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道歉。"她瘪起嘴巴。

他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地说："对不起。"

"你要补偿我。"她继续气鼓鼓地说。

"好。"他微笑，宠溺地揽过她的肩，"怎么补偿？"

只要她不再和他生气，要什么补偿他都给。

"嗯..."她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就随口说："替我教训昨晚的那群流氓！"

他笑起来，漫不经心地说："他们被关进看守所时已经没了半条命。"

"是你干的？"舒晓晗吓了一跳。

"我找人做的。"他的大手抚上她的头。

昨晚送她回去之后他就开车回了那家迪吧，晨天俊已经带人去了，迪吧老板正满脸堆笑跟晨少爷道歉，凌皓宇进去就跟老板要了那几个人，拖出去狠狠教训一番。敢动他的人，要不是晨天俊拦着，那几个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这么一顿发泄也难解他心中之恨，想到舒晓晗还在跟她冷战，怒极之下就近又找了家静吧喝酒，折腾了一夜没睡，一早就来她宿舍楼下等她了。

她抬头，看着他柔和的眼神，想不到他行事居然这么毒辣。

"晓晗，"他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睛，"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就算你再生气，都不要再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也不能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

"这个嘛..."她眼珠一转，"得考虑。万一你下次又这么欺负我怎么办？"

"那你尽管冲着我来，反正就是不能用失踪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她故作考虑的姿态，过了几秒，她微笑着对他说："那就勉强答应你吧。"

事后舒晓晗还因此懊恼了好一阵。本来想好的这次一定要好好惩罚他，可是又这么轻易原谅他了。听说，原谅是因为爱。如果不爱，做再好也是错。如果爱，也只能选择原谅。她现在，真的就到了已经离不开他的地步了么。

夜晚，凌皓宇和韩飘雪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散步。

陪了舒晓晗整整一天，到晚上舒晓晗说要回宿舍看电视剧他才闲下来。

刚刚闲下，又接到韩飘雪的电话，她说已经到他学校门口了。

"你怎么突然跑来找我？"他先开口问她。

韩飘雪美丽的脸蛋冰得像雪山。

"哥，我要出国。"

不仅外表是冷的，连声音也是那么冷。

"爸不是不同意么。"

"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她抬头，深不见底的眼睛坚定地看着他，"如果他不同意，我会自己想办法。我不想今后和你一样去接手他的事业，只有离开他，我才能选择自己的路。"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抓住她："你不能自己就走！"

淡漠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倔强，她直视他的眼睛，说："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你千万不要着急。"

"飘雪！"他的声音慌起来。

她慢慢勾起嘴角，平日里几乎见不到的表情此刻挂在她那张千年冰山般的脸上。

"哥，你放心，无论在哪里，我都会过得很好。"

"不行，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安排那么多事。如果你执意这样，我帮你。"

"谢谢。不用麻烦你。对了哥，你真喜欢晓晗的话，要趁早做准备。"韩飘雪一句话提醒了他，凌肃鸿这个人，他是要用百分之二百的心力去防的。

"你不用为我的事操心，一时半会儿我还走不了。"怕他费心，韩飘雪先安慰他，殊不知她这次找他就是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凌皓宇点头，其实他心里也知道，他太了解她，她想的事是一定会做的，他拦不了。

几天后的夜晚。

天空星辰闪烁。

凌宅别墅。外观是白色的砖瓦，里面却多以黑色为主色调。

韩飘雪站在明亮的客厅内，凌肃鸿站在落地窗前。

苏雁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盯着他们，凌皓宇双手插兜倚在门边。

"舅舅，我已经通过了莫斯科一所着名舞蹈学校的考试..."

"行了！"凌肃鸿低吼着打断韩飘雪的话，"这件事我不会同意！"

"为什么？！"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她不明白，为什么舅舅会这样反对，"舅舅，我真的很想去俄罗斯深造，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飘雪，跳舞没出路，你毕业后我会送你去美国读MBA。"

"可是我不喜欢！"

"你怎么和你妈一样倔！"凌肃鸿一脸严肃，正色道，"芭蕾有什么好？"

当初她开始学芭蕾的时候，他就反对过，但看她那么喜欢，也就没有过多阻挠。可没想到多年之后她居然选择和她母亲一样的道路。

韩飘雪咬着嘴唇，没再说话。

为什么会提到她的妈妈，她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呢？只要她一问到她妈妈，凌肃鸿就避而不答，仿佛刻意要隐瞒什么。

可是——她暗自决定，这是她最后一次请求他。如果行不通，她就自己想办法出国。

凌肃鸿面无表情的脸上波澜不兴。但他的眼底，有种难以被察觉的深痛。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凌肃鸿起身走进书房，狠狠地关上门。

凌皓宇担心地看了眼韩飘雪。

她依旧站在原地，冰冷的表情一如从前。他以为她会发狂，会疯狂地和家里人闹。

可是她没有。

几天过去，韩飘雪一直很平静。

她真的没有再提要出国的事，只是她平静得有点可怕。

凌肃鸿以为她会放弃要出国的想法，她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她放弃了。

但这样的她却让凌皓宇莫名地担心，他总是冥冥之中感觉，在她骨子里藏着一抹很深很深的倔强，仿佛比他还要固执。他也有时候会有错觉，她看起来似乎和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很相像。

但他却没有时间再考虑这些事情，因为，他的难题也出现了。

他正在凌肃鸿的书房里——

"她是谁？！"

凌肃鸿愤怒地将一叠照片甩在黑色的办公桌上。

都是他和晓晗在一起的照片。

凌皓宇静静地注视着那些照片，沉默不语。

"你居然还三番五次地阻拦我派去调查的人——你真的是长进了不少！"

凌皓宇脸色平静，眼底却有种火焰在强烈地燃烧！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让人趁虚而入。

"您就一定要这么干涉我们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什么都不管，任由你们胡来？"凌肃鸿气得从皮椅中站起来。

"我们哪有胡来！难道我们就要一直顺着你的意思来走完我们的人生吗？！"声音不大，却足以向凌肃鸿传达他的愤怒。

"你还顶嘴！"凌肃鸿怒极，凌皓宇长这么大还没违背过他的意思，虽然上一次在高中时期给凌皓宇安排的那次相亲被他蒙混过关，但起码凌皓宇还没有对他正面地反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