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曦坐上凳子上,不知所以的看着绣花鞋上的鸳鸯戏水,有些好笑。这衣裳还是司徒易帮着选的,说是鸳鸯戏水的好兆头。
司徒易还给慕曦准备了一套蓝衫牡丹,但是慕曦嫌弃丑,死活不愿意穿,便挑选了另外一件。
“干嘛挑选这么素做什么?”
慕曦还嫌弃着问:“去谈事情,穿的这么华丽做什么?”
“那不能啊,你想想,你这回去,可是要见到蔡婉婉啊!”
慕曦笑了笑,“见蔡婉婉穿得这么好做什么?”
司徒易一脸护短的模样:“那不能啊,怎么说,未来你可是召碟阁的阁主夫人,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掉价不是?”
元笙从后院回来,慕曦听到声响,缓缓抬头,惊诧在眼角滑过:“你……还有什么说的?”
元笙嗫嚅着说:“本王觉得,你说的事情,可以答应。”
脸上面无表情,这似乎已经是元笙这些年习惯性的表情了。
慕曦惊诧问:“你刚刚,为什么生气?”
这一次,她没有叫殊王“王爷”,就好像当年一样,在私底下,他从来不给她摆架子。似乎,也是因为蔡婉婉不在。明明就很受伤,当年被那样无情的抛弃,但是当见到元笙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可这个感觉,跟当年见到元健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慕曦很迷糊,可心底里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么叫,她会觉得舒服。
被慕曦这么一叫,元笙心口那一股郁结气息,瞬间被打开,看慕曦的眼神,也从忧伤变成了惊喜:“曦儿?”
曦儿?
慕曦猛然的看着元笙,他为何这么叫,当年,分明是他自己将事情做绝,觉得她失去了利用价值,才娶的蔡婉婉,怎么如今,他还能这么温柔的叫出“曦儿!”
但是这个想法,只在电光火花之间便消失不见,,明明刚刚还是冷言冷语,还生气的走了,回来就变了态度,还不是因为如今有了利用价值?
这么一想,慕曦就更加生气了,退后一步,眼神中,带着生疏和嫌弃:“王爷还是不要这么叫了。既然王爷刚刚说了可以,那咱们就坐下,好好的聊一聊这件事情吧!”
言罢,让慕曦惊喜的人,从外头有管家带着进来。
“阿姐!”慕雨一见到慕曦,喜笑颜开,停不下脚步的就蹦跶蹦跶朝着慕曦跑过去,张开双手,慕曦都招架不过来。
慕曦自然是开心的,三年的时间,除了书信,没有见到她一面,这下能不开心嘛。
就是她打量了慕雨一番,忍不住笑道:“小雨,你这肚子大的,该不会是有身孕了?”
慕雨被慕曦说得满脸通红,着急得跺脚:“不是不是,阿姐,你胡说八道!我就是吃胖了,什么有身孕啊!”
岳岩老脸一红:“咳咳,那个,听说慕曦回来了,慕雨就死活要我带着她回来。”
元笙脸色不好,一脸的:你来的什么时候不好,我跟慕曦说话的时候你倒是过来了。!
不过岳岩倒是毫不在乎,因为——
跟在后面过来的,就是不请自来的司徒易,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微微吹拂,好不潇洒。
“哎呀,曦儿你在这儿呢,我还以为你上翠玉轩了,结果去了才知道,都关门了。”
听到司徒易叫慕曦“曦儿。”元笙的脸色变得铁青,而慕曦听习惯了司徒易这么叫,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点点头:“我们解决了老板娘的事情,就事不宜迟的过来了,也没来得及叫你。”、
这样倒好了,元笙反倒成了一个外人。
可这场面怕是不够热闹,南九又跟着郑阳从后院那边慢慢悠悠的走过来。
本来他们俩走得慢只是因为想要多给慕曦还有元笙说话的机会,但是谁知道这下好了,一来来了这么多人。元笙的脑子都快炸了。
但是这还不够,蔡婉婉也随后过来。
虽然生气,但是前厅这么多人在,是个人都该知道有大事,她再有脾气,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更何况,这还有慕曦在这里。
但是蔡婉婉来了,气氛才是到达了尴尬的巅峰,她自己似乎也感觉到了,笑道:“大姐都别站着,来的都是客,今日时辰也好,便都留在府中用膳吧!”说罢,不等别人拒绝,让管家吩咐下去,今日从膳房多加一些饭菜。
蔡婉婉气势如虹的坐在了主坐上,她当家主母的威严,好像是不可侵犯的。
“大家都坐下吧,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坐下好好说,说累了,一会儿便顺理成章的用膳,本妃觉得正好!”
