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姑娘的意思？”慕曦脸色煞变，“她这是认定我是凶手？可王爷怎就也同意了？”

元笙不是会随便听从别人意思的，他这次顺着蔡婉婉来，难道……

慕曦蹙眉：“南九，你老实告诉我，王爷是不是打算跟蔡家合作了。”

南九嗫嚅道：“王妃，属下不知道。”

“不知道？”慕曦一怔，苦笑：“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南九没有回答，慕曦长叹一声：“罢了，我知道了，那嬷嬷也不能进来了？”

“嬷嬷可以，毕竟是王府中的人，王爷吩咐，日后送饭什么的，都有嬷嬷进来。”

慕曦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道道，揪心的疼痛，什么叫王府中的人，难道她在这王府中这么久，竟还是被当成了一个外人？

“呵呵，原来王爷是这个意思啊，对不住了，南九劳烦你告诉王爷，先前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是啊，一艘船就这么大，如果有了更值钱的货物，可货仓就这么大，船上的人估计都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个更值钱的留下吧。

“王妃，请你相信王爷。”

相信，又是相信，秦嬷嬷也说让她相信元笙，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要如何相信？

“相不相信，也是我的事情了，南九，帮我给蓝香传个信吧，就让她在慕府待着吧，慕府现在，应该也比跟在我身边安全许多。”

南九欲言又止，还想要多说一些话，却又被慕曦给看了一眼将话给吞了回去。

“你快去吧，就当是我拜托你的事儿，如今我就是瓮中的一只鳖，随时都有可能被捉了按斤两给宰了，说不定你下一次来看我的时候，你是个死人了。”

内心明明还有求生欲，也不甘心就这么被陷害死去，大业未成，家族未稳，她怎能就这么人命了。

但因为跟元笙赌气，就想要说一些极端的话来传达给她，像是在示威，却也像是在示弱。

南九没有多留，命令已经传达过来了，秦嬷嬷自然也就被带走，离开了歆院。

歆院外头多了许多侍卫在看守，元笙急匆匆的进宫面圣，不是去告状的，而是去救急的。

“慕曦，就算你在不相信本王，本王也不在乎，定会救你出来，再让你看到本王对你的一片真心。”

没坐着马车，他是一路驾着马儿冲到了宫门口，又是连跑带跳的往皇上的寝宫里去。

没想到还是去晚了一步，元健已经在里头了，公公给元笙通传的时候，语气就不和善了。

“王爷在外头等着就是了，皇上说了，不希望看到兄弟二人争执的不可开交，让您先等着，等襄王爷走了之后再进去。”

元笙铁青着脸，“有什么话又不能当着本王的面说了？既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来的，当面说明白，说个清楚，父皇应该更愿意才是。”

公公好大的排面，元笙这么问，他居然只字不提，也毫无回应，就像个假人一般杵着在那儿。

元笙一早知道元健连着蔡家？密谋着些什么东西，却也没有头绪，猜不出来。

元笙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着急过，虽然是站着的，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到了里面，急不可耐的想要进去。

莫约半个时辰，皇上终于让元笙进去了，元健也正好要出去，二人擦肩而过，他脸上得意的笑容，难以掩盖。

“儿臣见过父皇。”

“行了，就你我父子二人，有什么话想说的，就直接说吧。”皇上面无表情，元笙看不出他这到底是想要好好说话的表情，还是心里特别不愿意的意思。

“父皇料到儿臣回来，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跟儿臣说的？”

皇上可笑起来：“如今出了事情的是你，不是朕，你就是这个态度来跟朕说话的？”

“儿臣不敢。”

皇上勃然大怒：“不敢？朕看你胆子大得很呐，当初是谁硬生生的非要娶慕曦的，又是谁，刚刚娶了王妃就消失好一段时间，回来居然跟朕说是去玩了？！”

“你真的以为满朝文武都是傻子，你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不成？”

皇上气得站了起来，从座位上边骂边走下来，围绕着元笙一圈道：“朕一直等着你来跟朕交代你那些天究竟去了哪里，可你呢？真的当朕是傻子吗？”

若是放在从前，元笙就连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会狠狠地怼回去。

可这一次他不敢，这一次皇上如果生气了，慕曦怕是救不回来了。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当什么事儿也没有么？！天真！真的太天真了！”

