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龙沉默半晌,才抬起头来,“其实我并看到周夫人,只是从喻如心口中得知,周夫人现在在楚山,住在燕军的一个参谋家里。但是我想,燕军的鹿子鸣应该不知道此事。如果真知道了,他又岂会放过周夫人。”
周启远沉默闺片刻,“还有什么么?高先生,你也知道,我并未把你当成外人,有什么话,你全告诉给我就是。”
高文龙摇了摇头。
周启远缓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点着了一支烟。“我相信亦皊一定是有难处的,只是,这个姜参谋到底是什么来头。”
高文龙哦了一声,对周启远说,“我也正要和你说此事呢。这个姜参谋全名叫姜南,我回来之前打听过,他是界州人士,我记得好像周夫人也是界州人罢,他们之间是不是很熟?”
姜南……
周启远手上的香烟差一点落在地上,这怎么会忘记这个名字呢?当初,梅亦皊睡梦里唤着的人,不就是他么?难道梅亦皊住在他那里了呢?两个人会不会重温旧梦了?
周启远发怔。
他马上又摇了摇头,梅亦皊不是那样的人,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很单纯的人。也许是她当年的恋人,但是,已时过境迁,梅亦皊是不会和姜南再续情缘的。
周启远皱紧了眉。
高文龙也注意到周启远脸上的阴晴不定,毕竟是周启远的家事,高文龙不便深问。他又和周启远说了些做战的事,就告辞了。
周启远有些担心,内心隐隐的害怕梅亦皊再重新爱上姜南。毕竟,同处一座别苑里,两个人到底会发生什么,谁又知晓呢?
周启远只觉得心里一个罐子被碰翻了,一股醋意涌上他的心头。
楚山梅园里的梅亦皊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姜南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些着凉了?”
梅亦皊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了。”
姜南对梅亦皊微笑道,“你早些睡罢。”
梅亦皊最近贪睡得厉害,姜南帮她带上了门,梅亦皊酣然入睡。
梅亦皊不知道自己睡到了几时,她被小春摇醒了。梅亦皊睁开眼睛,见满室的烟。小春正捂着嘴,对她大喊着,“夫人,了不得了,着火了,您快起来罢。”
梅亦皊忽的坐起来,好好的怎么会忽然着了火。
小春帮着梅亦皊慌张的套了件外衣,两个人就往外跑。打开房门,走廊里全是烟,梅亦皊被呛得直咳嗽,小春说,“夫人,快走罢,咱们快下楼去,楼梯好像还能走。”
梅亦皊才走了没几步,就觉得小腹翻转起来,似一股热力在她体内直冲直撞着。梅亦皊扶住了楼梯扶手,皱紧了眉,“不行了,小春,我不行了,我的孩子……”
小春急得变了脸色,哪里起火她还不知道。但是如果不尽快逃出去,那么只怕要被呛死在这里。
主仆正在焦急着,有人从浓烟里冲上楼梯,抱起梅亦皊就往外跑。梅亦皊一见是姜南,稍稍放下些心,她断断续续着说道,“姜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姜南抱着梅亦皊一直冲出了大门,仆人们张罗着救火,姜南把梅亦皊放在汽车里,亲开着汽车就走。
到了医院时,梅亦皊的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行,她双手捂在小腹上,豆大的汗滴落了下来。姜南把梅亦皊抱起,一直跑到了医生那里。
医生把梅亦皊推进急救室里,姜南焦急的守在外面。
这场火灾实在太意外了,姜南忽然醒来,才闻到刺鼻的烟味。他还不及问哪里是火源就想到楼上住着的梅亦皊了。姜南冲上楼梯时看到了梅亦皊。
姜南皱紧了眉,这场火实在太蹊跷了。刚刚看梅亦皊的情况,真是不知道梅亦皊这个孩子能不能保得住了。
姜南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子。
燕军司令府。
鹿芳雅推开了大太太房里的门,“娘,您倒是快点告诉给我,您使了什么主意了?”
大太太见女儿如此没有城府,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气。她走过去关上鹿芳雅身后的门,教育起鹿芳雅来,“雅儿,你担心什么?难道娘还帮不得你么?”
鹿芳雅急得直跺脚,“娘,您到底使了什么主意,你告诉给我,要不然我可就不走了。”
大太太轻轻叹口气,拉住鹿芳雅的手坐下来,“雅儿,你要知晓,对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鹿芳雅定定的望着母亲,“是什么?”
大太太冷冷道,“孩子。”
“孩子?”鹿芳雅有些不解,“娘,这赶走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大太太疼爱的望着眼前的女儿,只觉女儿心思太单纯了些,还好她是司令之女,若是普通人家,不知道她要怎样对付那些手段高超的姨太太们。
大太太怜爱的拉住鹿芳雅的手,“雅儿,你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的孩子。对一个女人还说,孩子才是最为重要的。孩子不只是女人在家里的支柱,更是地位的基石。就像娘,娘没了你爹的宠爱,但是娘却有你和你弟弟两个孩子。而且,你们是你爹唯一的孩子。你爹再不顾念夫妻情分,也会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保得娘衣食无忧。”
鹿芳雅觉得自己娘把话扯得太远,她不由得着急起来,“娘,这和那个女人并没有关系。”
大太太一笑,把佛珠套在自己的手上,“雅儿,你知道为什么你们是府里唯一的孩子么?”
鹿芳雅不解的摇摇头。
大太太冷笑一声,“那是因为我早给那两个贱人绝了生孩子的根了,她们想生,等下辈子去罢。”
鹿芳雅怔了怔。
大太太又说道,“雅儿,你要想要让那女人永远失掉姜参谋的关注,就要先弄掉她的孩子。没了孩子,她凭什么做姜夫人呢?”
鹿芳雅终于明白母亲话的含义了。她脸上有一丝不忍,低下了头去,“娘,那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大太太眯起了眼睛,“雅儿,你心地太善良了。若不拿出些狠招,只有任人摆布的份了。如果没有我出的狠招,我早被二姨太和三姨太踩在脚下了。”
鹿芳雅避开了母亲的双眼,此时的母亲,让她有些害怕。
真的只有这样不择手段,才能得到男人的疼爱么?才能换取家庭中的地位么?
鹿芳雅心乱如麻。(未完待续)