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易展颜一笑:“虽说是不知道的,但其中的个别缘由还是清楚的,怎么,你要听吗?”
慕曦一瘸一拐的走到边上,有许许多多的的浣衣局宫女,这个时间都回自己休息的地方去,留下了许多的小板凳。
她随便寻了个坐下,“要啊。”
司徒易是扶着过去的,蹲在她的边上,打趣的说:“你不是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么,怎么还问?”
“这是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的吗?”慕曦横他一眼,可下意识的就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怎么就向着说有关系了。
就算是留着一个青玄门……等等,说到青玄门,慕曦抬眼问:“你不是说去找青玄门的人了么?怎么样了?”
她很自私的想要忘记那些是非因果,就跟着自己的家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但是她也忘不了程越将几十年的功力放在她的身上。
对于青玄门,她是很纠结的,没有一个决定能让她觉得合适。
“哦,”司徒易站了起来,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囊,“你不说,差点就忘了,这两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尽想着进来找你了。”
那是一个不大的锦囊,湛蓝色的布上是几朵实心的祥云,那是青玄门的标记,青玄门的人见到这个标志,也就知道是自己人了。
“这是赤羽的父亲,青玄门的另外一位长老给的,说是前掌门留下的东西,让你收好了,还有,她们知道你受了委屈的事情,那是一个比一个义愤填膺,恨不得都冲过来帮你报仇呢!”
慕曦从赤羽之前的态度就知道不是这样的,无奈笑道:“你也就安慰我厉害,我也不是没见过赤羽是什么态度,她们知道我这个人,但是却不一定认可我把!”
司徒易没想到慕曦看透得清楚,干笑:“本来不过是想着能够让你开心一些的,没想到你这么清楚明白。”
“我又不是傻子,说吧,你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人家接受我的?”虽是运单风气的语气,可慕曦却是很清楚的明白司徒易对她的好。
她不得不承认,在有些时候,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跟他说清楚,但他却是这个世界上难得对她好的几个人之一。
人总是贪心,她也总是告诉自己,等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什么好姑娘,就撮合他们,或许这就是自我安慰。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很坚决的拒绝,但是后来,她便生成了现在的矛盾。
“对了,江澄跟赤羽倒是很为你着想,这次说服那些旧人,她们俩也是功不可没的!”
“赤羽?”慕曦笑道:“想不到她还会为我说话呢。”
司徒易耸耸肩,“我也没想到,但你别说,为你说话,她可是主力,第一个冲到她老子跟前去说你人品多好,练功的时候多用功。我想这个丫头本来在那群人当中就是个脾气不好的,这回帮你说话,大家还是放在心上的。”
慕曦颔首,“下回见到她,我是该好好谢谢她。”
“你还想着下回,你这下要是能从宫里出去,才是谢天谢地了。”司徒易恨铁不成钢的说:“要我说,当时你就别帮着小笙背锅了,反正他老子还能杀了他不成?”
其实司徒易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忍不住说上几句,慕曦心中了然,除了撇她一眼,也不做其他。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当时那个情况,换作是你,怕也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吧。”慕曦悠悠道。
这段时间,她还是对司徒易有所了解的,嘴上就像是毒蛇一般,但是心里确明镜似的,对朋友,更是不允许别人伤害了。
“好了,我送你回藏书楼吧,郑贵妃那边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保证明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你什么事儿也没有。”
慕曦叹了口气,自己这么走,的确有点疼痛,“好。”
……
郑贵妃的寝殿内,此时除了一个守夜的在门边看着,再没有别人。
司徒易不声不响的站在房梁上,一根银针就吐在了那个小宫女的脖子上,三、二、一,便倒在了地上,悄无声息。
而后,整个院子都是一片寂静。
司徒易从上头下来,静悄悄的站在窗户外头,将刚刚从尚衣局找来的那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解开头上的头发,让它们自然下落。
而后重重的敲打窗户,吵醒了正在休息中的郑贵妃,这段时间她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的,早早的就歇下了。
这会儿醒过来,看到窗外‘女子’的影子,吓得叫了一声,“你是谁!?”
