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往常一样,洗了个澡。
等待头发吹干的过程里,他披着浴袍,打开窗,手臂搭在窗台上,指尖燃着一只烟。
程悠已经钻进被窝,像只兔子,蜷缩起身子。
晏锦城眸底的神色暗了暗,飞快地掐掉手上的烟,阖上窗。
……
有人一夜美梦,就会有人一夜无眠。
从发布会现场回到家中的晏南川,面色难看。
刚一回到家,他就摔碎了一个刚刚空运回来的玻璃藏品。
家中的阿姨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人默默地打扫干净。
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一会儿踢踢沙发,一会儿踹一脚柜门。
“看什么看!”晏南川瞥了一眼家中的佣人,骂了一句:“给你们钱,是让你们不干活,就矗在这里看戏的吗!”
佣人们忙低下头。
不知道今天这位公子哥又发什么脾气。
大伙面面相觑。
晏南川开了瓶酒,提着瓶口上楼。
两小时后,当他看到网络上对于晏锦城的各种正面评论之后,直接将桌上的酒瓶扫落至地面。
发出一声巨响。
楼下的佣人听到楼上玻璃破碎的声音,吓得心慌,忙抬头望过去,又恐于晏南川,不敢上楼。
“养你们干嘛的?不知道上来打扫啊!”二楼传来晏南川的怒吼,他骂骂咧咧好几句。
佣人提心吊胆面面相觑半天后,终于有一个胆大的男性上去收拾了破碎的玻璃酒瓶。
酒精摄入过度,晏南川此时眼睛发红。
电脑屏幕上的网页,几乎找不到有关晏锦城的负面评价。
就在此时,还有他安插的眼线给他带来了更让人火大的消息。
“南川少爷,刚刚老爷给锦城少爷打了电话。老爷子心情看起来不错。”
晏老爷家中不起眼的佣人,偷偷躲到无人的角落,小声地说道:“晚上老爷与助理通过电话后,心情就变得不错。
刚刚与锦城少爷通话,我没不敢离太近,只能听个大概,但老爷没有生气,甚至还笑了。”
晏南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怎么就事事不顺呢!
晏锦城终于被拍到了桃色新闻!结果还不到一天,舆论大反转,连老爷子都站他那边了!
心底骂了几句脏话,愤怒地合上笔记本。
他必须出去发泄发泄,否则难以平息心中的愤怒。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因发布会失眠的人不在少数。
江家私宅,江箐箐卸掉妆,做了法式美甲的长指甲,划过平板电脑。
无论哪个消息,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何况……
江箐箐不由冷笑两声。
那群记者是闲生活太单调,想要加点料?八卦竟然敢八卦到她身上来。
女人的面色渐渐铁青。
桌上摆着江父刚刚送来的文件,
之前她自告奋勇,要找晏锦城谈论商务合作的事宜。但此时此刻,她哪里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程悠凭什么站在他的身边?
江箐箐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戳着平板上程悠的脸。
手指逐渐下移,滑动着界面。
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
次日是周一。
程悠怂,不知道今天要怎么面对小组里的同事,尤其是苏南帆。
女人藏不住心思,心情变化一向都挂在脸上。
一直到了A大的实验室,程悠脸上的忧愁都没有掩住。
今天苏南帆并没有来。
森恬说他请假了。
“苏师兄一年蛮少请假一次……”她脸上挂着忧愁,单腿跪在椅子上,与程悠说道:“看来周六的事情,他打击蛮大。”
程悠讪讪笑笑。
她并不反感苏南帆,甚至可以说,他是自己大学回忆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见到程悠出神,森恬探手轻轻碰碰她。
得知程悠是晏锦城的未婚妻时,她很吃惊。
豪门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印象里豪门里的女性,大多高高在上。
而程悠,平易近人仿佛邻家姑娘。她并不反感这样的女人,甚至有些喜欢。
而且,他们搞研究的,哪有那么多心机。平时谈得来,可以一起聊就足够了!
想罢,森恬微笑,宽慰程悠道:“你也别多想了,说不好那天下雨,回去的路上,苏师兄淋雨了,就感冒了!”
程悠:“……”看得出来森恬很努力在安慰她,但是苏南帆那天是开车来的啊。
“真的。”森恬真诚地眨眼。
苏南帆的家境,她不怎么了解。
只知道家境不错,但是肯定没办法与晏锦城比吧?
何况以苏南帆的长相与才华,并不会缺女人追。
森恬如此安慰着程悠,叫她不要担心。
“对了。”森恬双手托着下巴,手指戳了戳还在记录实验报告的女人的手背。
“昨天晚上微博可热闹了,全是讨论你与晏锦城的。你们俩也太过分了!
当场给那么多记者喂狗粮,不光给记者喂,还给我们这些单身狗喂!”
程悠摘下护目镜,放下手中的签字笔。
又不是她想喂的狗粮!
谁能想到晏锦城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程悠嘟起嘴,一边活动着酸困的手腕,一边开玩笑说:“你可以争取以后也当着我的面喂狗粮!”
“得了吧。”森恬正色道:“工作这么忙,没心思谈恋爱。何况,就算谈了恋爱,你们又不分手,我怎么给你们喂狗粮啊!”
森恬讲的无心,程悠却愣了下。
她还在继续:“真是,堂堂一个物理专业毕业的!傻乎乎的!”
程悠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小组里的同事,除了年纪相仿的森恬外,大多都已结婚。
大部分人对娱乐八卦早已没有多少兴趣,休息期间,聊得也多半是专业相关的话题。
“所以你就放心吧。”森恬递给程悠一瓶饮料,道:“都是一群科研宅,除了我,估计都没人知道我们实验室来了位富婆。”
程悠因森恬的话哑然失笑:“我月工资多少你不知道吗。”
森恬吐槽:“程悠,你现在仿佛一个资本家在对一个无产阶级说:你知道我有多穷吗……”
程悠:“……”
而另一边。
晏氏集团大楼,一位不速之客,踩着高跟鞋,翩翩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