识，可连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呀，兴许是你对这医理没什么天赋，故而看都看不进去。
小姐我呢，或许是上天垂怜，倒是弄懂了个七七八八。
这’笑一笑，十年老‘也是闲的无聊时候琢磨出来的。
只是一直没试过，这不是刚好拿柳氏做了个试验么，没想到还真挺有效的呢。
其实我还琢磨过不少方子，只是没试过，等有了机会都要试一试才好，“
凌以慕在打预防针了。
一次糊弄过去了，难保以后小丫头不会再起疑心。
此时这么一说，以后再制出什么毒药去捉弄人，也好有个出处不是。
”这样啊。“小丫头到底年纪不大，又终日里只是挣扎着如何护着自己和小姐平安，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到底是信了。
”既如此，不知小姐可有法子调理自己的身子？小姐这身子也太弱了些。“
心中疑惑一去，青叶顿时想起了自家小姐的身体。
小姐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请大夫看过的，大夫皆是说小姐天生身体虚弱，即便好好将养，也是活不过二十岁的。
如今小姐已经十四了，明年便要及笄。
若是现在能调理过来，岂不是不必再担心了。
”说到这个，我也是近日里才琢磨出来。“凌以慕眼中幽光闪过。
”你可知，我这身子并非天生体弱，乃是打娘胎里就中了毒！”
“什么？！”青叶震惊不已，娘胎里中毒？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说，故去的夫人……
“小姐是说，当初夫人生下小姐不久便去了，或许不是因为产后身子受损，而是因为……中毒？”
“不错，只有我娘亲怀我时中了毒，毒素才会传到我身上。
也是机缘巧合，我才不至于胎死腹中。
只是一出生，便是满身红斑，身体虚弱。
这红斑也并非什么胎记之类，不过是因毒素浸染罢了。”
“夫人又不曾惹过谁，待下人也一向宽和，是谁这么狠的心，竟要置夫人于死地！”
青叶骤然得之这样的消息，心中不禁愤懑不已。
当初她父亲犯事，女眷下人均被发卖到人伢子手里。
恰巧夫人当时想着给未出世的孩子寻个玩伴，见她年龄不大，又可怜巴巴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将她买了下来。
虽说命运多舛，来了左相府后，好日子也没过几天，便随着大小姐被冷落了这么多年。
可终归，她还是逃脱了原本要被卖到妓院的命运。
这些年的日子虽苦，也总好过在青楼里做那千人骑的下贱营生。
因而青叶始终是感激夫人的，所以这么多年，她始终护着小姐，不离不弃。
凌以慕冷笑了一声。
“是谁难道还不明显吗？
若是一件事，你不知道是谁做的，那你可以去想想，最大获益者是谁。”
“小姐的意思是，柳夫，不，柳姨娘？”小丫头咬牙切齿。
是了，除了柳氏还有谁呢。
虽说柳氏对下人把控的严密，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这些年来，青叶也从其他下人那听到过不少消息。
比如说柳姨娘原本是要做正室夫人的，可惜被夫人截了胡。
比如说柳姨娘进门之前便怀了身孕。
比如说……
种种事情，都表明了柳氏是有足够的理由，觊觎当家主母的位置的。
更何况，夫人去后，确实是柳姨娘名正言顺地拿到了府里的掌家大权。
冯姨娘是夫人去世后才进府的。
冯姨娘貌美，远胜柳氏。
余姨娘也是柳氏为了分冯姨娘的宠才抬了姨娘的。
若说是其他下人所为，一则没有动机，二则于自己无益。
有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呢。
算来算去，唯有柳氏。
既有动机，又有机会。
只是……
“只是这十几年过去了，虽说我们有此想法，可到底只是一面之词。
没有证据，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更何况老爷宠她，夫人又去了十几年。
莫说夫人来左相府不足一年，与老爷能有多少情分。
便是真的情深意厚，逝者已去，老爷岂会为十几年前的事情处置现在的枕边人呢！”
青叶叹息。
十多年前的事情，许多线索已断，查明不易。
就算千方百计查清楚了，又有谁来做主呢。
凌以慕冷笑了一声。
若说是凌树堂一点没察觉，她是万万不信的。
连柳氏的野心都看不出来，他也枉为左相了。
只是人生在世，多为逐利。
柳氏能为他带来的助力，让他即使心中不愿，也只能压下去，还要继续宠爱柳氏。
只不过……
凌以慕笑了起来，只是眼中并无半点笑意。
“无妨，报仇这种事，无需他人做主。本小姐还是喜欢自己亲自动手，才来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