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是让人学着忘记,而痛苦却逼迫人记起。如果你还在,为什么不会出现在我梦里?
…
凌林有一个好长好长的白日梦,她闭着眼躺在草地上,头枕在明央的腿上。她能够清楚感受到耀眼的光,照亮她漆黑的视界;而明央还在她的耳边讲述着那些曾经、现在的故事,竟如此吸引人心。
阳光的温度暖暖的,明央的声音暖暖的。
突然,感官都消失,就像是她自己也消失了一般,在一个无知觉的世界,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却像看不到那样,世界是无止尽的混沌。也许,失明的人眼里是没有黑暗的,因为从没存在过任何色彩或形状,就理所当然什么都没有,而什么都不是。
她有些慌了,话哽在喉咙,却喊不出声。涨红了脸,却没有声音刺穿混沌,像哑巴一样,却更不如,连“昂昂昂”的话语都吼不出来。
看不到,却又沉默无声。只是不能安静,一旦连声音都消失就会被世界所遗忘。
绝望笼罩下的混沌世界中,明央讲故事的声音又再次浮现。那个瞬间,凌林的声音被释放。
“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你身边!”
“可我看不到。”
“我会让你听见……”
…
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睡着,又在同一感受的梦中醒来,原来梦和现实一样残忍。
瞬间转醒的凌林看着悠悠转转的吊顶电扇,仿佛从未陷入睡梦中一样,然后她问:“你还在吗?”
“我还在。”木子和朝岩两人本就守在凌林床边,只是各怀心事地看着病床的白色床单发着呆,在听到凌林的问话时,着急着扑到她面前。
他们不知道凌林是在问谁,但凌林却知道自己在问谁。
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回答。就在她坚定的眼神变得涣散,即将放弃的时候,终究是再次响起心心念念的声音。
“我在。”
即使没有听到任何来自他的声音,却还是被触到了另一个感官。
木子和朝岩忽地颤抖一下,这时医务室突然就凉了起来,果然是吊扇开得太大了。朝岩向木子嘱咐了几句,就离开床边去找校医丁老师了,而木子迅速走到吊扇开关处,将突然调大的档位关小。
…
因为无法证明存在,所以才要屡次索要证明:“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你身边!”笃定而不容质疑。
“可我看不到。”凌林的惊喜之下更多的是不解。
“我一定会让你听见……”像哄小孩子那样温柔,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嘴角的微笑。
一字一句和那个不远处的白日梦完全重合,凌林有些惊喜:“你到过我的梦里?”
“我就在不远处。”有些迟疑,却诚实。
“那你为什么不出现?”
“乖,我会慢慢告诉你一切。”
短暂的沉默后,凌林还是禁不住问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对,我是只有声音的灵魂。”
…
“那……”
“他们听不到我,我只有你。”
……
……
……
“你快告诉我一切吧,我真的忍受不了一瞬间失去你。”
“如果慢慢地失去呢?”
“你不死的话,怎么都可以。”
“真相往往很比看到的残酷。”
“很残酷吗?”
“……我只是打个比喻……”
“你的话语出卖了你。”
“因为,我真的只剩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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