“你做的那些事情，朕都能够理解，毕竟你还年轻，你年轻气盛的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做一些事情是理所应该的在你眼里，朕不怪你！”

他放低声量，继续斥责：“可是你不能得寸进尺！”

“这一次蔡家有意成为王妃的事儿，朕想都不用想，都你铁定知道这件事，你可以阻止，可以反对！”

皇上对于这两个孩子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生为皇帝，他也曾经像他们一样，为了那个位子明争暗斗，他太了解皇室的苦楚。

但明白归明白，他始终觉得蔡家这件事情跟元笙脱不了关系。

他絮絮叨叨的斥责了元笙半天，才让元笙开口说话。

元笙冷声：“请问父皇，皇兄来的时候，儿臣在哪儿？”

皇上冷言：“还能在哪儿，你在哪不是你最清楚了，你来问朕是几个意思？”

“父皇，儿臣从蔡家知道这个消息到回到王府，再从王府马不停蹄的冲过来，这样快的速度，不应该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吗，可为什么皇兄会提前知道，不慌不乱的就进了宫呢？”

皇上双眼眯起，元笙给了皇上面子，也没有说破，皇上也不是傻人，将东西看得清楚。

元笙这是在告诉皇上，他应该是第一个到的，但是元健却成了不应该的第一个，能解释的原因也只有一个——他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就是这样，他只有知道了要发生什么，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赶过来。

整件事的证词是慕曦一个说到了元健，人人都知道她跟元健好像有私仇，根本就不相信慕曦说的话，慕曦虽然很难受，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以，没有人相信慕曦说的，就会忽略这几句话，元健可以“愤愤不平”的进宫说是殊王妃杀了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皇上知道了，一定大发雷霆。

“父皇，儿臣知道你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儿臣与皇兄在那儿斗得你死我活的，你都装作不知道。”

“可是这一次！”他抬起头与皇上对视：“儿臣不允许您装作不知道，儿臣的王妃，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不能平白无故的受了这委屈。”

“你……”

皇上心思缜密，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自然琢磨琢磨一番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但蔡家好歹也是金郊城的大户人家，不能白白让人家死了人却没有一个说法。

要是蔡家发动了集体暴动，那就不是天灾，而是货真价实的人货了。

最快的办法就是将慕曦拿来顶罪，背了锅，就能让双方面子上都过得下去。

“皇儿，”皇上变得贼眉鼠眼的：“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北梁的江山后继有人！”

“父皇不用说了，儿臣不会答应的，这一次，请父皇明查凶手，还有幕后黑手，还给儿臣和王妃一个公道！”

皇上见他不听劝，又开始生气：“公道，你在朕的面前说公道，那又有谁给朕一个公道？！”

“父皇莫要生气，儿臣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天下女子千千万，你若是真有鸿鹄之志，就不应该为了一个女子乱了方寸。若是你还要为她说话的话，那朕才真觉得，这样的人，要不得！”皇上道。

“父皇！”

皇上点了点头：“朕的话就说到这儿了，你若是不停，朕也没法子！”

元笙攥着拳头：“父皇，儿臣请您，还慕曦一个公道。”

“她的特例还不够多吗？！”皇上突然怒喝一声：“从她嫁给你到现在，她那是做王妃吗！？朕但是觉得，她那是要做皇后！脾气大得不行！”

元笙不想听皇上在这里废话一箩筐的说慕曦的坏话，跪在地上的他，没等皇上的命令，自己行礼就起来了。

皇上道：“怎么，你现在是打算为了一个女子，要收拾你的父皇了？！”

“儿臣不敢！”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才出宫门，就被匆匆赶过来的慕梁给拦住：“王爷，曦儿现在可是在府里？”

元笙客气地点点头：“慕大人放心。有本王在的一天，就一定不会让慕曦受冤屈的。”

慕梁蹙眉，又带着几分感激的心情点了点头：“老夫在这里，多谢王爷了！”

“不，是本王要多谢您，过来，帮我的妻子想办法。”

元笙早在刚刚就想了明白，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慕曦，就觉得害怕，所以等着一次的事情过后，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