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秦露露扁了扁嘴，眼泪又有汇聚的趋势：“都是你害的，你别在这儿装好心了！”
“你讲点道理。”余文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在一抽一抽的疼：“打你的又不是我。”
秦露露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翻旧账翻得十分利索：“你平时对我做的那些事，比我爸妈恶劣一百倍！你以为你自己对我很好吗？！”
“……”余文靖一晚上经历了两次哑口无言。
“去死吧。”一阵心酸涌了上来，在眼泪掉下来之前，秦露露转身跑上了楼。
秦露露猛地扑在大床上，完全忘记了这间卧室是属于谁的。
父母今天晚上的那些咒骂回响在耳边，余文靖从前的那些恶劣行径和偶然展露的温柔，也在她的脑海里交织着出现，一阵阵的天人交战，搅合得秦露露心烦意乱。
她径自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被子里，似乎这样就可以隔绝掉那些烦人的情绪一般。
那是秦露露的手机。
余文靖捡起来看了眼，上头有一条未读短信，显示在屏幕上。
是市内最好的一家蛋糕店的订单短信。
”……“余文靖的眼里骤然亮起了光芒。
他翻开了通讯记录，好几个来自蛋糕店的未接电话，想来秦露露那个时候急急忙忙的要出门，是为了去取定好的蛋糕？
秦露露还记得他的生日！
秦露露从昨天开始，就念叨着今天要出门一趟，还有今天三番五次的反常行为，也都有了解释。
余文靖霍然站起身来，直接甩开门出去了。
秦露露被叫醒的时候是很生气的，她哭了太久，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却被一只大手摇醒了。
”醒醒，起来。”
余文靖的嗓音就算再低沉动人，现在的秦露露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而是带着起床气怒道：“吵死了！”
“起来。”余文靖的大手径自摸到了秦露露的脸上，他的手冰冷，冻得秦露露一个激灵，总算睁开了眼。
房间里亮着灯，余文靖的眼神却更亮，似乎燃着两簇火光。
秦露露这才发现，余文靖居然穿着外出的大衣，身上还带着寒气，似乎刚刚出门了一趟。
“干嘛啊……”秦露露慢吞吞地撑着床坐起来，揉着眼睛。
“陪我过生日。”余文靖低声吐出这几个字，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期待。
秦露露装傻：“什么生日？谁生日？”
“你给我订的蛋糕，我取回来了。”余文靖的唇角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然，他不会告诉秦露露他半夜砸了蛋糕店的门，勒令老板把那个蛋糕给他取了出来。
“都这么晚了，过什么生日。”秦露露脸上一热，知道自己给余文靖订蛋糕的事被他知道了，却还是故意板着脸道：”都凌晨了吧？“
”还没到十二点，生日还没过。“余文靖毫不客气地一把拎起秦露露，把她扛在肩膀上就带下了楼。
”喂！你别把我摔了……“秦露露头朝下趴在余文靖的肩上，不满地踢了踢他，却只换来余文靖的低笑，带起胸腔的震动，让秦露露忍不住也翘起了唇角。
那个蛋糕是按照秦露露的喜好来挑的，白色的奶油裱成精致简约的纹路，蛋糕表面点缀着鲜红的草莓粒，还撒了糖霜，看起来就像落了一层雪。
”好看吗？“秦露露很得意自己的眼光，她知道余文靖不喜欢太花哨的，才特地挑了这个。
”有点女气。“余文靖故意刺她，手上却小心翼翼地拆着蛋糕盒子。
“你长得就女气，正好配你。”秦露露毫不示弱，从盒子里找出蜡烛，数了数：“你几岁生日来着？不管了，都插上。”
“……二十七。“余文靖有些低气压了，秦露露连他几岁都忘了？
秦露露浑然不觉，点燃了蜡烛后就把灯给光了，客厅里顿时昏暗一片，只剩下蛋糕上的蜡烛发出昏黄如梦的光芒。
烛光为他们两人划出了一小片属于他们俩的小小领域，让余文靖觉得自己和秦露露的距离贴得很近，天大地大，此刻属于他们两人的只有这一小片微弱光芒。
”呐，现在应该唱生日歌了。“秦露露看着余文靖，余文靖也回以一个对视：”……“
余文靖理所当然地道：”今天是我生日，唱歌的是你才对。”
“怎么每次都是我给你唱啊？”秦露露不满地抗议：“每年生日你都不肯唱歌……”
话音戛然而止，秦露露有些后悔地咬着舌头，余文靖最讨厌提起过去的事了，她可不想在余文靖生日这天闹得不开心。
余文靖没吭声，秦露露小心翼翼地抬眼觑着余文靖的脸色，却对上了余文靖的眼神。
余文靖也正专注地看着秦露露，脸色却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不悦，反而带着隐隐复杂的情绪，“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他用的是肯定句，在发现秦露露记得他的生日，还在偷偷给他准备生日蛋糕的时候，他的心情简直复杂得难以言喻。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很开心。
“只是……我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诺罢了。”秦露露不敢面对余文靖温度过于炽热的目光，别扭地移开了眼眸。
余文靖明白她在说什么。在大学里，余文靖的每一个生日都是秦露露陪他过的，两人还约定过，以后余文靖的每一个生日，都要两个人一起过。
“好了，蜡烛都快烧完了，我来唱生日歌吧！”秦露露胡乱转移着话题，直起了身体，清清嗓子就开始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蜡烛摇曳的灯光下，秦露露微微闭着眼，灯光流连在她清秀姣好的面容上，红唇张阖，歌声清澈如水，在余文靖的耳边萦绕着。
生日歌唱完了，秦露露松了口气，睁开眼就发现余文靖正直直地盯着她瞧，耳根顿时热了。
“别看了！快许愿！”秦露露眼睛看向了一边，躲避他的样子看起来也格外的可爱，仿佛要掩饰着内心的某些情绪一般。
余文靖淡淡地翘起了唇角，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话，低头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