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应了一声,倒退两步出去,随后拎着一个中年的男子进来,“咚”地往地上丢,“有什么赶紧说。”
慕曦从未见过这个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那男子身着粗衣麻布,头戴布巾,脸色黝黑,一副老实人的农家大汉模样,此刻正对着慕梁连连磕头。
“老爷饶命,饶命啊!”
“你要说什么,只管说,若是你敢胡说八道的说谎,你应该知道下场。”
男子惊慌,“绝对不敢说谎,不敢说谎!”
他迟迟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说着慕曦都不知道的事情,让她瞠目结舌。
“当年是陆姨娘找的小人,小人本是柳州过来江湖杂技人,与陆姨娘是老乡,十四年前她找到小人,让小人帮她做事。”
“一直也就打打杂,后来莫名其妙的说小人做事麻利要奖赏,将小人带进府中说有个女人要赏给小人做媳妇。”
“女人?”南九看他们没有一人说话,他这个局外人掺和一句。
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后悔莫及地道:“小人也是进屋以后才发现,那身穿着锦绣罗裳的女子怎么可能回事奖赏的女人,才想疑惑,您就进来了。小人仓皇逃跑,后来陆姨娘就给了小人一笔钱让小人回柳州去再也不来。”
啪——
南九拦不住慕曦,冲上前去对着陆姨娘的脸上连连几巴掌,慕梁呆呆的在边上站着,空洞着双目,脑中全是当年对兰芷做的事情。
第一次,他嘴上说着相信,却还是心中猜疑,以至于在后面那封信被他拦截看到以后,想都不想就去指责她,与她争吵,说了那样难听的话。
他怎么能,怎么能在她快要生产前说那样的话!
陆姨娘已经瘫软在地上,口不能言,仰头一哽,哭得没了声音,最后绝望的冷笑:“是,是妾身做的,但是妾身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妾身一样会这么做。”
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衣裳经过方才的拉扯扭捏,已经变得乱糟糟,眼中尽是怨毒的瞥了慕曦一眼,又看着慕梁。
“当年您去柳州巡视,与州府庶女,也就是妾身一见倾心,两情相悦,你说想要带妾身去金郊城,在您的身边生活,你知不知道妾身有多开心。”
“您再去柳州回来,就变得魂不守舍,然后就消失了好几个月,连皇上都到府中来寻觅,可妾身只能说不知道,可谁知道您再回来,就将兰芷带在身边。”
“妾身不知道兰芷是谁,但却知道您对她的喜爱胜过了这府中所有繁华,您再也没有看过我,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温柔的对我说话。”
“您就算是来我房里,都是兰芷的建议,怎么对她是疼惜对我就是可怜了吗?!”
慕梁紧紧攥着拳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所以你就对兰芷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
“畜生不如?呵,老爷,若是您真的相信她,爱她,我做这些事,难道她能收到伤害?”陆姨娘轻哼地笑:“您说是我害了兰芷,可妾身觉得,害了他的是您吧!”
下一刻,慕梁狠狠地掐着陆姨娘,让她的脸变得涨红,可她却用所有的力气在笑,“您再害怕,害怕我说出了事实!”
这虽然与上一世毫无差别,但慕曦依旧心梗难受,撇过头去,上一世巴不得陆姨娘死,但现在她知道了陆温情的真实身份,想了想开口道:“爹爹手下留情。”
“曦儿,你就不要管了,这是父亲的罪过,是父亲对不起你的母亲。”
慕曦紧凑着五官,悲伤不下,“女儿的恨不必您少,但请您留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