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门外的风雪声渐大,如咆哮的狮子冲撞着单薄的木门,风自门缝卷入,谢横竖不由拉紧身上的衣裳,半眯着眼看着火苗,可才一会儿,谢横竖便头一歪,睡着了。
良久,寂静的小屋子传来一个声音:“少爷,好像都睡了。”
常玉麟自人群中站起了身道:“我自己有眼睛。”语罢伸了个懒腰叱道:“哼,现在还不是落老子手里了?”
常玉麟朝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立刻朝门口走去,用木头将门顶住。
其他人则慢慢围向了赵小六等人。常玉麟见手下已经各就各位,便面色不善的直直朝赵小六走去,身后的常萧快步上前轻声道:“少爷,我先去探一探。”语罢走近谢横竖,用剑鞘朝谢横竖捅了捅,谢横竖顷刻倒地毫不动弹。
常玉麟一把推开常萧喝道:“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我们的毒什么时候出过错。”语罢一脚踢开了挡在路中间的谢横竖,朝赵小六走去。
他蹲下身,伸手在赵小六的脸上拍了拍,语气不屑道:“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还不是落我手里了?看老子不弄死你。还有你们之前是不是在说什么藏宝图啊,本少爷就先取走了,谢啦。”说完就要去掏赵小六的胸,可才摸到赵小六的胸,常玉麟只觉的手腕似乎被什么人扣住,还来不及惊呼已经被掀翻在地。
常萧见自家少爷被人压在地上顿时警告道:“你别乱来!要是伤了我们少爷一根头发,你们也得全部陪葬。”众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拔出长剑指向白若川恐吓道。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书生居然没有中招,并且还制住了少爷常玉麟。
而原本一直人畜无害的白若川,此刻手中正握着一把匕首,抵在了常玉麟的脖子上,一脸阴沉的盯着常玉麟道:“你们别乱来。”
当谢横竖看清那掀翻自己的人居然是那个白白嫩嫩的书生,内心生气惊慌瞬间平息,于是想要推开白若川。
可常玉麟却发现自己居然怎么也推不开这个看似瘦弱的白面书生。脸上也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心中默道“这小子难道一直是在扮猪吃老虎?”
可再看白若川的手,竟比女人的手还要白嫩细滑,这绝对不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手。
此刻只听他嗤笑一声:“小书生,你不敢动手杀我的。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没有被我迷晕。”
白若川握着匕首的手不由紧了紧,而后强装镇定道:“若是平时,我自然不敢下手,可今时不同往日,你想害我的朋友我自然是拼了命也要护他们。”
“还真是情深意重。不过就你一个人,可救不了他们。若时间再久,他们可就真醒不过来了。我劝你还是收了匕首为好。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给她们解毒了。”
白若川侧头看了看昏迷中的赵小六与谢横竖摇了摇牙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虽入江湖不久,且看似纯真,却也知道人心险恶,他不信常玉麟的话。
此刻他像下定了决心似得,紧咬着下唇,将匕首压向了常玉麟的脖子道:“我不信你,你现在马上让手下给我朋友解毒,要不然我就割断你的喉咙,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常玉麟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书呆子,居然也有这种决心,再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纵使心中有千般不甘,常玉麟也只能挥手让属下常萧给谢横竖和赵小六解毒。
不一会儿谢横竖与赵小六便迷迷糊糊的醒来。当看到眼前局时,两人顷刻抽出武器护在白若川身侧,偏头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下毒。”白若川回,而后粗略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常萧冷脸道:“你的人已经醒来了,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放了我们少爷。”
白若川松手,常玉麟正要起身,却再次被赵小六一把抓住,手中软剑再次抵在了常玉麟的脖子上。
见此情形,常玉麟瞬间急了眼:“你们不守信用!”
“什么不守信用啊!你可别乱说,小白已经信守承诺放了你了,现在抓你的是我赵小六。”赵小六笑答。
此言一出气的常萧脸都黑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让你家少爷陪我们走一段,还有你们最好别跟着。”语罢转头对谢横竖道:“找绳子。”
“得令。”谢横竖听到吩咐,急忙蹲身从包裹在翻出了绳子。赵小六接过绳子,将常玉麟的手背在身后绑紧。而后对那群人道:“你们立刻自点穴位。”
见众人僵直不动,赵小六冷道:“别让我动手啊。若我动手到时候可不止不会动这么简单了。”
众人听闻,便不得不自点穴位,一个个犹如木偶般,僵直不动了。
见此情形,赵小六道:“我们撤。”
话音刚落,谢横竖已经一把拉住了白若川,赵小六拖着常玉麟风也似得朝小屋外飞速冲出。
常萧见众人消失在原地,冷然道:“若敢伤了少爷半分,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你们!!”
深夜的雪山,风雪大作,赵小六一行人拖着常玉麟在风雪中艰难赶路,一阵阵的寒风刮的人脸生疼。
在风雪中行了许久,双脚早已经麻木,白若川更是冻得瑟瑟发抖。常玉麟哈着热气求饶道:“他们不会追来的,你们放了我吧。”
赵小六拉了拉手中的绳子道:“再废话我就刨个坑,把你埋雪里。”被赵小六一恐吓常玉麟不敢再多言。
终于天际露出了鱼肚白,风雪也逐渐停歇,想必那些人已经追不上了。站在苍茫的山巅,赵小六突然猛地踹了一脚常玉麟的屁股,常玉麟甚至来不及尖叫一声,已经一头栽进了雪堆里。赵小六一行人旋身奔走,顷刻间消失了踪迹。独留常玉麟一人撅着屁股跪在雪地上。
白若川忧心道:“我们这般弃他于不顾,他不会冻死吧?”
赵小六甩了甩头上的雪花道:“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好歹也是习武出身,底子不弱,死不了。”
白若川点头不再多话,而赵小六这时候像想起什么似得好奇道:“对了小白,怎么我跟谢横竖都晕了,你居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