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寰刚和凤潇潇吃完饭,君漓就来到了卧房外边,声音低沉的提醒道:
“秦王殿下,宋主簿那边又派人来催了!”
京兆尹衙门的主簿宋踪也是个吃苦耐劳、踏实肯干的老黄牛类型的官员。
之前京兆尹衙门都快冷落得喝西北风了,宋主簿也能耐得住寂寞,坐在京兆尹的衙门等着盼着。
而这段时间由于查处的贪官污吏太多,宋主簿都快要忙得脚不沾地了,还在咬着牙的坚持着。
楚寰听桐花巷子的那些百姓说,宋主簿这段时间吃住都在京兆尹衙门里,几乎都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这要是将其他的官员放在宋主簿的位置上,只怕楚寰这个顶头上司早就被弹劾了吧?
“楚寰,你说好的今天在家里陪我的!”
凤潇潇见楚寰的眼里掠过一抹犹豫之色,连忙伸出手抱住了楚寰的手臂,眼里带着几分哀求之色。
楚寰望着凤潇潇那双布满了红血色的眼眸,不由得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朝着门外的君漓喊道:
“君漓,你亲自去京兆尹衙门回绝一趟,就说本王今天身体不适,在家里养着!”
君漓在得到了楚寰的准确答复之后,没有马上离开,或许连他都有些看不惯楚寰的消极怠工了。
“秦王殿下,你都已经有两天没去京兆尹衙门了,只怕宋主簿都要被累死了哟!”
昨天是燕王楚寒班师回朝。
楚寰带着凤潇潇去看热闹了。
而今天楚寰又带着人满大街的寻找凤潇潇,也没有及时前往京兆尹衙门去点卯。
凤潇潇听见门外君漓的絮叨之后,呵斥道:
“君漓你就不知道去帮帮宋主簿吗?”
没等君漓反驳,凤潇潇就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记得你对算账还挺在行的,反正最近你闲着也没有多少事情做,不如就去帮宋主簿吧!”
君漓见凤潇潇如此不讲道理,连忙叫苦道:
“公主啊,算账在咱们南疆,那也是文官才会的事情,我哪里懂这些算账的本领哟!”
凤潇潇吃饱喝足了以后,喝了杯口味清爽的柠檬茶,对着门外的君漓嚷嚷道:
“你每次在我面前炫耀,你计算粮草和行军速度如何如何在行,现在就知道抱怨和诉苦啦?”
“公主,文官的账本我是真的看不懂啊……”
门外传来了君漓那叫苦连天的声音,凤潇潇却躺在楚寰的怀里撇了撇嘴,态度强硬的说道:
“没有理由,不找借口!”
“赶快去京兆尹衙门帮忙,这是命令!”
君漓听着凤潇潇的语气如此严肃,只好垂头丧气的将这个命令接了下来,愁眉苦脸的离开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他不过是多了句嘴,竟然被凤潇潇打发去京兆尹衙门,帮宋主簿算账去了……
那些花花绿绿的数字看得脑袋都要炸掉了,他应该用什么样的蛊虫,才能把堆成小山的账本算清呢?
等到君漓离开了以后,凤潇潇笑嘻嘻的将楚寰按倒在了床上,安安静静的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
“楚寰,咱们睡觉觉吧!”
“这会儿,应该没人能来打扰我们了!”
凤潇潇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疼,上下眼皮都忍不住想要打架,熬夜真是伤身体啊……
凤潇潇的话音都还没有落下,就看见豆沙那小丫头从侧方那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鎏金香炉。
“王妃,这是羽蛾姑姑吩咐要点的熏香。”
“对王妃的睡眠很有帮助的。”
羽蛾姑姑虽然一直守在店铺那边,但是秦王府的一举一动还是隐瞒不住她的视线。
毕竟羽蛾姑姑的本命蛊虫是鬼眼灰蛾,就算羽蛾姑姑坐在店铺那边,也能看清楚秦王府内的举动。
凤潇潇微微有些紧张的抓着楚寰的衣袖,生怕羽蛾姑姑专程吩咐的熏香,和药膳是同一种功效。
然而从鎏金香炉中缓缓升腾的烟雾,却让凤潇潇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她这才暂时放心了下来。
看来羽蛾姑姑的脑袋里,并不是只想着开车的。
豆沙将凝神静气的安魂香点燃了以后,就悄悄摸摸的离开了房间,将锦梧院卧房的房门给带上了。
在安魂香的安抚之下,这一觉凤潇潇和楚寰都睡得很沉,就连做梦都是非常美好的那种。
等到凤潇潇醒来的时候,格子窗外的天空已经被黑夜晕染开了,如同碾磨而成的徽墨,黑得深沉。
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安魂香的味道,凤潇潇竟然感觉这一觉睡醒之后,整个精气神都恢复如初了。
“楚寰,你去哪儿了?”
凤潇潇摸了摸床榻,发现枕头旁边躺着的楚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潇潇,羽蛾姑姑的香料的确有些门道。”
“我感觉这一觉醒来,精神要好多了呢。”
楚寰穿着一袭深紫色的锦袍,稍微有些暗淡的紫色,能是能衬托出楚寰那温润如玉的气质。
为了能让凤潇潇看得更清楚,楚寰贴心的点燃了卧房内的灯烛,明亮的灯火顿时充盈了整个卧房。
楚寰的五官在灯火的照耀之下,显得光彩夺目。
“楚寰,你是准备出去吗?”
凤潇潇非常敏锐的察觉到,楚寰连衣裳都换好了,应该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是宋主簿那边又在喊你过去吗?”
楚寰听见凤潇潇的询问后,不由得勾唇一笑。
“潇潇,你要是休息好了的话,也赶紧起来吧,我带你去鸿运赌坊砸场子,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楚寰可不忍心让凤潇潇受委屈。
不论是鸿运赌坊,还是躲藏在背后的林家。
他都不会放过的!
凤潇潇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在鸿运赌坊里吃了那么大个暗亏,她早就已经想要去报仇了!
这会儿听见楚寰都放话了,连忙爬了起来。
“好呀,咱们这就去砸场子!”
凤潇潇手忙脚乱的往自个儿身上套着衣裳,最后还是在楚寰的帮助下才将衣裳穿戴整齐。
等离开了锦梧院以后,凤潇潇这才反应过来。
“楚寰,就咱们两个去砸场子吗?”
“难道说,你的赌术很厉害呀?”
楚寰捏了捏凤潇潇的鼻梁,笑着说道:
“潇潇,我曾经也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呀,掷骰子推牌九无所不会……”
“况且,我还找了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