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时间又过去了两年。
我陆陆续续地拍了越来越多的COSPLAY作品,有时也会兼做平面模特,或者参与一些商业活动,人气也越来越旺。我已经不再计较自己是否会被人评头论足了,我只关注那些善意的表扬或者鼓励,哪怕是奉承吹嘘,我看着也乐意。而批评攻击之类的,我都视而不见。有时候微博里有太过分的言论,我甚至会删掉或者屏蔽。
有人说,苗以瑄你既然选了一条抛头露面的路来走,凭什么还不许人家有言论自由?你这样小心眼,将来肯定难成大器。
我说,就凭那些撒野的人撒到了我的地盘,我能管的,我还不能爱咋地咋地?碍我的眼我就得删。我怎么了?我就不能爆粗口、不能小心眼,难道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碎了你的玻璃心就请你滚蛋!
那条微博有特别多的人点赞,有人说喜欢我的真实,也有人就喜欢我的野蛮,还有人问我,苗以瑄听说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抽烟喝酒逃学打架样样行,我也跟你一样,而且我也长得很漂亮,你说我将来能走你这条路吗?
我看着那条留言笑了很久。
那天,我还接到刘靖初的电话,他说他又发明了一种新的甜品,要我去试吃。
我去了十八楼。
就是我们大学对面的那间甜品铺十八楼。
刘靖初自从找工作屡屡失败了以后,他就报读了一个甜品培训的课程,读了半年,后来他就成了十八楼的一名新员工加小学徒,再慢慢地成为独立甜品师。现在他已经是十八楼里手艺最好的甜品师了。
他那天做了一款命名为“夏野清风”的班戟,有猕猴桃的清甜还有茉莉的花香。不得不说,在吃甜品这件事上,无论是中式西式日式等等样式,我已经吃不到比刘靖初做出来的更好吃的甜品了。
他问我:“怎么样?美食家,给点意见?”
我一边嚼一边含混说:“唔唔,你这样问我根本就白搭嘛,你知道我就喜欢吃你做的甜品,没有哪一次不好吃的。刘靖初,从你那次在我家煎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厨艺这方面你是真的有天赋的,你这样的水准,应该去那些星级大酒店,不比那些大师傅差的。”
柜台里立刻有人跑出来说:“丫头,你不是想断我的财路吧?我给他的待遇够好了,不比大酒店给得差。”
系着绿围裙的老板薄安依旧还是个大胖子,从大一算起,我们认识也有七年了。C大的学生一届一届地来,又一届一届地走,薄安始终还是那个薄安,岁月待他特别温柔,七年了也没有一点老去的痕迹。
薄安说:“他来应聘那会儿我还不想收他,这小子啊,我在这儿做了十几年生意了,学校里的大人物哪个我不知道,他那事迹,劣迹榜上绝对排前十。”他攀着刘靖初的肩膀,“可是他的手艺又是真心好,我舍不得放他走。现在他可是我这儿的活招牌了,新来的女孩子还都要来吃这位学长做的甜品。你把他弄走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一个手艺好、长得帅,而且能镇得住场子的伙计?自从他来了,没人再敢把我这十八楼当谈判场,想闹事的还都被他给吼回去了。”
我说:“所以,薄安,你是捡了个活宝了吧?”
薄安说:“可不是嘛,没想到我不但请了个大师傅,还请了个形象代言人兼保镖。”
刘靖初瞟了瞟我:“代言人在那儿呢。”
薄安说:“是啊丫头,我也一直有关注你的,我还是你的粉丝呢,什么时候给我店里也拍张大海报,我贴大门口去……”
薄安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刘靖初看见有客人来了,催他:“老板,客人来了,赶紧招呼,我跟阿瑄有正事谈呢。”
薄安敲他的脑门:“怎么跟你老板说话的?”刘靖初“嘿嘿”地笑:“谁叫我老板就是喜欢我呢?”
薄安去忙活了,刘靖初坐在我对面,手臂叠着,像课堂上的学生一样坐得很端正。“我自己还没尝呢,真好吃吗?”
我说:“不是奉承你,真好吃。”
他张开嘴,等我喂他:“啊——”
我好笑地把盘子和刀叉推给他:“有手有脚的,自己吃。”他撇了撇嘴:“有脚也不能自己吃嘛。”
他吃了一口,说:“阿瑄,有件事情,你听说没?”
我猜到了:“你是说魏杨被提前释放的事吧?”
刘靖初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见过他。”
刘靖初有点着急:“你已经见过他了?在哪见的?什么时候?”
