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庄园?你最后究竟是怎样死的?”
我忍不住再三发问。
沈丹箐继续回忆起了自己在庄园里面的生活。
“那天,我下了班,也赶上华顺子还未上班,一个寝室两个女孩子,说说笑笑一起去食堂饱餐。
员工食堂是一栋圆盖尖顶的仿的是奥地利萨尔斯堡,一共上中下三层,一层是中式餐厅,二层是欧式餐厅,三层是日料,韩料。以自助餐的方式对外,24小时全部开放。
前几天,华顺子带着我已经把一层和二层的餐厅扫荡个遍。单单是早餐,就在一层的中式餐厅里,一顿取十几样早点,什么蟹黄汤包,水晶虾饺,糯米烧卖,羊肉泡馍,奶黄包,陕西碗托,biangbiang面,全国各地的早餐面食,都在这员工食堂里吃了个遍。
今天主攻日料,华顺子不只带了一张吞天纳海的肚子,两个小姑娘还带了好些个没有用过的垃圾袋,来卢家庄园前都没有带饭盒,只能用垃圾袋做打包袋。
刚到餐厅三楼,看着琳琅满目的日料,韩料,华顺子的瞳孔不自觉放大,幽幽地闪着蓝色贪婪的目光。
“呸,他个小樱花国的!老娘今天就代表祖国,代表人民代表奥特曼,消灭了你们。”
人民绝对不忘阶级恨,华顺子誓死也要把这些樱花国制造杀得个干干净净。
“要拿天妇罗,生鱼片,鳗鱼饭,关东煮,章鱼脚,还有纳豆和寿司。”
我纠正她。
“寿司是韩城的,饭团才是樱花国的。”
“对,对。”华顺子色眯眯的开黄腔。“寿司是欧巴的,饭团是雅美蝶的,一库一库雅美蝶……。”
都得另外一个姑娘红着脸捂嘴笑。我不禁吐槽:“都说你是个大芒果还不承认,从里黄到外。”
“就你纯洁!”
华顺子也不是吃素的,受到攻击就要反击。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带着男朋友来上班,天天腻腻歪歪,简直就是现场直播。”
我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华顺子一把环住我的细腰,也就一尺七的蛮腰,跟男人的大腿一般粗。
“丹箐,我现在没有带手机。等我们休息的时候,你来我家找我玩儿。我带你去看电影。”
两个小姑娘相互吐槽揭短,边吃边唠,女人们的友谊,都是在吃吃说说之中建立起来的。
大概磨蹭了两个小时,几个人吃的都涨到了肚子外面。华顺子不忘用垃圾袋装了满满一袋子的天妇罗,准备拿回寝室当宵夜。
两个女孩儿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并排跨步,有说有笑的走回寝室。刚走到走廊拐弯儿处,便看见朱秀燕站在2026寝室门口。
“朱姐姐!”沈丹箐挥手召唤。
“我拿了好多天妇罗,要不要吃一点?”
朱秀燕在2026门口等了好久,终于见着我回来。
“吃饭去了呀!快过来,有喜事。”
几个丫头一溜小跑,华顺子掏出钥匙开门,我拿着袋子里的炸虾,喂进朱秀燕的嘴。
“好吃吧!”
“三楼食堂的,我都吃了十几年了,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是没有一楼的中餐好吃。”
我请朱秀燕进屋。“朱姐姐,我们这儿只有速溶咖啡,不要介意。”
“得了,得了,别忙活!”
朱秀燕大手一挥,嗓门儿又高,风风火火。
“丹箐,你坐,我有事儿跟你讲。”
“什么事呀?”两个好奇宝宝瞪大眼睛,齐齐看向朱秀燕。
朱秀燕咧着嘴角,笑的阳光灿烂。“等会儿你去入职办事处,领身新衣服!你命好,入职才三天,就换职位了。要涨工资呢!”
“涨工资?”
我一听涨薪水,浑身都是干劲儿。“能涨多少啊?”盘算着这回可好,等到放假一定要去京都市的百货大楼里血拼。
朱秀燕伸出右手,撑开五根手指。“一个月,这个数!正好一巴掌。”
“五万!”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阴差阳错的来到庄园里当个保洁,竟然不经意间走向了人生巅峰。
“现在好多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拼死拼活一个月,外加连轴的加班,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挣上五万!咱们工资是不是太高了点?”
华顺子可并不苟同。
“不高,不高,给多少荣誉和奖励我们都能承受的住。”
我问:“那我们换了什么职位呀?会不会很辛苦?”
华顺子在一边听着朱秀燕同我交谈,眸子低垂,心里不大爽利。
嘴上悠悠道“一个月五万,这是送到主子身边儿伺候吧!”
朱秀燕并不打算隐瞒。
“是,梁管家同我说的,丹箐这个丫头长得标致,学历也高,要好好培养,先放在主子身边历练历练,说不定将来有大成就。”
“呦!您还叫梁管家呀!”
华顺子嘴角扯起一丝蔑笑,口气酸酸的。
“梁管家不也是听您的吗?别的人进了庄园十几年也攀不上好前程,唯独朱大姐手底下的丫头,是一个又接着一个的,都走向了星光大道。”
我不明其义,只是觉得今天华顺子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对朱秀燕存在了什么不满。
朱大姐是个火爆脾气,自然受不得别人这么夹枪带棒的讽刺。
“要说跟着我有好前程,那话儿可不能这么说。丹箐是自己有本事,名牌大学毕业,做人又是干干净净,才能这么快的受提点。”
忽的眼睛斜视,瞥着华顺子的目光都带着闪雷。
“最能攀前程的人该是你姑姑呀!关系通天,什么人都能往庄园里面招,没读过书的女混混啊,八竿子摸不着的穷亲戚啊。把主子的庄园当成你们华家的无业游民回收站了!”
我听着这话,句句都是心惊肉跳。之前有听别人提起,华顺子的姑姑是丙一班的负责人。而朱秀燕口中没读过书的女混混,分明指的就是华顺子。
一边是提携自己的领导,一边又是自己同寝室密友,我顿时觉得头昏脑涨,左右为难。
“是,我是学历不高,比不上你手下的人尖儿。可是我也没靠男人!尤其是没当小三儿,傍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老男人。”
我见事态严重,华顺子和朱秀燕就如同针尖对麦芒,一个个牙尖嘴利得很,火气一个更赛一个大,好像倾刻间就能点燃爆炸。
我从垃圾袋儿给抓一把天妇罗。
一边揽住华顺子胳膊,一边往她嘴里塞炸薄荷叶。
“朱姐姐,我们才来不久,都忘了员工入职中心在哪儿?朱姐姐,你陪我去取衣服吧。”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两人分开。门砰的一声关上。
华顺子把嘴里的炸薄荷叶吐到地上。“呸,呸!都撑死了,谁还能吃的进去?干什么拦着我?那个姓朱的不就是仗着自己当了梁管家的姘头,凭什么眼睛长在脑袋上?瞧不起谁?”
另一头,朱秀燕那边嘴也没闲着。
朱秀燕跟倒苦水似的谴责华顺子姑侄二人。
“那华顺子也不是个好东西,看着就不着调,一个女孩子还抽烟,我平时最看不上他,打架斗殴才休的学呢,求爷爷告奶奶进的卢家庄园,那动机也不纯。指不定存着什么猫腻呢!”
朱秀燕越说越来气,觉得自己一辈子也算行的端做的正,如今年近50竟被一个小丫头讨论起作风问题来。
我捋着朱秀燕的后脊梁,劝她消消气儿,不要跟小辈儿们一般见识。
朱秀燕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仍不忘拉迎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