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曦回之以微笑,独自沉思。
直觉告诉她,琴妃的死一定跟郑贵妃有关系,而元笙一定也知道。
但是转念又一想,有点嘲讽自己的笑了起来,“如今自己能不能都不知道,还有心思想这事儿,就算是有关系,我又能做什么呢。”
暖风轻拂,夏风初显,宫中的花草年年一样,毫无新意,但这景致却又让人习惯,那天换了,这锁在深宫中的“鸟儿”也会觉得不自在了。
圆扇在手,宫装着身,一身华贵的郑贵妃正与皇上对坐在御花园的亭台中,下着棋。
“皇上,臣妾要悔棋!”
皇上得意的笑笑:“你这回了第几次了,若是谁都像你一样,那朕直接认输不就行了,还下什么?”
郑贵妃四十几岁的年级,保养得极好,大致也就让人觉得三十来岁的模样不能再多。虽是年级在那里,但这浑身上下的气场依旧很足,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大多数的男人,都会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在身边陪伴。
她总是很懂皇上的心思,知道他要什么,喜欢什么,知道他听什么话会舒服,听什么话会生气,所以在后宫中,皇后也要让她三分。
“那能怎么办,臣妾的棋艺都是皇上教的,自然下不过您了。”
“哈哈,人都说名师出高徒,可朕却觉得你是个笨徒弟!”皇上笑道。
他们正在说趣,小太监踩着小碎步急慌慌的到皇上跟前,“皇上,殊王殿下求见。”
“不见。”皇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棋盘,“爱妃,快快快,让你悔棋。”
郑贵妃抬眼瞥了一眼小太监,起身告罪:“臣妾今日身体不适,这么一会儿已然觉得难受了,还望皇上恕罪,臣妾先行告退。”
皇上抬了眼皮,目光没有离开棋盘,“你哪来的身体不适,朕就让人给你送些补品过去,坐下。”
郑贵妃淡淡一笑:“有些话,皇上还是要问清楚的,不然郁结在您心里,自己也会难受的不是吗?这是皇上和殊王殿下事情,臣妾不敢误事。”
说罢,也不看皇上,由边上的人搀扶着离开。她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在皇上的面前说元健的好话,却又时时刻刻的为自己的儿子筹谋。
皇上从来也不会对她厌烦,在皇上眼中,她是个聪慧的女子,也是个“蠢顿”的女子。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那皇上……”
皇上默了默:“让他进来吧。”
“见过父皇。”元笙着常服,绣着银丝流云的绸缎,得体的冠着发,毕恭毕敬的站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道:“站着做什么,这一盘棋还没有下完,你来陪朕下完。”
元笙不语的走到他的对面跪坐着,拿起了棋篓里的黑棋,看了棋盘上的棋子后,选了一个位置落子。
皇上没有说话,拿起手中的棋子落下,二人就这么安静的下棋。片刻以后,皇上方才笑道:“笙儿还是笙儿啊,不过这么一会儿,就破了死局。”
元笙声音低沉,却很恭敬:“儿臣不敢。”
皇上笑道:“你还有不敢的事情?你从小到大,最大的就是胆子了,不是吗?”
“父皇知道真相?”
“知道又如何,一样对你无可奈何。”
“所以父皇给了儿臣一个死局?”
“死局,是因为朕要告诉你,你的棋艺,也是朕教的。”皇上抬眼觑了元笙一眼,而后不再转移视线。
“如果……”元笙手中的棋子停在了半空中,在落子的时候才抬起头与皇上对视“儿臣非要破这个死局呢?”
“你要救慕曦?”
“是。”他回答得云淡风轻,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