我说:“别紧张,就是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在我家附近跟他遇上了。他说他在牢里的表现好,所以被提前释放了。没别的,就说了几句话,看得出来他很恨我,不过,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又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他去过我妈妈的副食店里买东西,当时我正好也在,他认出我了,还说什么很久没见你,问你好不好,想跟你叙旧什么的。我觉得他挺不怀好意的,也许是因为舒芸那件事情。”
我说:“哼,这个魏杨,我看他也就会虚张声势了。”
刘靖初皱眉头说:“阿瑄,你也别不当回事,他要是真敢骚扰你,你就立刻找我,知道吗?”
我说:“知道啦,我会注意的。”
刘靖初用勺子轻轻地拨着班戟,不抬头说:“阿瑄,还有一件事。”
我问:“有什么就说吧,干吗吞吞吐吐的?”
他说:“前段时间,我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结束副食店的生意,爸爸死了以后,她觉得有些旧物反而会令她触景伤情,总是走不出来。当初她是因为嫁给我爸,所以才到F市来的,除了舅舅他们一家,她其余的亲戚都在北京,她想回北京去……阿瑄,如果我妈回北京,我也要跟她走。”
我开玩笑说:“刚刚薄安还说呢,这话他听见得多伤心。”
他强调说:“阿瑄!我说正经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魏杨这样子,我就更不放心了。”
我正色说:“没什么不放心的,他敢对我怎么样?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难不成还想进去?”
他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吧?工作在哪儿都能找,而且你拍作品接广告也是经常全国各地跑,换个地方居住可能跟在F市没太大的区别。咱们都在一个城市,我也能照应你。”
他看我为难,立刻补充说:“我知道,你早就跟我说得很明白了
,我们之间是朋友。作为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我没有想你跟我过去会怎么样,我只是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
我说:“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我也不是一个人啊,还有沈叔叔和周阿姨呢。”他接着说:“也还有姜城远,是吗?”我撇了撇嘴说:“早都过去了,还提他干吗。”他说:“是不是我不提,你就真能忘记他了……”我们正说着,有两个女孩过来问我:“苗以瑄学姐,我们也是C大的学生,能跟你合个影吗?”
我跟她们合了影,有个女生问我:“学姐,经常看见你到这儿来,这个做甜品的大帅哥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我笑着说:“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
另外一个女生比较调皮,说:“你这么问,人家都不好意思承认了,人家甜品帅哥会脸红的。”
女生说的话似曾相识,我微微愣了一下,这一室的明光忽然就暗了,外面一街的热闹仿佛也不在了,我又想起了那年的深夜,那条寂静的老街和那辆缓慢行驶的双层客车,还有当时坐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往事始终是记忆里一道缠绕的光影,与血肉,与心跳,密密地交织,挥散不去。
是的,即便两年过去,我也还是没能忘掉曾经的一点一滴。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清晨的雾霭里依然有他,夜晚的江风里依然有他,拥挤的闹市里依然有他,冷清的孤巷里也依然有他。
这座城市,依然没有一处没有他。
半年前,我也得到过姜城远的消息,是从公司的同事那里听来的。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姜城远进了唐为影视,在客户部工作。那份工作是檀雅推荐他去应聘的,而且不仅是他,檀雅也在唐为。檀雅的爸爸生意失败,公司彻底垮了,檀雅学的是法律,以前在他爸爸的公司做法律顾问,公司垮了以后,她接拍了两部微电影,然后也进了唐为的法务部任职。
我还听同事说,唐柏楼大难不死,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也已经重回唐为了。近几年沈宫跟唐为的合作很密切,我听见同事们的议论,才知道唐柏楼不是唐家的独子,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唐树恒。在唐柏楼养伤期间,他手里所有的项目都被他弟弟接管了。唐树恒在公司的人缘比唐柏楼好,深得同事和几位大股东的喜爱,据说将来唐父如果退位让贤,如无意外,CEO的位置就会是次子的。
但是,唐柏楼对此一直不甘心,野心勃勃的,多年来唐家两位公子的明争暗斗,早就是唐为员工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他养伤的那段时间,最伤的大概还不是身体,而是地位和人气。所以,回公司以后,他和唐树恒的较量就更变本加厉了。
姜城远所在的客户部是唐树恒管辖的,间接地令他跟唐柏楼不会有过多的接触,他那时也以为唐柏楼就是他在唐为唯一厌恶的且需要避忌的人了。然而,直到最近的某一天早晨他去公司上班,看见有个人跷着二郎腿坐在接待台后面看报纸,他才发现,唐柏楼对他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有一个他更厌恶、更痛恨的人竟然成了唐为新聘的保安。
那个人就是魏杨。
魏杨也没想到他第一天上班就会看见姜城远,他立刻就丢了报纸站起来走到姜城远面前,微笑着盯着姜城远的腿:“这位同事,需要我扶你吗?”
