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放弃!”慕曦是真的有苦说不出,可心里头又心生内疚。
“我是……”慕曦欲言又止,赤羽和江澄又不是单纯的来看望她的,刚刚说那个话的意思,明眼儿人一看救清楚了,“我是……想再等两日,你们看我着现在身上还有伤,你们这么着急,要是万一路上我旧伤复发,或者伤口加重了,我瞅着你们也不好照顾是不是?”
赤羽倒是觉得这个语气很受用,“你要说这话不就客气了,本来呢你就是我们的少掌门,你要是做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嘛,你要是受伤了我们当然有义务好好照顾你了。”
江澄连连点头,赞许地看着赤羽说:“这话不假,赤羽你这会儿是彻底的开窍了。”
“我开窍?你这是何意啊,合着我以往都是愚钝?”
江澄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现在说话的态度,才算是个姑娘家了,这不听着也舒服么。”
赤羽翻了白眼,直接忽略他,对慕曦问:“话救这么说了,我说少掌门,要不,你救跟我们走?”
司徒易左右的看了看他们仨人的反应,瞅着慕曦也不是完全不想走,但是慕曦之前就话里有话,说要等两日,这无非就是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慕家的事情,还有一件事就是人都看透不说破的事情,不就是元笙的事情么。
他也不藏着说,也就明着问她:“你……是不是在等元笙来找你?”
“你瞎说什么!”慕曦激动的神情瞬间浮现在脸上,怎么也藏不住的紧张慌乱。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从此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了。”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别人也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慕曦不提起元笙,根本就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自己不敢,心不死,不管别人说什么,也是无用的。
司徒易抬头看了看天,让在场的都陷入的无形的尴尬中,他的手捂着额头,在这一片寂静中,心烦意乱。
最后,他放下手中的动作:“慕曦,你要是想见他,那就让你这两个属下都等一会儿。”
“等什么,这事儿岂是等得的?”赤羽不满道。
司徒易安抚着:“赤羽姑娘你先不要激动,司徒某人的意思是,既然你们的少掌门不死心,那就让她死心一回。殊王殿下跟蔡家的婚约定在了这个月的十七,也就是四天以后,慕曦你要真想见,到时候我送你去就是了。”
“不见!”慕曦听这话,心里头就像是本来压着的一颗石头突然又被一把刀给刺进去一般,钻心的疼。
要说第一次是不懂事儿,那第二次,她可不可以说自己是因为太过于“轻信于人”了呢?
“少掌门,咱们不应该害怕,就应该好好的去看一眼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将他的这份无情无义好好的记在心里,用来警示自己!”江澄愤愤的说道。
一向是喜欢说话不好听的赤羽,这一次却不说话了,就看着慕曦,也不加一句话。身为女子,虽然她没有过与人相知相爱的经历,可就像是天生就能够感知得到慕曦的心烦心痛一般。
或许,女子之间,总是有一些不说透的默契在里头。
慕曦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立起来,不舒服的看着一眼她们,字正腔圆,坚定地道:“他大婚与我何干?他如今就是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我还活着的,他要是真的有所牵挂,这么多天为何面都不露,就算是与君相决绝,也该一拍两散善人言吧?!”
“说到地,姑娘你就是觉得自己委屈了。”冯妈妈总是在最尴尬的时候就出现了,手里端着同样一碗药过来,“事儿还不好解决么,姑娘你也别说为什么他这般无情无义了,到底是不是,您亲自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正好的,咱们召碟阁最不缺的就是会易容术的人,”冯妈妈将药往桌上一放,两手一挥,潇洒地说:“恰好,属下就是这么一个精通易容术的,姑娘若是觉得不嫌弃,属下就给您换上。正好,四天以后,您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往那儿一站,谁也不认识谁。”
“我……”慕曦犹豫片刻,在众人等待的目光中,微微点头:“好。”
慕曦会出现在婚礼上的消息,司徒易转身就告诉了元笙,经过殊王府的时候,正好碰上兰芳华离开殊王府,想着她老是欺负慕曦,司徒易上前打趣:“哟,我说,这不是芳华公主么?看来是殊王殿下不符您的心意?”
