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诺..."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抬头看着我,有些不确定我问的什么。
"你是谁?"我依旧淡笑,脑袋还有些发晕,毕竟这三个多月一直在打营养针。
"我是铃木..."他的眼神像是慌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铃木..."
我喃喃的重复,铃木...铃木从一开始好像就习惯叫我丝诺姐,只有小炙偶尔喜欢叫我丝诺,只有生疏或者不开心的时候才会叫我丝诺姐...
"你是小炙吗?"我抬手,想要触碰他。
铃木的眼神中充满疑惑,像是在担心我。
我的手轻轻划过他几乎完美的脸颊,然后笑了起来。"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今天刚醒,整个人都是晕的,你怎么来了?"
铃木愣了一下,再次抱住我,用力摇了摇头。"我每天都过来..."
"司铭找到了吗?"
铃木颤栗的身体再次微微僵滞,很愧疚的再次摇头。"那个人的反侦查能力太强,我的人每次快要抓到他的时候都会被他轻易的逃走,我的人看见...司铭在帮他..."
铃木说司铭在帮那个神秘人。
可那个神秘人又是谁。
"司铭...可能傻了。"我小声的说着,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可长时间的躺着,身体有点被掏空,根本就是软脚虾。
"丝诺!"
我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嘭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然后我就被人从背后抱住,差点没给勒死...
"丝诺,医生说你醒了,活蹦乱跳的,我还以为他们骗我..."
...
我无语了三秒钟,他是谁,他是秦子煜,谁敢骗他?
"你要是再用力抱我,我就真的..."我虚弱的坐回床上,然后回抱了他一下,其实我感觉我昏迷就是昨天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么想他...
"秦子煜...我昏迷了三个多月?"我总感觉怪怪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做梦一样。
"不要说话..."他居然凶我让我别说话,然后一直抱着我,只是稍微用力轻了一些。
"小夭呢?"我小声的问他,抬手抱住他的身体,安慰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夭没事,她去国外了,自己一个人离开..."
"凌灼鋆呢..."我记得,凌灼鋆挨了好几枪。
"他没事,只是还在昏迷。"秦子煜的声音有些紧张,说凌灼鋆还在昏迷。
我木讷的呆呆点头,这样也好,让小夭留在国内,太痛苦了。
"通知医院,对外不要宣称我清醒了..."我小声的说着,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我才刚醒,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好...别多说话了,好好休息。"秦子煜不愿意放开我,但知道我累了,还是让我重新躺回床上。
其实我已经躺够了,但是我不好意思说。
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的铃木,冲他淡笑了一下。"小炙...我想吃你做的寿司。"
铃木的身体再次僵住,他没有反驳和改正,点了点头,说好。
我满足的闭上眼睛,终于可以吃喝玩乐,坐吃等死了...
"丝诺,我不敢让你睡,我怕你醒来只是我的梦境,梦醒了,你还躺在床上..."秦子煜紧紧抓着我的手,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了。
医生说我今天刚醒,有坐了全面的检查和清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这就已经是奇迹了。
这次的睡着和之前不同,这次好像是真的睡着,很解乏的那种,但是一睡睡了好久。
"医生!你们不是说她醒过来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醒?"当我快被吵醒的时候,听见的是云霆的声音。
"嘘...她太累了。"秦子煜一直都在,告诉云霆,我只是太累了。
我有些怀疑,到底是我做梦梦到自己醒了,还是醒着的我做梦睡着了...
"丝诺真的醒了吗?"云霆紧张的问着秦子煜,问他我是不是醒过来了,紧接着医院的人就开始解释,说我为什么又睡了这么久。
"丝诺醒过来的事情,先不要着急让外界知道。"秦子煜告诉云霆,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
我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可手居然还是不听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刚才醒过来的时候不是还好的?"我有些紧张,慌乱的问着医生。
"别紧张,放松些,一会儿就好了,你躺的时间太长了,难免会这样。"我点了点头,安静的看着天花板,秦子煜之前受过枪伤整整昏迷了半年,真不知道他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丝诺..."云霆紧张的坐在我床边,双手用力抱住我的手,眼中全是心疼。
"我没事了..."我笑了一下,看了秦子煜一眼,当着他的面,云霆这么紧张他会吃醋的...
