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柔软皙白的手指轻轻按在晏锦城皱起的眉间。
手指有些微凉。
晏锦城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程悠。
程悠一脸错愕，眼睛里满是吃惊。嘴唇翁动，没有出声。她就那样楞在那里，手指轻柔地点在他的眉间。
她她她在干嘛！程悠内心抓狂起来。刚才她一定是着了魔，才想着要去抚平晏锦城皱着的眉。
而且比她脑内的想象更快的则是她的手。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眉间。
程悠的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晏锦城挑挑眉，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这是程悠第一次主动接触他，胆子比以前大了。
男人眼里的程悠，头发因为解掉了绷带，乱乱地披散在胸前。脸颊与耳朵还染着红，眼睛瞪得圆圆，整个人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与他大眼瞪小眼。
晏锦城笃定，如果他不出声，程悠可以在这里与他僵上一天。
男人唇角上扬，“你还想看多久？”
程悠听到男人的问话，呆呆回过神来，“没想看多久……不对不对。”女人摇起头来：“没看你！”言罢，收回抚着晏锦城的手，小声嘀咕起来：“怎么就摸上去了呢……”
男人听到，也没有戳破他。他心情很好地嘴角上扬，靠在沙发上，继续工作。
偶尔扫一眼旁边的程悠，像一只小仓鼠抱着靠枕坐在一边，偷偷看着他。看见他的视线，立即躲闪开来。
等到他的视线重新回归电脑屏幕时，又偷偷瞄了过来。
好无聊啊。程悠抱着靠枕，老实乖巧地坐在晏锦城的旁边。没有手机，没有平板，连与闺蜜仲敏聊天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个人默默地看着晏锦城工作。
晏锦城的工作内容肯定不会让她看到。程悠也就不敢凑得太近，省得男人多心怀疑，只能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在一旁。
“晏锦城……”最后，还是忍不住，程悠伸手拽拽男人的衣角，声音软绵绵，听在男人眼里，像是在撒娇。
闻言，摘下眼镜的男人，探手揉揉眉心，眼镜放在茶几上，“嗯？”
“有点无聊……”程悠老老实实交代，她靠在沙发上，噘起嘴。一想到她现在要修养身体，连工作都不能找，甚至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待在晏锦城的家里，程悠更郁闷了。
耐不住寂寞的小孩脾气。晏锦城垂下眼，回书房拿了自己的平板递给程悠。
“先看着。”
程悠眼睛闪了闪，终于可以打发时间了！
晏锦城的平板与他的人一样，几乎没有社交APP，只有几个工作用的APP。程悠咂舌，晏锦城的生活比自己想象中要枯燥许多。
就像现在，难得的周末，他却在家里工作。
程悠以为晏锦城这样的男人的周末，应该是与那些富家公子们吃喝玩乐。
也许是眼镜戴久了，晏锦城再次摘下眼镜，放在一旁，阖上眼睛，右手反复揉起眉心。他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程悠拿平板挡住脸，偷偷在一旁偷看。
晏锦城：“……”
欲盖弥彰，掩人耳目，自欺欺人。
程悠这个小举动显然是愉悦了男人。晏锦城弯起唇，沉声：“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程悠吐吐舌头，视线重回平板。她下了个一个视频APP，准备看会儿电视剧。
“晏锦城。”
男人嗯了一声。
“问你个儿事。”程悠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声音不大，与晏锦城聊天：“你平时周末……也都在家里吗？”
男人没有抬眼，专注地看着下属发给他的报告，“不在。”
“……哦。”程悠的声音明显地降低了两度，心不在焉地抱着平板，缩在男人旁边看电视剧，
听出程悠声音里的不开心，晏锦城问她：“问这个做什么？”
程悠回答：“如果你都在家，我就不用陪你出去作秀了啊。”
“……”男人沉默片刻，探身，弹了她脑门一下：“看你的电视剧。”
……
晏锦城一旦集中精力专注于工作，外界发生什么，都难以令他分神。
二十多年里，外界曾令他分神过的，也只有程悠车祸。
包括此时，程悠看电视剧的声音并没有打扰他。
直到他感觉到自己右肩一重，才终于从屏幕前收回目光，看向一旁。
女人抱着平板睡着了。眼睛微微阖上，头发散在胸前，头轻轻靠着他的肩膀。晏锦城下意识地伸手帮程悠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粉红的耳尖。
睡着以后的程悠，安安静静。即使晏锦城伸出手揉了揉她已经渐红的耳朵，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醒来。
丝毫没有防备。
男人的眼睛染上几分深沉。
这种样子，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晏锦城起身，却被程悠抓住了衣角，“别走……”程悠软软的声音传来，像是撒娇，又像是呢喃。
头一次，晏锦城犯了难。
“松手。”
“呜……不松。”
晏锦城：“……”
男人深深吸口气，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要与一个睡糊涂了的女人讲道理。他握住程悠的手，轻轻掰开：“一会儿就回来。”
程悠睡眼惺忪地努力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她脑子里迷迷糊糊，努力辨认一番，看起来是晏锦城。
程悠又放心地闭上眼睡着了。
晏锦城摇摇头，来到主卧，亲自抱了一床棉被下来，回到客厅，为程悠盖上。
厚厚的被子将程悠包裹起来，只有脸部露在外面。
也许是暖和了，紧闭着的双眼放松了许多。当晏锦城重新坐在沙发上，准备继续工作时，女人不自觉地往他的方向靠过去。
缩在被子里的程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晏锦城的肩膀，睡着了。
“晏先生，给太太先做了养人的鱼粥……”李姨端着粥过来。
晏锦城抬眼，难得体贴地做了一个襟声的手势。
李姨瞬间了然，微微点头，连走路离去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可没过多一会儿，李姨又回来了。
她压低声音：“晏先生，沈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