司徒易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敲打着窗户,让郑贵妃在刚刚睡醒的迷糊中生出许多的害怕。
敲打片刻以后,郑贵妃也清醒不少,警惕的从床上站来,拿起边上的花瓶,死死的猪啊在手上,“是谁在那儿装模作样的,休得胡来!”
司徒易看时间差不多了,用手掐着鼻子,在用从岳岩那儿学来的变声法儿,发出了凄惨的笑声。
“哈哈——”
着声音何其的毛骨悚然,郑贵妃更是直接吓得坐到了地上,“谁!?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知道!?”
“你?是你?你回来了?琴沐,你……你回来了?!”
司徒易心中暗笑,原来郑贵妃心中最怕的,还真是琴沐,小笙的母亲。
“是,我回来了!”
“你回来做什么,是为了你的儿子吗?”郑贵妃试探性的问:“你已经很久没来了,你又回来做什么?”
很久没来了?难道之前还有别人呢假扮过琴沐来吓唬郑贵妃?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司徒易马上又道:“你如此对待我儿心上之人,你说我是不是该回来?”
郑贵妃咽了咽口水,“你死了,你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做什么!?”
司徒易心头已然觉得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要你保证,不许伤害我的孩子,也不许伤害无辜!”
郑贵妃的语气明显的在颤抖,但还是坚定的笑道:“呵,我不怕你,你若是真有本事就拿了我的命去,我儿子才是真命天子,你休想伤害他。”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般歹毒?”
“歹毒?笑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今日就算拿了我的性命去,我儿子也会为我报仇,我会让你死了都不安宁,你别忘了,你的骨灰在我这儿!我可以让你飞灰湮灭!”郑贵妃最后一个词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让人听得刺耳。
“我说的就这么多,你好自为之——”司徒易说罢,轻点脚尖的到了屋檐上,从屋子里看出来,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郑贵妃楞傻楞傻的坐在原地,确定外头没有人了,才颤颤巍巍的坐会床上,失神地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回忆起当时是她亲自带着人去琴妃的宫中,搜出的证据,又有证人作证,她跟南宣的使臣有书信往来,而书信的另一边,不是别人,正是南宣的皇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除了皇上和当年的当事人,皇上绝对不允许别人清楚的知道琴妃到底所犯何罪,谁会承认自己的头上带着一顶绿帽子,更何况他还是君王。
这个人,丢就丢到他国去了。
……
第二日,藏书楼果然很平静,宫人们没有看到慕曦跪在浣衣局,都觉得这回贵妃娘娘没有放过她,但是到了正午时候,也没有看到贵妃娘娘有派谁过来。
慕曦心中不免笑道:“司徒易还是司徒易,总是有让人想不到的办法。”
只是,她还记得昨晚上司徒易突然从窗外进来,还穿着女子的外套,披头散发的,又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差点没吓坏了她。
后来她便知道他这是假扮琴妃娘娘,说来奇怪,按照司徒易的叙述,郑贵妃在之前已经别吓了一回,看样子还不轻。
难道是真的琴妃娘娘?
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哆嗦,一个劲摇头,“胡说八道。”
那既然不是真的琴妃娘娘,那一定是有人假扮,元笙她想不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那是谁会在宫中这样吓唬郑贵妃。
还有郑贵妃口中的骨灰?琴妃死后,没说葬在了哪里,她也没有问过元笙,可奇怪的是,她若真是被火化,骨灰在皇上那儿也好,在元笙那儿也好,也不应该在郑贵妃的身上。
“闺女,想什么呢?”一大清早起来就看到慕曦坐在边上的慕曦,慕梁那会儿别提多开心。
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跑回来的,反正他是决定贵妃再来是绝对不让她欺负慕曦了。
慕曦扭头笑了笑:“没什么,想一些事情。”
刚想转移话题,转念一想,慕梁也算是当年的那些官员,会不会……
“爹,你知不知道当年琴妃娘娘的事情啊?”
慕梁抬头回忆着说:“琴妃啊……有点印象,为父知道,她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当然,没有你母亲美。”
慕曦与他对视而笑,他又道:“但是琴妃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当时说她通敌卖国的时候,为父也是不相信的,不过后来这件事情,好像是被皇上一个人给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