"让丝诺好好休息,我找你有事!"果不其然,秦子煜黑着脸就把云霆提了起来,强行拖拽,拽了出去。
大概天刚开始昏暗的时候,铃木带着饭盒和骨汤走了进来,医生说这几天不能吃固体食物,可以适当的喝点流食,所以他的寿司我可能没有口福了。
"小炙...我送你的玻璃风铃还在吗?我好像忘记怎么做了..."
铃木端着骨汤的手僵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我,然后点头。"还在...我还记得制作方法,这次你生病有好多小药瓶,等回去...我们一起做。"
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我在自欺欺人,铃木在配合我演戏...?
"小炙,可以带我走吗?"
"啪..."一声,铃木手中的勺子摔在了地上。
"丝诺...子煜他们..."
"不用管他,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我笑意的说着,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丝诺..."
"你不是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吗?你,我,司铭..."我打断了铃木的话,紧张的问着他。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轻微的泪意。
"可是,你已经有孩子,有家庭了..."
"你知道的,只要你活着,我都可以忘记。"
他将在原地僵了很久,从地上把勺子捡起来扔在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要扔掉?"我小声问他,声音有些哽咽。
为什么...
要骗我。
"因为脏了。"
"脏了可以清洗干净。"我喃喃的说着,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小炙还在,掉在地上的东西,不管是食物还是碗筷,他从来不会再用第二遍,现在也许我明白了...
小炙觉得自己脏,怎样也洗不白了...
所以他厌恶,一切肮脏的东西。
"我还带了新的。"铃木冲我笑,说他还带了新的。
"新的永远都代替不了旧的...小炙,带我走吧?这么尔虞我诈,好累..."
铃木把新的汤勺拿了出来,喂我喝汤,但一直沉默。
终于,在秦子煜和云霆要回来的时候,他把汤勺放在了碗里。
"好,等你身体好些,我来带你走。"
我冲他笑了一下,用力点头。
"小炙,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铃木离开以后,秦子煜和云霆就彻夜守在我身边,我赶他们都赶不走。
深夜,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着趴在我窗边左右一边一个睡着的男人,无奈的笑了一下,眼神盯着窗外。
我睡的够久了,不想再睡了。
"她本身有一定的心理疾病,受重创以后可能会选择自我麻痹自己,也有可能她现在还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把受伤昏迷时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当作现实的一个延续,你们不用担心,慢慢引导,会好的。"
可能是我醒来以后一直都有些怪异,秦子煜在外面问医生我的情况。
等他推门进来,我坐在医院的窗台上从他笑了一下。"要是我这次醒不过来,你会不会好过一些?"
"丝诺!你说什么傻话!"秦子煜慌了,快速跑过来抱住我,声音有些沙哑。"求你了,不要折磨我了...我知道错了。"
"你哪里错了?"我淡笑,感觉身体现在轻的好像一片纸一样。
"哪里都错了,只要你觉得我错了,我就错了...不该放你一个人,该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他喃喃的说着,说他错了,该时刻陪着我。
"那样好累,我就是个累赘,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累赘..."
我知道,我躺在床上的这三个多月,他和云霆一定为了我,都快疯了。
"其实就当我已经死了,不好吗?"我小声的问着,并不是说给秦子煜听的。
"丝诺!今天我不在的时候,谁来了?"他有些微微发怒,可能觉得我有些情绪反常。
"銘美子..."
我笑了一下,听说銘美子和云霆订婚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她来警告我,让我不要再做任何人的累赘,她说,我要是一开始就死了,现在的这两个男人,每一个都已经站在最优秀和幸福的至高点。
没有弱点,没有累赘。
"她跟你说什么了?"秦子煜紧张,慌张的抱着我的肩膀,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
"她说...她和云霆要订婚了?"
秦子煜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我醒了是谁告诉她的?云霆吗?"我醒过来的消息,不是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吗?
秦子煜摇头,表示不清楚。
"云霆为什么会答应娶她..."我只是不希望,云霆做太多违心的事情,他已经活的够累了。
"利益使然。"秦子煜无奈。
我笑了一下,利益,利用,阴谋,欺骗。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缺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