就算是尴尬,可人来都来了,也只能这样了。慕雨对蔡婉婉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虽然说当年在大殿之上,她好像是为慕曦求过情,她也只能觉得她不过就是良心不安罢了。凶手到底是谁,她心里定是清楚得厉害的。
“今日来的目的,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慕曦的气势自然当仁不让,还能让这个蔡婉婉给比下去不成:“但是王爷王妃刚刚态度,我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毕竟我是为了你带来的利益,可王爷既然答应了,为何又要那样的态度?”
元笙蹙眉,什么时候慕曦非要这么得理不饶人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元笙可能还会说上几句,可偏偏……这下又怎么多人!
“本王没有什么好解释,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直接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本王能够帮你们什么?”
郑阳看慕曦这样,也缓和气氛:“咳咳——那咱们就直接说罢,我记得,慕姑娘今日过来,是想要我给王爷您说说当年的事情。那时候您还很小,很多事情,您还不知道,所以对您之后的判断,可能会有误。”
慕曦也跟郑阳面子,便听了郑阳的话,众人就都等着郑阳说出当年的事情。
郑阳说,当年定远将军是他的父亲,琴妃娘娘进宫那年,他的父亲就想要除去琴妃,但是因为皇上的保护,一直都没有动手。
再后来,她们前后差不了多少的时间有了身孕,本该是好事一件,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胎月份不对!
“月份不对!?”众人异口同声,这些人当中也都查过这件事情,但是从来就没有查到这么遥远,难道琴妃的死跟怀上殊王的时候就开始了?
郑阳点点头:“对,月份不对,但是这件事情除了我们郑家,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原来那个时候,在太医来给郑贵妃还有琴妃诊脉的时候,是收了郑家的好处,加官进爵,也就是后来的太医院副院首。在给两位娘娘诊脉完了以后,他居然多做了一件事情,去私下会见皇上,说琴妃娘娘的肚子,已经两个月了。
这下大家都不懂了:“娘娘大两个月就打大两个月呗,这又有什么关系?”
可这其中的猫腻,还得问郑阳。
原来当年的一切都是恰好,恰好在琴妃怀孕前的一个月,琴妃身体不适,一修养就是两个月多,既然是这样,她只可能有一个月身孕的孩子,怎么会有两个月身孕,原本以为皇上会找琴妃算账。
但是没想到,皇上居然让这个太医闭嘴,还给他封官,让他好好照顾琴妃。
当时郑贵妃以为,是皇上怀疑郑家了,在那几年的时间里,郑贵妃说话做事,都变得规规矩矩的,反过来,皇上对于琴妃的宠爱,也是越发发严重起来。
郑贵妃是个女人,眼看着这样都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才会有发簪的事情发生,说来有意思,那发簪确确实实是南宣皇上的东西,但可惜的是,那不是给琴妃的,而是给郑贵妃的。
“郑贵妃跟南宣的皇帝还有关系!!?”众人惊诧。
郑阳连忙打住:“不不不,不是,当年我妹妹没出嫁的时候,南宣的皇上曾经乔装打扮来过我们北梁,这件事情你们都还没出生,所以不知道,不知道小妹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反正就有了这跟发簪,上头还刻着‘宣’字,那个字还是南宣特有的字迹,当年这个簪子皇上派人送到南宣去。”
“结果怎么样?”
郑阳道:“皇上怕,说出缘由,万一琴妃真的跟他有关系,他会不会为了保护琴妃而不说实话,所以皇上带过去的话是‘物归原主!’结果那个南宣的皇帝听得心里不舒服,说了四个字:“也罢,也罢!”这可不就是铁证!”
等到皇上确定了发簪就是南宣皇帝的东西,心中很是气愤,当即就下令将琴妃给关进天牢,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就是元笙为了陪母亲进来天牢,后来为了母亲上阵杀敌。
元笙双眼微眯:“既然这样,为何当年本王回来之后,人就死了!?”
郑阳摇摇头:“王爷,这是国耻啊,后妃跟他国的国君不清不楚的,说出去,就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郑将/军,有一件事情我想问。”慕曦想起翠娘临死前的那一封信:“娘娘是被灌毒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