姜城远的眼睛里寒光一凛,看了他一眼,沉着气走到电梯前面。
魏杨说:“你我都是老朋友了啊,三年多没见了,叙个旧都不屑吗?”
姜城远咬牙切齿,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拐杖。
魏杨盯着递减的楼层数字,说:“开门见山吧。我有个事情要问你,我听说是你通知警察说我在松鹤陵的,但你那个时候还躺在医院里面,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我有兴趣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姜城远依旧不出声。
电梯门开了,魏杨替姜城远挡着门,看他走进去,电梯门又缓缓合上,他在门缝里对姜城远挥了挥手。
电梯门一关,姜城远低头看自己的手,没有扶着拐杖的那只手已经因为过分用力地握紧拳头,而使掌心里出现了几道被指甲掐出的红印了。
这时,唐为公司有一项新的计划,是想以他们在城中新建的唐为酒店为剧情发生地,开拍一部十集的网络剧,目的是塑造酒店的形象以及对外宣传,而且该剧还要拿去北京参加一个电视节的评奖活动。
我听沈叔叔说,项目是由二公子唐树恒负责的,也是唐树恒出面找他,说想用我做该剧的女一号。
而至于女二号,我在去唐为商谈合作细节的那天才知道,原来正是檀雅。
那一天,我去到唐为大厦,一进大堂就看见了魏杨。我故意视而不见,走到电梯前,准备伸手按键的时候,手却缩了回来。
大厦里一共有五部电梯,不知道沈航出事的时候乘的是哪一部?
我想了想,问旁边的人:“请问制片部在几楼?”我一边问一边转过去看对方,视线移到他的身上,我才发现那个人是姜城远……
我穿着我最喜欢的套装,化了很细致的妆,项链耳环等首饰全齐,鞋子和手袋也都是新买的,头发精心打理过,连指甲都去店里做过,即便平时出门总忘记或者懒得用香水,但这天出门也特意喷了不少。
所有的烦琐,都不过是想堆砌我的自信。
因为我知道,我的自信也许会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荡然无存。
我想我也许会见到他。我终于有可能见到他了。可我也怕见到他。而此刻,这个人就站在我身旁。
我的紧张比我预想更多一点,我故意不看他,盯着电梯门。他也没看我,冷冷地说:“七楼。”
他又说:“七楼而已,害怕的话,可以走楼梯。”
人永远都没办法弄清楚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而对方对你的了解又有多深,姜城远说那句话,是真的令我意外了,不轻不重地在我心里敲了一下。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却知道我在害怕。我的确是害怕。人说往事已矣,可是,对我来讲,很多的往事都无法只是已矣。
生离死别,我放不下。心动心碎,我也放不下。
这是我的软肋,他都看出来了。
但是,也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我改变了想走楼梯的念头。
我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
那部电梯只有我跟他两个人乘坐,进电梯之后,我还看见魏杨站在大堂里,也不知道看了我们多久,那目光狡猾而森冷。
电梯里,
我跟姜城远尽量保持距离,仿佛是两个完全不相识的人,都盯着电梯门上那个缓缓变动的数字。
我去七楼,他去十七楼。
电梯升到六楼的时候,突然抖了抖,一瞬间光线全没了,漆黑一片,电梯也卡住不动了。
我抓着内壁的扶手,心跳都停了一拍。
“电梯坏了?”我的声音有点尖,带着尽量克制的惊恐。
姜城远按了呼叫铃,控制室的人说马上会来修理。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了,借着那一丝光,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他低头玩手机,不无讽刺地说:“要相信自己没那么短命的,不会掉下去。”
我咬着嘴唇没出声,也拿出了手机。
我来之前做了很多的准备,从做指甲、吹头发到挑衣服、选配饰,样样都做齐了,却反而忘了应该给手机充电。直到它因为电量耗尽而自动关闭,电梯也迟迟没有修好。我的手机一关,姜城远也关掉了他的手机,电梯里再度全黑。我忍不住抱怨说:“连个后备的照明都没有……”
姜城远觉察到我的不安,故意说:“呵呵,你不会还有幽闭恐惧症吧?”
我没有幽闭恐惧症,但是,我会想起沈航,脑子里会胡乱地勾勒他出事的场景,越想越紧张。
我抓着扶手,另一只手捂着鼻子和嘴,想掩饰自己不断加重的呼吸声。姜城远的手机又亮了一下,瞬间即灭,亮的那一瞬,我就像一个干渴至极的人猛地沾到了一滴水,我紧张地抿了抿嘴。
接着他的手机又亮了一下,但转瞬又暗了。然后再亮一下,又暗了,反反复复。
我意识到他是故意的,冷冷地说:“幼稚!”
