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脱掉大衣，挂在衣架上，伸了个懒腰。
累死了！比她做一天实验都要累！幸好她每周只要来一次，如果天天来，恐怕自己早晚会因为工作过劳而猝死。
“能听懂吗？”
男人的声音透着她熟悉的淡漠。程悠愣了一下，差点跳起来。
他竟然没有走？
她还以为……他陪自己开完晨会后便会离开。
平时，他不是总将工作放在第一位吗？回到家里永远在书房，连休息前，也会审视一遍下属发给他的招标文件。
她盯着沙发上的男人，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怔了许久后，她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
“大部分能听懂。”程悠如实说道。
她曾经在这里工作，业务范畴与KPI指标都了解。
除了公司的核心机密过去的自己接触不到以外，大多业务还算熟悉。
“不过我挺意外，连年业绩下滑……这样的公司竟然可以维持到现在。”
程悠思索着，微蹙起眉心，问向旁边的男人：“这样的公司，你为什么要收购？仿佛就像……”
就像一个拖油瓶，不仅没有盈利，还要倒贴钱。
晏锦城沉默了：“……”
这女人真的是傻得可以。
晏锦城阖上眼睛，手指按揉了一会儿眉心，重新睁开眼，看向桌后的女人。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叩响。
程悠愣了一下。
现在有谁会来呢？是赵之楠，还是李总监？
程悠：“请进。”
推开门，竟然是随圳。
他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箱，“程小姐，晏总吩咐的，锦记的粥。”
程悠：“？”
自己早上不是吃了饭吗？怎么又叫了外卖？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
随圳看看程悠，又看看自家老板，鼓足勇气善解人意解释：“程小姐，晏总觉得天冷，怕您早上吃的太少，会冷。”
说着，他将保温箱放在程悠的桌上，打开，从里面取出还是温热着的八宝粥，“您趁热喝吧。”
晏锦城怎么注意到自己早上没有怎么吃饭的。程悠奇怪地“哦”了一声，说了一句“谢谢”，倒了小半杯。
随圳买了一盅，她一个人喝不完。
“你要喝吗？”她望向沙发上的男人。
晏锦城点了点头。
随圳见状，识趣地离开了办公室。
程悠盛了小半碗的八宝粥，“你要加糖吗？”刚才自己加了一包，现在还剩下两包糖包。
她也摸不清晏锦城的喜好，干脆将两包糖包都丢给了他。
一上午，来汇报工作的人并不多，也许是因为都知道，程悠虽然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但不过是挂个名的。
每周只来一次，还能指望大家有害怕吗？
另一方面，现在公司里都传闻，晏锦城一直呆在程悠的办公室里，都没有出来过。
“不会晏总以后每周都来我们这种小公司逛一圈吧……这谁受得了啊。
我看今天早上看完晨会后，李总监那个脸色哟，都快和青菜一个颜色了。”
“我也不行……我最怕那种严格的上司了。听说晏氏集团总部，天天加班，有的程序员连周六都在忙。我可不想像那样天天加班啊。”
周婉婉拎着包包，路过茶水间，听到同事聊天的内容，顿住了脚步。
“你们在说什么？晏总……晏锦城来了？”
两个正在聊天的工作人员，一听是周婉婉的声音，忙回过身。
尽管现在公司不再是江氏旗下，周婉婉这位与江家有关系的女人，也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得罪得起的。
其中一位女人幽幽开口说道：“婉婉，你不知道吗？今天程总来听取工作，晏总也一起来了。
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呢，一上午都没出过办公室……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呢。”
周婉婉听到有人称呼程悠为程总，冷嗤一声。
她算哪门子的总裁。
手指缠住长发打了几个圈，“哦，我知道了，谢谢啦。”
想起表姐江箐箐叮嘱过的话，她又停下脚步，笑着与自己的同事说道：“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我请客，去StarryNight。”
SN是A市最近特别火的一家私房菜。喜欢的明星特别多，微博上有不少明星特意去这家餐厅打卡，还晒照片。
两位同事一听，欣然应允。
有人请客，为何不去？何况还是A市目前最火的私房餐厅！
周婉婉笑笑，拎着包包离开茶水间。
“婉婉，怎么现在才来。”李总监微微皱眉。
早上十一点，万一程悠一时兴起，查打卡记录，他可帮她瞒不住。
“总监急什么啊。”周婉婉声音甜美地撒娇，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的李总监，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椅子上。
“今天雪大，我开车过来，万一不小心，出了事怎么办？”
周婉婉说的理直气壮，故意瞪了一眼李总监，娇嗔说：“我要是出了事，总监就不心疼吗？”
李总监一想，周婉婉说的有道理。
程悠应该也没有那个闲情去查人事的打卡记录。
他点点头，想都没想就叫周婉婉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人事部改一下记录。
“总监，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周婉婉眨眨眼睛。
“就说是我说的，省得被查到。”
周婉婉弯起唇：“那就谢谢总监了。”
……
程悠伸了个懒腰。
她刚刚将赵之楠送来的审核报告看完，有疑问的地方被她用钢笔标注了出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
去吃个午饭吧。
公司周边有几家过去自己常去的餐馆，好久没去吃，现在还有些怀念。
程悠抬起眼，刚准备问赵之楠要不要同自己一起去时，眸光对上沙发上的男人。
他似乎刚刚结束了工作，摘掉了金丝框眼睛。
薄唇轻轻抿了一下，“忙完了？”
程悠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差点忘了办公室里还有晏锦城呢！
从十点到现在，两个多小时，他一直没有打扰过自己，一直一个人在那里与公司的工作人员进行远程会议。
呃……这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忙得，他为什么要一直陪自己在这里呢？
程悠抿了抿唇，过了会儿，才回复说：“嗯，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