兰芳华的脸色显然不好:“司……徒?你是她们说的司徒公子吧?”
司徒易微微颔首,“对啊,芳华公主还记得在下?在下可是不常来的,您还记得,真是在下的福气。”
她尴尬一笑,“司徒公子虽然少来,但下人们也说过,您是殊王殿下的朋友。”
“是下人说的,还是您亲自去问的呀?”司徒易不给情面反问:“难道是您想要了解殊王殿下?哎哟,那现在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蔡婉婉不是?”
兰芳华边上的婢女急忙站出来生气的指责元笙,兰芳华毕竟是公主,体面不能失,但是婢女是不用这么顾及的,毕竟她就是主子维护面子的另外一个手段。
“你这个人好生没有规矩,在你面前的好歹是个公主,你不行礼不叫好的,反倒奚落一番,这就是殊王殿下的好友?果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好我们家公主看不上你们的王爷,不然日后的日子,岂不是一言难尽了!”
兰芳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婢女,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这个小婢女所说的话。
司徒易还就怕这个婢女不说话呢,反嘴就是一句:“是是是,说的是啊,在下面前的好歹是个公主,我不过是好心的关心她一番,礼貌的问了一问,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奚落,怎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看你们家公主被人奚落?”
说罢,不等二人反应,便进了府内。
府门外,马车前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兰芳华攥紧了拳头,低头狠狠地说:“好你个殊王元笙,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是你先无情在先,就不要怪本公主没有给你这个机会!”
扭头上了马车,这回是气冲冲的走了,朝的方向,就是元健的襄王府。
没人知道兰芳华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既然元笙不行,总不能让元笙三婚,还有就是这个蔡婉婉一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块“大肥肉”她也是咽不下的了,只有将目标转到元健的身上。
元笙的殊王府,这几日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在别人看来,有人说殊王殿下还真是艳福不浅,娶了一个倾国倾城的慕曦,现在又有一个小家碧玉的佳人,羡煞旁人。也有人说他就是个没情谊的男人,之前与慕曦那恩爱作得,可是众人皆知。
司徒易与他对坐在院子里,面面相觑,也无话可说,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显然,最后还是司徒易先说话:“慕曦,到时候会过来。”
“她过来做什么,你们应该拦着他的。”元笙皱着眉头:“她要是受不了了怎么办?被人发现了又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司徒易被他说了一顿,心里也不舒服,“从前觉得小笙你该是个聪明的人,可如今怎么也说起傻话来了。她是什么脾气难道你不清楚?还有我就算是拿着绳子捆着她,她心不死,能放心的走?”
元笙待住,打慕曦出事儿以后,他的思绪就没有停过的乱。
世上最让人难受的,无非就是爱而不得。
“那,她药怎么来?她身上的伤好一些了么?”
司徒易无奈的点了点头,“召碟阁有的是会易容术的杀手细作,你不用担心这个,况且,宾客那么多,也没人细细看着。”
司徒易顿了顿,“之后呢?”
“什么?”
“骗走了慕曦之后呢,小笙,我承认,这段很长的时间里,我对你态度不大好,因为我喜欢她,但放开她不说,十几年的交情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抵挡的。你且告诉我,之后你想要做什么?”
元笙点了点头,倒吸一口气,“慕曦,去重整青玄门,本王也不能坐着,元健是怎么对慕曦的,本王一定会让他加倍偿还。”
“加倍偿还,”司徒易低头,“是啊,她不该这么累。”
“慕曦要重振青玄门,就要灭了长乐阁,”元笙眼神炯炯有神地看着司徒易,“灭了长乐阁,一举两得,青玄门没了最大的敌人,元健失去了江湖的臂膀。”
司徒易点点头。
元笙道:“那是一块大骨头,本王怕她一个人吃不过来,也吃不消,你……好好照顾她。”
司徒易笑了,看不出是苦笑还是开心的笑,笑得,很僵硬,叙旧,他才开口问:“小笙,你……愿意放手吗?这次以后,她怕是真的,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