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很少见晏锦城穿成这样。
印象里,他身上的颜色,只有两种,非黑即白。款式只有一种,那就是西装。
此时的他,比起往日的清冷感,多了一点居家感。
泽泽一直在晏锦城的房门外,见到门打开后,便直扑向男人,闹着撒了一会儿欢,又重新在程悠的腿边蹭了起来。
它蹭了好一会儿,才在晏锦城“泽泽,别闹了”后,缓缓地离开程悠身边,不开心地“嗷呜”了一声。
陪大型犬散步很耗费体力。程悠穿着高跟鞋,只是牵着大狗,跑了一小会儿,便撑不住了。
她喊了好几次,大狗才终于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两个人,汪汪地喊了两声。
程悠前额处渗出细汗。见到大狗停下来后,她喘了口气,轻吁出声。手拍了拍胸口:“还是你来吧,它跑得太快了。”
晏锦城深看了她一眼,干脆地接过她手中的牵引绳。
晏家老宅周围,是别墅区。
行人很少,偶尔只有稀稀落落地几辆车,程悠与晏锦城并肩走在路边。
路灯将两人的声音拉得很长很长。
“它挺喜欢你。”男人薄唇弯了弯,打破了沉默。
程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晏锦城说的是眼前的这只大狗。
她嘿嘿傻笑了一下:“我以前动物缘好像就不错,小猫小狗都挺喜欢我的……”
走在前面的大狗,似乎听懂了程悠的话,汪汪地喊了两声。
高档别墅区,养狗的人并不算少。
但是冬天出来遛狗的人极少,偶尔有一两个老年人,手里牵着狗,见到晏锦城,微微笑笑,似乎都很诧异晏家的公子哥今天怎么回老宅了。
“赵爷爷。”晏锦城彬彬有礼微笑着与老人打招呼。
“小晏啊。回来了?”被唤做赵爷爷的老年人笑了笑,眸子看向程悠。
眨了眨眼揶揄说:“女朋友?也是,该找了。老晏天天想着要抱太孙,想着估计快了。”
晏锦城笑笑:“嗯,您说得对。”
等赵爷爷离开后,程悠迎着晏锦城的目光,问他道:“你的爷爷,还要抱太孙?”
晏锦城眉头一挑,没有说话,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眯着看着身边的女人。
因为散步的原因,程悠脸部微微有些泛红,在路灯下,引得人有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程悠丝毫不知此时男人心里的想法,她眨了眨眼,神情有些严肃:“之前我们的交易里,没有这一条吧?”
她想了想,双手环在胸前,严肃地说:“婚后难道我们要做有名有实的夫妻吗?”
程悠的心里,有她自己的小九九。
路灯之下,晏锦城身形颀长。他牵着一只庞大柔软毛茸茸的萨摩耶,看起来却像是在拍时尚大片的模特。
就算真的做夫妻,应该也是她占便宜。但她只要一想到这些不会是真的,心里就刺刺的疼。
昏黄的光洒在男人的脸上,他的眼眸微缩了一下。
她不想?她觉得与他做夫妻,很委屈?
晏锦城幽深的双眸眯起,空气凝固起来。
四目相对,程悠嘴唇蠕动,准备再说点什么。
“汪汪——”大狗打破了沉默。
它在原地呆烦了,只想往前走。
晏锦城:“……”
他锐利地看了一眼叫做泽泽的大狗。
大狗委屈地:“嗷呜……”
“不哭,不哭。”程悠微微弯腰,手默了默大狗的脑袋。
大狗欢快地蹭了蹭她的手,声音恢复了愉快,“汪汪汪!”
“……”晏锦城默了默。他认真考虑起来,以后要不要把泽泽送走。
两个人路过附近的便利店时,晏锦城很是淡然的建议程悠,去买下卸妆用品与护肤用品。
程悠有些错愕:“?”
晏锦城淡淡地:“晚上在这边休息。”
他说着,接过程悠手里的牵引绳,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淡定地带着她来到便利店面前。
他的手心很干燥。
到了店里后,他轻轻松开左手,声音轻轻地叫她去挑选,他在这边等。
程悠很快就买完了自己习惯用的卸妆与护肤用品,准备结账时,突又想起一事,折回去拿了两大盒果汁与薯片,还有换洗的内衣。
晏锦城看向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微微的鄙视,仿佛在说:这么晚还吃零食。
……
程悠与晏锦城刚刚牵着泽泽回到晏家,便听到陈姨说,“晏少爷,程小姐。
太太刚才说了,天太晚,回晏少爷私宅路太久,开车不安全。今天就在这边住下吧。”
晏锦城淡淡地嗯了一声。
晏母是老狐狸,必然会百般试探两人是不是真的打算结婚。
晏锦城卧室的浴室内。
晏家老宅,并没有程悠的换洗衣物。刚刚在便利店,她自己买了简单款的内衣。
从浴衣到毛巾,从沐浴液到洗发液,再到身体乳、T恤,全都是晏锦城的。
难怪晏锦城刚刚叫自己买护肤品,程悠将自己埋进了浴缸里。
男人的沐浴液与洗发液,与她平时用的味道完全不同,带着一股冷冽的味道。
就像她平常睡觉时,呼吸之间,常常可以嗅到的他身上的气息。
程悠有点不自在,脸埋得更深。
沐浴完后。轻轻擦拭头发,用毛巾轻轻包裹起来。
晏锦城的浴衣可以将她完全包裹进来,柔软的布料垂在脚背上。
程悠光着小脚,踩在毛毯上,打开水,开始护肤。
浴室的门被敲响。
晏锦城看了她一眼,淡定地说:“我先洗了,你慢慢弄。”
说完,他便走进了里侧的房间。
磨砂玻璃门遮挡住了大半光景,但仍旧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程悠很快地回过神,将头歪向一边。
温热的水抚在脸上。
别胡思乱想了!
说是这样说,但是仅仅隔着一个玻璃门,她连对方脱掉衣物,皮肤与衣物的摩擦声都清晰可闻。
于是将水管拧得更大,直到水流声盖过玻璃门内的声音。
便利店购买的护肤品都是基础款,做了一个简单的护肤后,程悠便逃一般地离开了浴室。
她解开头上的毛巾,一边轻轻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打量起男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