“幼稚但管用吧?你求求我,可能我就一直让它亮着呢?”
我靠着内壁坐下来,背抵进角落里,多了一点安全感。我故意找他说话,缓解自己的紧张。
“魏杨在这儿做保安,你还能每天进进出出,面不改色?你这个人不是一向很记仇的吗?”
他说:“那也要看是记什么仇,记谁的仇了。”
我说:“这么说我得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会这么深地……记恨我。要知道,被你恨和被你爱一样,在你的心里占据的都是很重的分量。”
他说:“是吗?你对我的感情就那么深,深到如果不能被我爱,也愿意被我恨着?”
……
那一刻,电梯里安静得只有我平静不下来的呼吸声。电梯外有人来了,有脚步声,还有工具和门碰撞的声音。
有人问我们:“里面的人没事吧?”
姜城远说:“没事。”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又走了,走之前叮嘱我们再耐心等等。黑暗里,姜城远的声音幽幽的,仿佛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飘来的:“你知道那天魏杨问我什么吗?他知道是我报警的,他问我,是怎么知道他在墓园的,是谁那么多事把他的行踪泄露给我的。”
我紧张地问:“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他的语气带着戏谑,说:“别怕,我没说是你。”他静了一下,说,“我告诉他——是刘靖初。”
我着急说:“你怎么可以那么说?!你知道那会给……”我话音未落,突然听见“咔嚓”一声,电梯震了震,迅速地往下坠。
“啊!”我大声尖叫,两只手在光滑的内壁上乱抓,心跳得几乎要从身体里冲破出来。
咣——
咚——
突然几声巨大的摩擦撞击声响起,电梯又停了。它大概只是下坠了一两层,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但那几秒钟却令我觉得像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我全身发抖,抱着头缩成一团。原来还特意查过当电梯坠落的时候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姿势可以减小伤害,但是,那几秒我的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自我防护都忘了。
姜城远喊了我两声,我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打开了手机,那一点点光如鬼火一般慢慢地移到我面前。他弯着腰看着我:“喂,说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倔强地挤出两个字:“没事!”
他哼了一声,又走回他之前站着的地方,开始玩手机游戏。光一直都在,微弱的,还能映照出他低头安静的侧脸。我悄悄地把自己的身体朝他那边挪了一点,停了一下,然后又再挪了一点。和他靠得越近,我心里的恐惧就越少。他似乎没有发现我在悄悄靠近他,一直低头玩游戏。
又过了一会儿,电梯里突然亮了,电梯门也开了。我“噌”的一下站起来,冲出电梯,绕到旁边的楼梯间,趴在扶手上喘着粗气。缓了一会儿之后,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了。再回到电梯口看时,姜城远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当我和唐为就合作细节达成一致之后,我们约好了签订合约的时间,是在下周一。
周一那天,我怕路上塞车,特意提早出了门。路况倒是很好,偶有堵塞,但很快也被疏通了。我快到唐为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短信说,刘靖初在C大旁边那间老丝绸厂的厂房里,他即将为他当年的告密付出代价。
我心里猛地一紧,是魏杨,一定是魏杨,所谓的告密,是说他相信了姜城远所言,以为当年泄露他行踪的人真的是刘靖初!我立刻顾不得跟唐为约定的时间了,急忙让出租车司机开去C大。
后来发生的事情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刘靖初根本不在丝绸厂里,魏杨只是编了一个谎把我引到丝绸厂,我去了那里之后,突然被他从背后勒住,用毛巾捂住了嘴和鼻子,没多久我就不省人事了。
苏醒之后,我被他关了几天,不但缺席了跟唐为的签约仪式,而且,因为我的失踪,唐为公司参与了这次微电影项目的高层之间还出现了意见分歧,女主角的位置也被檀雅趁机抢走了。
我那时才知道,魏杨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檀雅、唐柏楼等人混在一起了。
魏杨关我的最后那天,我是试图逃走的。其实,我也已经不止一次试图逃走了,但每次都失败了。魏杨把我关在一间小房子里,房子里除了电扇和钢丝床,就只有很多堆积的纸箱子。我也不知道那房子究竟位于什么地方,但我试过呼救,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我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灵,只要魏杨没盯着我的时候,我就会想办法撬杂物室的窗户。那天,我眼看着终于把窗户的锁撬开了,正打算翻窗逃走,魏杨却突然进来了。再接着,我就被他再次逼迫吸入了大量的麻醉药,而后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