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亦皊十分狼狈的带着小春和两个士兵回了宅子里。仆人们一见梅亦皊头发凌乱,都吃了一惊。见她脸色涨红,还有被人抓过的痕迹,一个个屏气垂头不敢看梅亦皊一眼。
梅亦皊走进了书房,瞪着眼告诉小春谁也不许进来,说完她就崩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小春等人自然不敢去打扰。
梅亦皊坐在椅子上,心里惴惴不安。想着刚刚的一幕幕,她依然心有余悸。喻如心到底会不会给周启远送信去?她又会不会相信自己?
梅亦皊咬了咬唇。
这么重大的事,想来喻如心是不会大意的。梅亦皊只盼喻如心能找到高文龙,让高文龙快些通知周启远。
而在行进着去往照城的专列里,周启远正拿着书无心的一页页翻着。敲门声就在此时响了起来,冯岱峰焦急的声音在门外说着,“司令,火车外面有一辆汽车一直跟着我们!”
周启远一挑眉,“快进来。”冯岱峰拉门进了来。周启远微皱着眉问冯岱峰,“你刚才说什么?有汽车跟着我们的火车?”
冯岱峰点头,一指火车后面,“司令您看!”
周启远忽的一下把火车车窗打了开,他探出头去,远远望着,火车后面果然跟着一辆汽车。周启远凝眉看了许久,才收回身子坐下来。“那是高文龙的汽车。”
冯岱峰有些张目结舌,“什么是高先生的汽车?”
周启远点点头。
冯岱峰更为不解,“高先生的汽车追来是要做什么?”
正说着,汽车似乎加了速,开到火车旁边,车门忽然一开,坐在后排座上的高文龙朝着周启远这边大声喊道:“停车,有危险!快停车!!”高文龙一边朝着周启远喊,还一边挥动着双手。
车窗没关,高文龙的话周启远听得清清楚楚。周启远转头吩咐冯岱峰,“快,快去让人把火车停下来!让高文龙进来说话。”
冯岱峰不敢怠慢,急急的冲出了包厢。
冯岱峰刚走出包厢不久,包厢的门又被人拍得山响,佟均梅在门外大声喊着,“出了什么事了?我怎么见火车外面有一辆汽车在追着啊!”
周启远打开房门,佟均梅进了包厢里,紧张的望着周启远,“我还听见那汽车上好像还有人在喊着什么呢?你可听清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周启远一脸紧色的朝着佟均梅摆摆手,“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罢。”
“不,我怎么能回去呢?”佟均梅似乎比周启远还紧张,“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有谁想对你不利,我都将第一个保护你!”
周启远望着佟均梅有那么一会儿,才牵了下嘴角,“佟小姐,我真的不需要一个女子来保护。”
佟均梅似乎被人刺伤了尊严一般,她脸上红成一片,不服气的说,“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办法保护你了呢?”
周启远哪里还有心思和一个小丫头在这里打嘴仗,他一页页的翻着书,等待着冯岱峰的归来。
没一会儿,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火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站着的佟均梅一个趔趄,栽倒在周启远的怀里。
佟均梅抬起头来,正对上周启远的眸子。她的眼里有关心和柔情,而他的眼里只有疏离。
周启远推开了佟均梅,两个人都尴尬的沉默起来。周启远扭头再次看向车窗外,只见车窗外的汽车也在此时停住了,高文龙从汽车上跳下来,朝火车跑来。
带人守在车门口的冯岱峰打开了火车的车门,拉上来高文龙。
冯岱峰焦急的问高文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文龙不顾自己气喘不已,他握紧了冯岱峰的肩,“周司令呢,快带我去见他,我有重要的事要讲。”
冯岱峰急忙引着高文龙进了周启远的车厢里,刚一进门,高文龙就对周启远说,“司令,有人要炸专列!”
炸专列!
车厢里的几个人都呆住了,炸专列,自然就是要周启远死在路上。而且,如果炸列成功,成军还说不出什么话来。因为现在是成区里,成军要怪,只能怪自己没守好家园。
周启远腾的就从座上站起,拧眉望向高文龙,“你说什么?”
一旁的佟均梅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高文龙把经过讲给周启远,最后他说,“如心说是那张纸条是用血写出来的,我猜十有八九是因为梅小姐在紧急情况下写的。只是不知道这信儿有几分准,我想着,纵是空穴来风,我也要告诉给你啊。”
周启远面沉似水。
冯岱峰偷偷的看着周启远,心下复杂不已。
梅亦皊,司令从前的夫人,虽和司令恩爱,却去了燕区,成了燕区现在的司令姜南的外室,想想让人觉得脸上蒙了层灰。可是纵是这样,司令还念着她。别人不知道,他却再清楚不过了。
周启远忽然一摆手,“岱峰,你快去查整个专列,带着人查,一个一个人的查!亦皊她是不会害我。”
佟均梅听了周启远这话,先是一怔,随后双眼微红起来。几个人嘴里的梅小姐,她自然知道是谁。可是周启远这样笃定的口气,却深深的责任了她。
冯岱峰也是一怔,司令竟然有这分把握。
冯岱峰打了个立正退了出去。
周启远神色复杂的望向高文龙,“文龙,你说她是不是心里还有我……”
她,自然指的是梅亦皊。
高文龙轻轻的叹口气,这样的话要他怎么接口?周启远现在不说是命垂一线,却也算得上危险重重了。而他问出的第一句话,不是和自己讨论炸专列的方式,也不是炸专列最可疑的人,而是一句关于梅亦皊的话。手握一方兵权的周启远本该是凉薄冷漠,可他却偏偏在意着这么一个伤了他的女人。
情为何物?高文龙望着周启远的目光里多了些惺惺相惜。
周启远见高文龙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他不再相问,把头扭向一边。
包厢里一阵寂静,半晌,周启远才叹道,“我也知道我傻,也许她只是因为从前的情分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