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安慰。
“在工作岗位犯了病,这必须算工伤啊。我今天晚上看见老板娘,跟他商量一下。这两个鬼客人该怎么处理,你今天先忍耐一下。”
徐叔把脸一扭,眼睛一闭。对着这两个无皮的怪物。眼不见心不烦。
忽的,柜台上的电视机突然自己跳开。
电视里出现了槟城新闻的画面。
我仔细一瞧,原来是那个的马思淼,偷着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我连忙抢过他手中的遥控器。
像我们这种有阴阳眼的人,可以看到是鬼魂拿着遥控器控制了电视。倘若普通人看见,一个遥控器飘在半空中,柜台上的电视机自己拨动着画面。岂不是要吓个半死。
我有些生气的警告两个人。
“我们黄泉饺子馆儿虽然跟你们签订了契约,但是你们平日里也要安守点本分。倘若胡乱动东西,把客人给吓坏了。我们这儿的老板娘轻饶不了你们。”
这两个女鬼完全没有听我说的话。都齐齐仰着头,看着柜台上的电视机。
滨城市电视台仍在播放他们的案子。
今天市公安局在河边发现了第二具女尸。同样是身体皮肤组织不完整,同样是没有半点进展可言。
那个马思淼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只见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张着嘴,脸上激动的,口水顺着牙缝流了出来。
好巧不巧,这女鬼的口水。直接滴在了柜台上,徐叔日常喝水的茶水杯里。
徐叔见到眼前这一幕。
情绪那是更加亢进。
只见他拿起水杯,将里头的水和茶叶一起泼到地下。
“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嘛!”
“好了,别气!”
我百般安慰徐叔,蹲下身子!将两颗眼珠捡起,交还给那马思淼。
马思淼激动地指着电视机。
“这是我,这是我!”
昨天,槟城新闻报道。在郊区山上发现的那具无皮女尸正是楚金凤,而今天马思淼的尸体也被发现,身躯被凶手扔在河中。变成了一个硕大的胖头鱼。肉体泡的浮肿发白,模样比楚金凤更加惨烈。
按理说,马思淼是在楚金凤之前被凶手杀害的。
估计就是因为尸体沉于河中,才更晚的被发现。
这两个女鬼也真是好眼神。我看着电视机里那打着马赛克血肉模糊的场景。
别说是模样长相。就连是人是畜生都分不清。
他们竟然一眼就可以认出,哪具是自己生前的躯体!
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闭。
我再三警告,这两个枉死女鬼。
“你们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把我们黄泉饺子馆里的人全部惹怒。别说不会帮你们找凶手。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
我自诩是一个对女人还算温柔的中央暖男。平日里除了对大波浪,会偶尔怼他一两句。对其余别的女人。我一向都很有素质,很有礼貌。
可是面前挣两个红肉女鬼,无论,从长相,形状,我都分不清他们究竟是男是女。
也只有从那凄惨的声音里可以分辨,应该都是雌性。
我一再对他们说着狠话。又连连的安抚徐叔,大约在饺子馆儿里停顿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此事解决。
我抻了个懒腰,走出饺子馆大门。奔着医院的方向出发。
刚走到医院一楼门口,正巧看见沈学而也正准备进医院大门。
沈学而见到我,连忙挥着双手打招呼。
“泽翰,我刚想去找你呢。没想到在楼下就看到了你。”
今天沈雪尔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长款棉服,头发半披半扎,显得十分朴素斯文。
其实今天她这身衣服并不出彩。好在沈学而底子长得好。如同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卧莲。无论怎样打扮,都可以彰显出他的气质和美貌。
这就如同某些爱马仕的大牌服装。模特穿在身上,那就是高档工装服。某些男明星穿在身上,就像工地搬砖的农民工。
沈学而身材高挑清瘦,就像天生的衣服架子。无论什么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好像都会增值一般。
我看着她看得出神。并没有接话。
反而沈学而大方的同我说笑。
“怎么?我来看望你,你不欢迎吗?怎么还愣住了?”
我连忙回过神。
“不,没有。欢迎。我父亲的病房在三楼,一起上去坐坐。”
沈学而点点头,今天医院看病的人不少。电梯门口满是围堵的病人和家属。
沈学而提议。
“咱们还是爬楼梯吧!反正楼层又不高。”
我点点头。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说说话。
我们两个人走在楼梯的楼道里。沈学而在上,我慢他一步。
我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优雅的背影。不自觉的开口。
“张霖利那个人,可能跟你想象的并不一样。你真的决定跟他在一起?”
沈学而温柔回复。
“会不会是你们和Bili之间有什么误会?丹红对他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可能是你们不了解他,其实Bili是一个很单纯很善良的人。”
我情绪有些激动。
“学而,你被他骗了。前一阵子有一个女煞你知道吗?那个女孩儿叫妍妍,就是因为怀了张霖利的孩子。却惨遭他抛弃。才跳楼自杀的。
张霖利还把那个女孩的灵魂,封印在一个纸扎人偶里。才让那个女孩儿灵魂扭曲,变成了煞!”
沈学而忽的停住脚步。思虑片刻,转过头对我说。
“其实我觉得那个女孩儿满不自爱,小小年纪就和男人勾搭在一起。还有了身孕。
Bili和我说了这件事。说那时他年纪太小,才犯下了过错。至于什么灵魂封印的事情,都是Bili的父亲做的。他并不知情。”
我万万没有想到。沈学而会被那个渣男说话。这么多年没见,学而真的变了,变得既单纯又无知。变得那么软弱可笑。
我继续揭露张霖利的真实面目。
“那他对自己的父亲呢?他的父亲被女煞害死。肠子肚子都流出来。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半点悲伤和难过。是那样的无动于衷。
这么一个冷血的男人,怎么能够给你幸福?”
沈学而继续为他辩解。
“Bili和我讲了,当时他吓坏了。心里也是万分难过。其实一个人悲伤到最极致的时候。并不是痛哭不止,而是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吗?
Bili也才二十多岁。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更何况自己的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情景还是那样的恐怖不堪。Bili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我终于明白了大波浪说的那句话。学而现在是小学语文老师,一般人真的辩论不过他。
我知道无论自己在讲什么,学而都不会相信的。他满心满意的把自己交付在那个渣男身上。
我无奈的点点头。
“好吧!既然你有自己的判断。我只希望能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欺骗。不要让自己受伤害。”
学而深吸一口气。忽然冲着我浅浅一笑。
“不要说的这么沉重好不好?到三楼了,伯父住在哪个病房啊?我进去看看他。”
我指了指前面的312。
“一起去吧!”
我心情十分抑郁。带着沈学而意志消沉地走进病房。
父亲最近身体好了很多,已经能够下床行走。
母亲扶着他,两个人正在病房里围着病床转圈儿。
我道。
“妈,爸。来客人了!”
母亲抬起头。看着我和沈学而,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里异常惊喜。
父亲一屁股坐在床上。总算解放。
“快,把果篮打开。请客人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