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
江箐箐的表妹周婉婉把微博的截图发给了她。
“有的人啊,福气不够,享不了福的!你看,以为攀上个高枝,就能过上好日子。呵呵,立马就出事了吧?该!破坏别人感情的,没一个好下场!”
周婉婉在电话里讽刺怒骂道:“要我说,这种小三,就活该被撞死!重伤不治才好!你说是不是,表姐!”
江箐箐轻声细语道:“婉婉,女孩子,别说这么难听的话。”
周婉婉在电话那头哼唧了两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她说话呢。程悠这个人,两面三刀的模样,表姐你是没见过,呕——”
江箐箐笑笑,没出声。
她晃着酒杯里的红酒,抿了两口。
多好啊。阻碍她成为晏锦城的人出了车祸,还是重伤。她本来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成全靠老天。
谁能想到,老天选择站在她这边。
程悠啊,不要怪我狠。既然你想成为晏锦城的未婚妻,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福气享受这个头衔带。
没有这个命,即使拥有,也会很快失去。
江箐箐将手机放在一旁,拿起平板,细指轻轻地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剩下钱款已转,以后不要再联系。为了你的家人考虑,记得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掂量清楚。”
……
呵。
还真有人敢在他晏锦城头上动土。
晏锦城冷言看着那条微博,眼神冰冷。
看来是他最近疏于与媒体打交道,这些媒体人都忘了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了吧?
赚钱博眼球,没问题。
但是想借着消费他晏锦城来博眼球。
那不好意思,找错人了。
他骨节鲜明的手,一下一下地叩着桌子。
坐在晏锦城对面的男人,心神不安。
“我之前与你们打过招呼。”晏锦城冷冷地开了口,不带一丝温度,一字一句:“不要让我再看到这些新闻,如果有——以后就不要在A市做媒体了。”
“晏总……”男人怯怯,“我这……我这真不知道……我这刚……”男人话讲到一半,就被晏锦城锐利的眼神吓破了胆。
主任确实说过不要再发与晏锦城订婚宴有关的新闻。
可他一个刚入行的人,哪知晏锦城的权势有这么大。新闻传媒都可以一手遮天!
“不知道?”晏锦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不悦地拧眉,神色更加冷漠。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拿我的事情做新闻?”晏锦城今日心情本就不好,现在更是被触到眉头,“你在拿我的女人博眼球。”
晏锦城声音冰冷。
“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A市传媒界以后没有你的位置。”
“晏总——!”
“我很忙,你离开吧。”
说完,晏锦城垂下眼,不再看向男人。
男人不死心地留在晏锦城的办公室里,“晏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晏锦城拿起电话,“保安,来我办公室,把人带走。”
“晏总——”
晏锦城仿佛房间里没有这个人似的,一直到保安将男人架走,也没有再正眼看过那人一次。
偌大的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一直到晏锦城离开医院,程悠都还没有醒来。
尽管他知道,他此时此刻,应该留在医院。无论是作为将程悠拉近局里的补偿,又或是给媒体作秀,给予外界他与程悠相爱的假象。
但晏氏内部,晏南川,股东,高层管理,各有各的小心思。
他也不能不管。
尤其是此次订婚宴临时取消,对他不满的人的心思,暗潮涌动。
他必须将局势把握在自己手里。
一丝可能性都不留给那些人。
“随圳。”晏锦城淡淡出声道:“与都市报联系一下,让他们出个通稿。内容定为:程悠平安无事,伤无大碍。订婚宴择日补办,程悠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其余内容他们自己发挥。”
“是,不过晏总……”助理随圳欲言又止。
“说。”
“晏老先生对于您的订婚宴临时取消,分外不满,此时发这个通稿,似乎有些不妥,恐怕会惹晏老先生怒气,”
“发。”晏锦城沉道:“老爷子生气,我去解释。”
都市报的效率很快。
不过半天,A市的纸面媒体与网络媒体,已经大肆宣扬晏锦城未婚妻程悠平安无事,两人日后补办订婚宴。
“晏氏副总晏锦城,首次开诚布公,谈及未婚妻。这也是晏锦城首次承认自己未婚妻一事并非空穴来风。两人亲密无间,打破感情不和与小三传闻。”
啪——
江箐箐看到网络上的辟谣,狠狠地将玻璃杯摔碎在地上。
并无大碍?
程悠这个贱人并无大碍?
插足别人感情的女人,出了这么大的车祸,竟然平安无事??
还有晏锦城!
晏爷爷亲自定下的他与自己联姻,他却对外,从来没有一次,亲口承认过此事。
一次都没有!
而程悠,她有什么本事,就让他对外宣布,程悠是他的未婚妻?
江箐箐咬紧牙关。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这样一个女人。
她把自己的青春与时光,爱慕之心,都留给了晏锦城。
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表姐……”
“滚——!”江箐箐没有了以往的温柔贤惠,第一次对周婉婉恶语相向:“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表姐,你说什么呢……我……”
“你出去——出去,出去啊!”
周婉婉第一次见到江箐箐如此歇斯底里,呆愣了许久。
这还是她的温柔的表姐吗?
……
公立中心医院。
VIP病房。
头好疼。
全身好酸,嘶——手臂好疼,腿也好疼。
眼皮好重,睁眼好吃力。
程悠努力地抬起眼睛,眯缝地打量起这是哪里。
白色的房间……
消毒水的味道……
想要侧过头去,却发现自己不能侧头。
?!
“程小姐,你醒了?”
护士推开门,看到程悠醒了以后,轻声道:“你现在不能随意活动身体,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诉我就好。”
程悠嘴唇发干,嗓子发疼。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在医院?
她只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巨大的撞击声与一片尖叫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